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向另一人,後麵那人想了想,大手一揮:“帶回去!”
兩人被推攘著帶到一個山洞裏,山洞不大,裏麵被褥等什物卻應有盡有,見到溫暖的火光,兩人心中不約而同覺得某個地方溫暖起來。那丟褲衩的男子道:“你們在這裏等著。”說著留下兩人看守洞口,和別的人走了。徐夢之幫著江鬱把唐瓷放下來,隻見他臉色蒼白呼吸灼人,臉上一抹極為詭異的紅暈,再探下身子溫度,卻是寒冷異常。石洞中搭有一張木床,床上鋪有狐皮等物,四周地上散落著男人家的衣物等,江鬱一腳踢開那些衣服,又在洞裏翻找出一床棉被和幾件棉襖鋪上,把唐瓷捂在裏麵裹地嚴嚴實實的,徐夢之跑到洞口,對那看守之人道:“這位英雄,能否幫我燒點熱水來?”
那人尚未答話,另一人道:“瞎要求什麼!你現在是階下囚!哪兒來那麼多事情!”
徐夢之狠狠剜了那人一眼,那人隻覺頭皮發麻,徐夢之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卻對先前那人央求道:“英雄,我朋友生病了,我們隻要求一壺熱水,無論如何還請您行個方便!”
他極少求人,隻是如今唐瓷病得厲害了,心急如焚,精致的眉目中一片迷茫慌亂之色,讓人難已自持。那人狠狠咽了口唾沫,隻覺這人生得比女人還好看,細皮嫩肉的……胡思亂想之際,又見他誠懇地盯著自己,想也不想胡亂點頭,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走到三丈之外了,身後同伴傳來罵罵咧咧之聲。他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唾了一口:“呸!七四你個沒出息的禽獸,怎麼對著男人發春!想女人想瘋了!”
沒過多久,去飯堂取了壺熱水,正走出飯堂,一人一身黑衣從另一邊走來,他認得,忙道:“二當家的。”
那黑衣人傲慢地點了點頭,掃了眼他腰上的木牌,揚聲道:“七四?”
七四道:“屬下在。”
黑衣人問道:“五八他們搓澡回來了麼?”
七四道:“回來了,還帶了三個人回來,現在恐怕在三當家那裏稟告這事兒呢。”
二當家揚眉問道:“什麼人?”
七四想了半天,方才找到一個詞:“美人。”
徐夢之等了半天,沒等到水,倒等來兩個滿臉橫肉的人,那丟褲衩的男的揮了揮手,道:“把他們帶過去。”
徐夢之道:“我不去,我要在這裏照顧我朋友!”
那人上來拉他,嘴裏道:“照顧什麼照顧!又不是小孩子,一個大男人還怕他死了不成!”
徐夢之仍是掙紮,那人上來像拎小雞一般輕輕鬆鬆拎著他的胳膊就把他拎開了,江鬱被另一人拎在手上,氣極敗壞道:‘放手!我自己能走!’
“我不去!反正我又不跑,你們讓他一個人去不就成了!”徐夢之廝打拎他的漢子,“你們放手!”
那三人不理會他,拎著他徑直出了洞往別處去,徐夢之無奈,當真是‘秀才遇到兵’了。
一行人吵吵鬧鬧沒走多遠,七四就回來了,身後跟著二當家。走到洞口,七四就乖乖住了腳,站在一邊,二當家看了他一眼,獨自進去了。
洞中四處扔著衣服鞋襪等物,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鼻腔,二當家掃視了周圍一眼,緩緩朝床上之人走去。髒亂的床上,鋪了兩床被子,一人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眉目緊閉,紅唇輕抿,漆黑的發絲散落在狐皮上,奢華豔麗。床上之人膚色白皙細膩,麵上布了一抹紅暈,端的是眉目如畫,難怪七四會說是美人,當真是比那人漂亮多了。隻是這人心律不齊,莫非是染了什麼不治之症?
二當家仔細看了他麵色,探手摸了他額頭,又細細號了脈,眉頭一皺,心道:原來如此。便在這時,那人緩緩睜眼,秀麗溫柔的眸中一片迷茫無助,輕啟嘴唇,喃喃說著什麼,二當家附耳去聽,隻聽見一個字:“水——”
熱氣噴在他耳上,酥酥麻麻,二當家整個耳根連帶整個脖子都紅了,‘蹭’地跳起,手忙腳亂去衝到門口叫七四拿水來,接了水又衝回去了,七四見狀,和六九對視一眼,不解。
二當家的拿著水壺倒了半杯水遞到他唇前,唐瓷嗅了嗅,別過臉:“——臭——”
二當家愕然了,火氣上來:“要喝不喝!”
唐瓷扭頭看著他,淚眼朦朧好不惹人戀愛,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二當家的火氣登時就滅了,小跑到桌前把杯子用熱水涮了涮,又拿自己的帕子擦了擦,聞聞,沒味兒了,又涮了一遍,這才重新倒上喂給唐瓷,唐瓷這下沒拒絕,乖乖喝了,又閉上眼睛睡去,二當家以為他睡著了,拿著杯子正要起身,袖子被人拽住,低頭,就見唐瓷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像個討糖吃的小孩兒:“別走——”
二當家對上他的眼睛,手中杯子落到地上,唐瓷拽著他的袖子把他拉到身邊,鑽到他懷裏枕著他的腿,安安靜靜睡去,二當家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懷中之人秀麗的臉,忽地打了個哆嗦:好冷——
野人山堂堂二當家,能夜止小兒哭的黑無常,今天卻破天荒地當了別人的奶爸——詭異的是,他似乎……很享受!
徐夢之同江鬱跨進洞時,遇到的就是這麼副無良男調戲病人的場麵,徐夢之火氣‘蹭’地衝上腦們兒,挽起袖子衝上去就是一腳:“你個采草賊!趁人之危看我不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