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麒麟重現(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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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悶油瓶的聲音,在我的認知裏,他現在絕對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幾乎是立刻轉身拿手電照向身後,我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悶油瓶站在我身後,淡淡的看著我。他跟兩年前一點變化都沒有,就像我們在鬥裏分別不過幾個小時,他照例消失一會兒就自動出現了。

我在這時候完全顧不上齊羽這茬,隻是死死盯著悶油瓶。看見他的時候,我真正明白了別人從前說的“恍若隔世”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

我很想問:你不是在青銅門裏嗎?什麼時候出來的?出來怎麼不和我聯係?但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隻能感覺自己全身都哆嗦了起來。嗓子幹澀的要命,我聽見自己最後吐出的兩個字竟然是“小哥。”

齊羽好像是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把我手上的槍收好放進我的口袋,我猛然間回過神,警惕的看著他。悶油瓶皺了皺眉道:“走。”

他是對齊羽說的。

草!直接把老子當透明了!

我想都沒想,一把抓住悶油瓶的衣服,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念頭,他娘的這家夥不會是把齊羽當成我了吧?下意識的就對他說:“小哥,我是吳邪。”

齊羽從身後走上來,看了看我笑道:“小三爺,他記得你,沒有失憶。”

我怒視著他,他娘的沒失憶能這樣對我?再說難道他和悶油瓶很熟,這語氣倒像我是外人了。

悶油瓶把我的手扳開,看了我一會兒道:“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說這話時的語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事實上,我有種錯覺,這根本就是我們兩年前在長白山分別時候的情景重現。當時他也是這麼說,不要我跟進去。

我擋在他前麵:“你不能走,我上長白就是為了把你弄出來,你要去哪兒?”

他沒說話,沉默著把目光投向另一邊。我突然有點惱火,不自覺的就冷笑起來:“行,***夠狠,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句話,你敢走,老子就敢跟。”

他依舊沉默,仿佛陷入了沉思。我心說難道這家夥改變主意要坦白從寬了?正要開口就見悶油瓶伸手在我脖子後一按,我一下就失去知覺。

我是被胖子搖醒的。

睜開眼睛看見阿染坐在我身邊,我按了按太陽穴,覺得腦袋有點痛。胖子道:“天真你睡個覺都能手舞足蹈的,夢見花姑娘了?”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看著阿染問道:“你去哪兒了?”阿染歪著頭看我:“我一直在這裏啊。”

我一愣,看她表情不像說謊。突然想到什麼,連忙轉過身問胖子:“我睡了多久?”

胖子想了想道:“三四個小時吧,怎麼?”

阿染看見我發呆的樣子,笑道:“吳小叔,你見鬼啦?”

我心裏一動,難道之前見到悶油瓶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沒有什麼齊羽,悶油瓶也不可能出現在青銅門外。可是我的心裏有一種感覺,不對,那是真的。我真的見過悶油瓶,那種感覺很真實。我摸了摸口袋,槍還在。

胖子看了看外邊:“他娘的雪停了,咱們這會兒是繼續走還是怎麼著?”

我往洞裏看了一下,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就點點頭道:“先出去,也許小花他們已經先到了對麵。”

胖子一聽這話就立刻站起身,把裝備往背上一甩就要出去。我和林鍾把阿染背好,還沒走幾步就看見胖子陰著一張臉回來了,我很少看見他臉色難看的樣子,就問:“怎麼了?”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洞外,沉聲道:“出不去,繩子被人剪斷了。”

我一驚,心說這繩子可是連頭大象都可以吊得起來怎麼會被割斷,回頭一定要投訴。而且我們進洞前已經把繩子的一端捆在洞口的一塊大石頭上,怎麼會被割斷,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我往前走了走,看見那塊大石頭上隻剩下繩子一半,另一端連著岩壁對麵的早已不翼而飛。繩子的斷麵整整齊齊,顯然是被刀割斷的。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再看林鍾和阿染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一番計較。

有人想把我們困在這個洞裏,為什麼?

2

繩子斷裂,食物雖然充足卻有限,我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隻有朝洞裏前進。我知道自己會答應這個提議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悶油瓶。

我在起身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熄滅的火堆,並不是全部燒盡,看起來像是中途被人為熄滅。如果胖子老老實實守班的話,不可能不添火。我趁著林鍾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悄悄問胖子:“你守班的時候有沒有睡著?”

胖子一下就不樂意道:“我說天真你還來勁兒了,哪次胖爺我守班不是盡忠盡職的,蚊子都別想飛過來,保證沒睡著。”

胖子這個人的脾氣我很清楚,說話特別不靠譜。他說的不著調的話往往是真的,像剛才那種信誓旦旦的腔調,八成在撒謊。我又摸了摸口袋裏的手電筒,心說真他娘的有意思。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我很少做夢,做一個這樣清晰明了邏輯清楚的夢簡直是高難度挑戰。我確定自己見過悶油瓶和齊羽,阿染在說謊。

從一開始,就被人引著進這個洞口,再看不出來就算白活了這麼多年。我心說他娘的小爺現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時間和膽子,幹的就是玩命的活,老子就陪你們這幫孫子玩一玩。

胖子見我臉色不對,湊過來道:“怎麼了?”

