第4章 麒麟重現(3 / 3)

我瞪著紅眼睛,感覺自己眼淚都快下來了。突然看見麵前石壁上的眼睛似乎彎了一下,眼裏竟然明明白白的散出一股笑意。我頓時哆嗦了一下,這玩意兒該不會真的有智慧吧。

黑暗裏突然傳來一聲招呼:“小三爺。”

我精神本就處於高度緊張,幾乎是立刻轉身拔槍對著聲源,腦子在兩秒後突然反應過來,靠,這聲音不是那個齊羽麼?

在這個地方,隻要不是一個人就會讓人覺得安心一點,我掏出手電往前一照,就看見齊羽站在我身前,微笑著看著我。他的身後,悶油瓶沉默著,手裏捏著一把黑金古刀。

我腦子一炸,心說悶油瓶來的還真是時候,我這請君入甕的戲碼還沒開始他就自動出現了,真他娘的神機妙算。人在危機時刻所有的嫌隙都會拋之腦後,我在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質問悶油瓶為什麼會和齊羽搞在一起,********的想解決這滿洞的眼珠子,就對他們說:“別他娘的傻站著,這眼睛怎麼辦?”說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每次遇到這種事情就會習慣性的谘詢悶油瓶,我都忘了這兩年做事一直是自己拿主意的。

來不及沮喪,我聽見齊羽狐疑的聲音:“眼睛?”

我心裏一動,立刻拿手電去照四周的岩壁,見鬼了,之前爬滿眼珠子的岩壁此刻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拿手電去照,仍然是什麼都沒有。我傻在原地,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太像是幻覺,因為時間太短暫了,根本就是悶油瓶來了之後一瞬間消失的。難道這眼珠子看悶油瓶殺氣太重不是好惹的主就自動逃跑了?太TM扯淡了。

齊羽看我在發呆,笑了一下走到我身邊:“小三爺?”

實在覺得麵前這人沒安什麼好心,我後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手中的槍一點都沒鬆,悶油瓶自從出現後就沒說一句話,我漸漸平靜下來,看著他道:“你們怎麼在這裏?”

悶油瓶沒有回答我,更確切地說,他根本就沒看我。齊羽倒是搭腔了,他看著我笑道:“小三爺,你沒事吧。”

我瞥了他一眼:“少TM廢話,小爺沒問你。”

可惜我問的人壓根就沒看我一眼,我知道悶油瓶這個人不善與人交談,這人的脾氣就那樣。但是我一直對我們的感情很有信心,我可沒忘記他說過的“我和這個世界的聯係,隻有你了。”現在他這樣算什麼,表示不要再聯係了?

我對於齊羽真的是一丁點好感都沒有,尤其是看著他頂著我那張臉做出的微笑表情,打心裏生出厭惡,就像吞了隻蒼蠅一般倒胃口。我一直對自己的長相沒什麼太大感覺,現在看著麵前這張臉,我開始明白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姑娘看上我的原因了。感情不是我性格問題,是長相問題。靠。

齊羽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看著我道:“他不會回答你的。”

我立刻就火了,實在不能接受他用一種和悶油瓶很熟的口吻說這話,下意識的就冷笑道:“難不成你給他施了什麼妖術?還是你是他肚裏的蛔蟲,憑什麼他不會回答我?”

他也笑:“因為沒必要回答一個死人。”

他剛說完這話的同時我的槍就抵上他的太陽穴,我瞪著他,手在抖,但是扣住扳機的手指一點都沒鬆。

我聽見齊羽的聲音裏帶著笑,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奸笑了。他說:“你輸了。”

在我拔槍的瞬間,悶油瓶已經閃身到我身後,我猝不及防,就被他一把卡住喉嚨,勒的我快不能呼吸。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根本無法反應。隻知道這個人的確是起了殺心的,他的手下了狠勁,力道在慢慢加深。我隻覺得脖子被人深深扼住,那手指簡直是要嵌進我的血管,呼吸幾乎快停止,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變成了血紅色,耳朵嗡嗡作響。起初我還在劇烈掙紮,很快就發現一點用都沒有,隻能在心裏破口大罵。我驚訝自己抵著齊羽頭的手槍竟然一點都沒鬆。我心說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個墊背的,看你不爽,就你了。

身體力氣在快速流失,我身後的人用曾經扭斷海猴子和血屍的手掐著我的脖子,真他娘的看得起小爺,竟然用對付那玩意兒的東西對付我。我想說寧願被掐死也不要脖子被扭斷,那樣的死法太可怕了。齊羽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意識,好像料定我不會開槍。

就這麼開槍殺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確有心理陰影,不過我更在乎的是,為什麼悶油瓶會為了齊羽而殺我。我以為至少我們算得上是同伴的。我上長白為了救他,結果死在他手上,倒是應了盤馬那句話:“你們兩個在一起,一個遲早會被另一個害死。”他的手很涼,扼住我的喉嚨,在這時候反抗什麼的都是扯淡,他有多強大我就有多渺小,我更糾結的是,為什麼背叛?

