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夢裏歎浮華(2 / 3)

唐瓷轉過身咳嗽了好一會兒方止住,抬頭笑道:恩。

阿瓷。江鬱看著他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兒方道,你,真的沒事麼?

唐瓷輕輕“恩”了一聲:真的。

江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最終扯出一個極其僵硬的笑:沒事就好。說完伸手摸上唐瓷的頭,阿瓷,我們是朋友麼?

唐瓷一怔,緩緩點頭。

朋友的話,有什麼就要說出來,不能獨自背負,對麼?江鬱笑容有些哀傷。

唐瓷打掉他的手轉過身去輕咳兩聲: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

江鬱收回手,從背後輕輕抱住他,把臉靠在他背上:阿瓷對不起,我沒本事救你。但是,我很願意幫你分擔你的那些傷痛,所以,請別忽視我,離開我,好麼?

一陣沉默後,懷裏的人輕輕“恩”了一聲。

秋娘目瞪口呆望著兩人,聽說有的達官貴人喜歡在府裏養孌童,他也聽過一些什麼“斷袖”,“龍陽”之類的,但是沒想到今天居然親眼見到了,而且還是三角戀!

她緊緊按住自己的胸,免地它跳地太厲害破腔而出:充滿基情的年輕人啊!

那個人走了之後,唐瓷靠在牢門上輕輕說了句什麼,牢裏光線陰暗,襯的他秀麗的臉朦朧不定,秋娘走過去愣愣地看著他,唐瓷對她輕輕一笑,柔和中透出一絲無人能讀懂落寞,秋娘怔怔出聲:“你,怎麼了?”

“沒什麼。”唐瓷對她輕輕一笑,柔和秀麗,然後就輕咳起來,麵色也是詭異的潮紅。咳了好一會兒,咳的沒力氣了整個人都沿著牢門緩緩落下去。

秋娘眼中滿是擔心之色,大喊:“來人啊!快來看看他!快來人啊!”

唐瓷抬手止住她,道:“沒事的,隻是……”

不待他說完,秋娘便喝止道:“老毛病就不是病?老毛病就不會要人命?你的身體不是身體?”

她一連串問下來,唐瓷竟是微微一怔,倏爾輕輕笑了,似自言自語般道:“我的病是十七年前落下的,那個時候是寒冬臘月,天上下著大雪,我上山的時候不小心掉到了一個山洞裏,等大人找到我時,已經是整整一天了。”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帶著三月的氳氣,秋娘心疼地看著他,問:“那後來呢?你沒治麼?”

“治了的,但是很多大夫都說沒辦法,寒至骨髓。”唐瓷雲淡風輕極為隨意地笑了,“我本來打算去露露山,聽說山背後有一個硫磺溫泉,或多或少對我的病有幫助,但是,中間出了些事,就沒去成。”他望著空氣中的塵埃,嘴角緩緩彎起,輕聲道,“也隻有那個人才那麼單純,真以為我是為了慶祝才去露露山,為了看風景才租牛車。”

秋娘仔細想了想,道:“假如你的病是寒質入骨的話,那可以去熱一點的地方,那樣或多或少會有幫助吧!我聽說大漠那邊就不錯,熱的可以煎雞蛋了,你可以去那裏嘛。”

唐瓷緩緩眨眼,呢喃道:“大漠啊……”

徐夢之出了監獄又回到大理寺,一個人抱著卷宗埋頭苦讀不吃不喝,刑主簿看了,勸道:徐大人,這件案子皇上已經讓太子殿下處理了,你且放心,那殺害趙大人的凶手太子自會查出的。

徐夢之隻作未聞。刑主薄自討沒趣,攤手以示無奈。馮雲見狀,走到徐夢之麵前,道:夢之,有的事情你應該明白,強求是強求不來的。

徐夢之從卷宗中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老師,我相信這其中必有隱情。我或許不能保證一定能把他救出來,但是我一定要試一下,若他真有什麼,那也隻能說是他命不好。

馮雲心知他不可能放棄,朝他點點頭,道:你也不必太過介懷。

與此同時,一家客棧內。蘇塵一臉鐵青坐在桌前,鍾波討好地遞杯茶過去,被他一把掀開,鍾波苦著一張臉:蘇二,我錯了還不行麼?我、、但是劫獄這種事,我們、、我們還是等葉大回來了再說吧!

蘇塵冷冷地盯著他,一張臉可以滴出水來:葉大?鬼知道葉大跑哪兒去了!唐瓷怕是還沒等到他回來就身首異處了!

這、、鍾波不好意思地歪歪鼻子,但他畢竟殺了朝廷命官,我們……得為野人山的兄弟想想啊!要是這麼不管不顧衝過去了,葉大回來還不剝了我們的皮!

蘇塵瞪圓了眼:你還好意思說葉大!要不是為了渭水那事兒,犯得著把人家搭進去麼!那可是兩條活生生的命!那是無辜人!

鍾波縮了縮脖子,畏懼地道:但是把他們救出來,豈不落實了“畏罪潛逃”之說,那他還能生活下去?

國內不能生活,去別的國還不行!蘇塵道,你別廢話!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鍾波見他鐵了心要把自己拉入夥兒,苦不堪言:哎喲我說蘇二,那姓徐的不是大理寺的官兒嘛!一切交給他不就成了!

蘇塵怒道:他們的對手是太子!那個屁大點兒的官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語罷陰惻惻地盯著鍾波,你若是不去,我就把你對馮家丫頭出手的事告訴葉大!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哎喲!鍾波立馬舉白旗投降,我!我去還不成麼!

蘇塵得瑟一笑。鍾波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江鬱尚走到唐瓷院門口,一錦衣玉帶的年輕男子就奔出門來:“你回來了?”

麵對玉王爺的熱情似火,江鬱則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兒,徑直往屋內走給自己倒水喝,玉王爺也不生氣,站在他身後道:“我去你家找你,見你沒在,想著你或許是到這裏來了。”

江鬱喝了一口水坐下,問:“你來做什麼?”

玉王爺拉住他:“阿鬱,我知道你想救唐瓷,但是,你又何必為了一個唐瓷去得罪太子呢?”

江鬱微眯起眼看著他:“什麼叫何必為了一個唐瓷?”他聲音忍不住提高,“得罪太子?是!太子了不起,他可以把白的染成黑的,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直的掰成彎的,但是我江鬱不怕他!我說過的吧!我什麼都沒有,但是我骨氣還是有的,大不了就一死!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