我笑了笑,看著他道:“我懷疑小哥在裏麵。”

胖子愣了一下,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我,甚至作勢要伸手摸我額頭,嘴裏不住道:“我說你不是發燒了吧,小哥不是在青銅門裏嗎,怎麼又鑽進山裏躲貓貓了?你受什麼刺激了?”

我一把拍掉他的肥手,笑罵道:“你他娘的才受刺激,你猜,這裏有人把繩子割斷,是為了什麼?”

胖子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會而才開口道:“蕩秋千?”

我正想罵他胡說八道就看見阿染背著她的包跑到我們麵前道:“吳小叔,就這樣進去?”

我心說不這樣進去難道還要化個妝變個身反穿內褲比個傻X姿勢,就點點頭道:“怎麼了?”

她似乎有點為難的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可是裏麵會有危險。”

我一聽就看了一眼胖子,他立刻心神領會,半蹲下身子摸了摸阿染的頭:“小妹妹,你怎麼知道裏麵有危險,來,告訴哥哥,什麼時候去玩過的?”我差點沒被胖子嘴裏的“哥哥”給噎死,他居然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阿染倒是大方,她看著我道:“這裏命數方位很奇怪,以前有人在這裏擺過陣。”

“擺陣?”胖子來了興趣,在一旁插嘴道:“什麼陣?體操隊形?”

阿染搖搖頭,幾乎是有些鄙視的瞥了一眼胖子道:“是'五鬼借命'陣,這個洞的入口,正對凶門。”她抬起頭認真的盯著我道:“吳小叔,你麵門上有很重的黑氣,進去之後.凶多吉少。”

我一瞬間有種置身於菜市口,被擺攤的江湖騙子纏著算一卦的感覺。要知道那些人每次的開場白就沒變過:“先生,我看你印堂發黑,恐怕有血光之災呀。”我心說這丫頭倒是繼承了她爺爺的衣缽,這架勢真是有模有樣的,看來下一句就該是“你有血光之災”了。

可是看她的樣子是不想讓我進去,難道跟那個割斷繩子引我們進洞的人不是同一個人?這樣的話,林鍾也有嫌疑,畢竟一開始就是他發現的洞穴。我心裏一邊暗罵自己連個小丫頭都要懷疑,另一邊卻是把可能想到的結果都在心裏預演了無數遍。

即使他們是三叔叫來的幫手,我也不信任。我沒忘記齊羽說過的:“吳三省把你安排進來。”如果真如他所說,我隻是三叔安排進局的一顆棋子,那麼現在身邊這兩個人,隨時都能站到我的對立麵去。在這裏我能相信的,也許隻有胖子和大壯了。

阿染看了看我又問道:“吳小叔,真的要進去嗎?”

我點點頭,心裏也想看這丫頭搞什麼鬼,就隨口問:“阿染,你這麼害怕,是看到什麼了嗎?”

結果出乎我的意料,她搖了搖頭,神情很是嚴肅:“我能看見的隻有鬼,這裏沒有鬼。”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阿染背後的暗處裏,飛快閃過一雙綠瑩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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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阿染身後閃過一雙綠色的眼睛,根本來不及告訴胖子,情急之下端起槍朝那個地方放了一槍。那東西跑得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胖子沒看見那雙眼睛,看我端起槍二話不說就操家夥問我:“看見什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隻能肯定的是那東西絕對不是人類,誰家眼珠子長成綠色還是夜光的,又不是螢火蟲。那雙眼睛我不久前也見過,就是在石縫裏看見的東西。我心說難道是這東西在把我們往裏帶?就衝他搖搖頭道:“這洞裏有古怪。”

胖子“嗨”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鬆:“他娘的就憑哥兩個的級別,要是普通的地方多沒檔次,至少也得是國家級粽子出沒的地方。”

我衝他“呸”了一聲罵道:“別TA媽烏鴉嘴,待會兒粽子來了躲都躲不及。”

我們再次上路,因為那雙眼睛的關係,我總感覺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暗中一直被人窺探,洞裏窟窿連綿不絕,沒有具體的線路,我們隻能順著主道慢慢走。

石洞很深幽,打著手電照過去就像是走不到盡頭的無底洞,連接著陰間。我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跟著。回頭去看時卻又什麼都沒有,隻能暗罵自己多心。

林鍾牽著阿染的手,我和胖子並肩走在石洞的兩邊,我們手上都端著槍,提防著周圍突然竄出什麼東西。走了不知道多久,麵前的路被一扇牆堵死了。山洞山體內部竟然發現一堵牆,我和胖子一下就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