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之人眼睜睜見他撲上去又打又掐似街頭悍婦,二當家臉上挨了重重一拳,這才反應過來,身子往旁邊一躲避開他,連帶的懷裏的唐瓷也跟著被拖到一邊,徐夢之怒氣更甚,身後江鬱大喝一聲:“小夢讓我來!”
徐夢之一回頭,就見江鬱搬起一塊石頭就要朝二當家砸去,便在這時,一人橫插到中間大喝一聲:“不可!”
江鬱還沒反應過來,手中一輕,石頭就被人奪了去。三當家奪了石頭笑眯眯地站在中間,道:“誤會!誤會!”
二當家把唐瓷重新安放在床上,一言不發離開,走出石室便拔足狂奔。徐夢之撲過去就要和他拚命,江鬱一把拉住他:“算了算了。”
徐夢之指著二當家離開的背影,哆嗦道:“但是我看到他非禮阿瓷啊!”
江鬱道:“先看看阿瓷吧!”
二當家一口氣衝到河邊,連衣服也來不及脫就迫不及待跳進河裏,冰冷的河水終於讓他沸騰的思緒冷靜下來,腦中卻是那人小鳥依人的模樣,二當家深深吸了口氣,大吼一聲:“笨蛋笨蛋!蘇塵你個笨蛋!”
聲音渾厚豪邁,震響整個山頭,洞內眾人均是一怔,不知那人在發什麼瘋,等了片刻不見下文,徐夢之狠狠唾了口,罵道:“神經病!”
三當家的站在一邊,聞言樂了:蘇二啊蘇二,你娃也有今天!再看向江鬱:“江公子,我的提議你不防考慮下,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說著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兒徐夢之,繼續道,“反正你們也不損失什麼。”
不待江鬱答話,徐夢之便罵道:“趁人之危!卑鄙!”
三當家的摸了摸鼻子,心虛地看了徐夢之一眼,道:“你們考慮,我去找大夫來。”
見他逃也似地離開,江鬱道:“總之先把阿瓷的病治好。”
徐夢之點頭:“說的是,隻是想必他們也不會輕易放了我們,現在隻有走一步算一步。”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江鬱忽然道:“其實三當家人也不錯,至少沒用阿瓷的病威脅我們。”
徐夢之擰了帕子為唐瓷擦臉,神色憂慮:“我們的時間耽擱不得,畢竟——”畢竟一個大理寺當職,另一個在書院,思襯了片刻,繼續道,“就怕他們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江鬱若有所思點頭:“恩。”
沒過片刻,三六引著一人進來,跨進洞就道:“大夫來了。”
兩人同時看過去,隻見一名年逾古稀的老人挎著個包走進來,也不多言語,直接過去將床沿坐著的徐夢之擠開,給唐瓷號了脈,觀察了眼珠和舌胎,沉吟了片刻,方道:“隻是風寒,開幾副藥吃了再好好兒養幾天便可以痊愈。”
接著便寫了方子讓三六同他去抓藥,江鬱跟了過去,趁眾人不注意低聲問道:“真的隻是風寒?”
老大夫點點頭,強調:“風寒。”
“那為何您要沉吟如此久?”江鬱盯著大夫目光灼灼,“大夫您真沒騙我們?”
老大夫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你這人真是的,難不成他隻是風寒你還不高興了?”
江鬱大大鬆了口氣,連道不是,恭敬地送走老大夫,這老大夫出了洞,把方子交給三六,自己朝樹屋走去。
“怎麼了?”蘇塵深色凝重。
“二當家的,那年輕人身染寒症已不是一兩年之事,且他的肺經,腎經也嚴重受損,這些年雖有調理,但效果不佳。”
蘇塵臉上浮出一抹極為詭異的笑:“腎經啊——”
唐瓷吃了老大夫的藥,三當家的又命人送來幾床厚棉被,江鬱之把他捂得嚴嚴實實的,出了一回汗,到第二天下便好了許多,這期間三當家的又過來當說客,都被徐夢之像趕蒼蠅似的趕走了,三當家的委屈地摸摸鼻子,倒覺得自己的野人山成了姓徐的了。三當家一走,唐瓷就醒了,問:“他說什麼?”
徐夢之同江鬱見他醒了,心裏自然是高興,徐夢之便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已經三人的處境說了,不過二當家非禮唐瓷那一段他自是省去了,且心裏有個結,總覺得不舒服。唐瓷聞言,沉默了好一陣,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徐夢之悠然道:“既然我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不管事,我是打算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畢竟事情關係到兩河的老百姓。”他正色,眼中閃過一絲犀利之色,“工部的人若真敢偷工減料,我定是不會饒他們!”
唐瓷掀開被子下床,道:“你有你的決定,我們當然不勉強,隻是認識你的人畢竟不少,銜玉樓那邊——”他穿上鞋看著在旁聽地仔細的江鬱,柔柔笑了,“那邊的事,就交給江姑娘吧!”
江鬱正待跳起反對,卻見兩人一臉笑意盯過來,冒到嘴邊的話通通給打壓了回去,負氣道:“你們就知道使喚我!”
徐夢之意味深長看著他,笑道:“隻是叫你去當個臥底而已,銜玉樓雖是青樓,但裏麵的小倌兒姑娘都是清客,你又何必擔心。”
唐瓷點頭,佯裝柔弱地掩唇咳嗽了一聲,看著江鬱道:“正是正是,有我在旁護著你,那些人定不敢亂來。”
江鬱咬牙,氣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