我以為自己命夠硬,也想過自己再也走不出長白雪山,但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留在這裏,結束我的一生。

呐,真是不甘心。

6

聽說人在臨終的時候腦子會掠過過去的所有片段,我被悶油瓶掐著脖子即將見閻王的生死關頭,竟然想的是:這混蛋居然想殺我。

雖然我知道悶油瓶這麼做肯定不是開玩笑,但是我覺得他要殺我與跟我開玩笑基本是同一級別的不可能事件。我手中的槍指著齊羽,準備跟他來個同歸於盡。卻在這個時候仿佛聽到了老癢的聲音。他說:“老吳,其實我和他是一模一樣的,你不用介意。”

這句話是他在秦嶺對我說的,當時我發現了死去的真正老癢,又憤怒又恐懼,我是怎麼回答他的?對了,我回答的是:“什麼一模一樣,我不認為老癢會朝我開槍,你他娘的就是個劣質的仿冒品!”

心中猛地一震,我不相信真正的老癢會對我開槍,同樣也不相信真正的悶油瓶會害死我。會不會麵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悶油瓶呢?我感覺掐著自己喉嚨的力道似乎鬆了一點。鼻腔便呼進了一點空氣,就是這一點空氣救了我一命,但他的手勁極其的大,我仍然掙紮不開,這麼大的手勁,還有貼著我脖子兩根奇長的手指,世界上除了悶油瓶又會有誰呢?

這麼想著,喉嚨一緊,身後的人突然發力,我覺得自己脖子快要斷掉了。不對,悶油瓶殺人從來不拖遝,對付我這種人,直接秒殺就夠了。如果他真的想殺我,根本不必拖這麼久,但是這力道分明又是起了殺心的。不對勁。

腦子似乎瞬間清明下來,不用思考複雜的背叛問題,我覺得自己被激發出了無限潛能,隻能確定身後的人不是悶油瓶。但是為什麼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這兩個人是複製體?想不出來,王二不是說大壯可以保我的命嗎?老子都快死了怎麼還不出來幫一把?

對了,大壯!

我突然想起來,我一直都是將大壯揣在衣兜裏的,它太小太安靜我幾乎將它完全忘記了。

如果胖子他們是因為空間或是鬼打牆的原因與我分散,那麼連大壯也消失就太說不過去了。我的槍還在,手電也還在,衣兜裏的大壯卻不見了。

腦中好像隱隱抓住了什麼,但是這感覺稍縱即逝,我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想起老一輩人曾經說過的:鬼畫皮。傳說在深山老林裏,有的鬼調皮,會弄花你的眼睛,讓你看到一些可怕的事情,其實都是假的,是它畫的一張畫兒。我心說該不會是中招了吧,就牆上的那副畢卡索家的門畫就是鬼畫的?他娘的也太頑皮了。

腦子越清明聽覺就越靈敏,我好像聽到有狗吠的聲音,隨著思維的清晰,那聲音也越來越響亮,幾乎就在我的耳邊,極其清亮,像是要抵達人的靈魂刻在腦中。我掙脫不開身後“悶油瓶”的手,就使勁咬破自己的舌頭,血腥味彌漫在口腔的瞬間,我感覺到自己腦子好像被針刺了一樣疼,與此同時,身後的手一鬆,我感覺呼吸一暢,有一種死裏逃生的心悸。

齊羽早就不見了,衣兜裏大壯正貼著我的身體發抖,一聲聲尖利的叫喚著。我看見自己麵前立著一隻黃色的動物,一張醜陋的臉幾乎要貼著我的額頭,兩隻綠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被那眼睛一看,頓時有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

我CAO他大爺的!竟然是一隻黃鼠狼!

那畜生直立著半個身子,臉上是一個陰險的表情,賊眉鼠眼的樣子,我發現自己的手槍正抵著胖子的太陽穴,而胖子直愣愣的看著前方,一隻半大的黃鼠狼陰森森的與他對視著。黃鼠狼性最邪,傳說會攝人心智。難道在我的潛意識裏一直恐懼著悶油瓶會為了齊羽而殺我,所以被這畜生逮著了弱點加以迷惑?那黃鼠狼看了我一眼,笑了一聲就飛快逃跑了。

我暗罵一聲,看樣子胖子也著了道,同時一陣後怕,要是當時我舉槍崩了齊羽,清醒過來看見自己殺了胖子,不被自己嚇死也會崩潰的。

來不及多想,我把抵著胖子的手槍轉了個方向,“砰”的一聲朝麵前的黃鼠狼開了槍。那畜生躲也沒躲,直直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時候竟然咧了一下嘴巴,看起來就像一個人露出了詭異的微笑。我頭皮一麻,突然聽見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壯受驚般的大叫起來,我看見山洞裏密密麻麻的窟窿裏,每一個窟窿都亮起了兩盞綠油油的鬼火,黑夜裏綠光明明滅滅,就像成千上萬隻螢火蟲。我知道那是黃鼠狼的眼睛,這樣的數量,未免太多了,簡直可以算是一隻黃鼠狼大軍。

他娘的,難道我們進了黃鼠狼的老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