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的本領有一半學自專家,另一半則是跟普通對練悟出來的,普通雜學種種,幾乎不按什麼章法招式出手,也正因為如此,才鍛煉出姽嫿極強的實戰本領。
然而畢竟雙拳難亂四手。漸漸地,姽嫿體力不支,華劍鋒雖有較好的體力,無奈打架經驗太少。兩人被重拳打暈過去,一同帶上了車。在他們上車的那一刻,湊巧來混飯的普通眼尖瞄到了,可已經來不及追趕。
“該死!”普通重重跺了跺腳。是什麼人?勉強衝跑幾步,記下了車牌號。普通有些不情願地自語:“這次要麻煩他們了。”
姽嫿的住處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幾位和普通年紀相當的男子或坐或站,目光齊齊地注視著電視播放的記實錄影。
“沒想到我安裝的針孔錄影機還真起了作用。這個名叫艾瑞克的男人有種危險的味道。”
首先開口的是坐在普通身邊的一位棕發碧眼的大男孩,他有一張稚氣的娃娃臉,他叫狄德羅·佐約,同樣是維德學園的一名學生,他父親是矽穀的大老板,母親是NASA的一名高級工程師。
虎父無犬子,狄德羅·佐約是個天才少年,惟一的汙點,就在於他是個偷窺狂。他七歲那年便在父母的臥室裝了他自製的高清晰度自動拍攝裝置,半年後才被發現。在參觀美國白宮的時候,他甚至在男廁所裏裝了一台微型抗幹擾的超隱型攝像機。直到白宮更新檢測裝置時才被發現。但更多的時候他喜歡親自上陣,為此他被考取的大學拒收,流落到了維德學園。
“你廢話少說。恩維爾,查到他是誰沒有?”抱肘佇立,身姿筆挺威武的這位,皮膚近似於沙漠的顏色,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充滿神秘的味道,他有一頭棕黑色長發,流暢柔順地散披於背後。他叫海格邁德·穆罕默德·阿齊茲。是一位沒有繼承父姓的王子,卻擁有數不清的財富,在王室擁有崇高的地位。他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一位無信仰者,不信仰真主,這在伊斯蘭教徒眼中無疑是異類。他的愛好是養一些有劇毒的小寵物,也偶爾製造一些特殊用途的產品。
恩維爾·拉那德,他的家族控製著美國黑社會交易的百分之六十,從小生活在殘酷的勾心鬥角的環境下,他素來奉行“沉默寡言”。他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側麵瞧上去他就像是一座完美的冰雕藝術品。
“你不也是廢話,查到了他會不說?”狄德羅·佐約不客氣地反擊。
“閉嘴。”他倆的聒噪惹惱了普通,她的心中有種極不好的感覺,她的直覺一向非常準確。
電話鈴響了,普通迅速接起電話,“你好……喔,是嗎?謝謝你。沒什麼,我隻是碰巧看到了,嗯,哪裏,哪裏,謝謝,再見了。”掛上電話,普通氣呼呼地說道:“哩巴嗦的老頭子。”麵容一整她又說:“查到了,那是輛被盜的車,現在被隨意丟在馬路上。他們換車了。”
一旁跟吳智慧下棋的和月風彥突然問:“為什麼不找警察幫忙?現在你可是全世界警察的偶像,他們一個個都把你當李小龍看待。”
不等普通臭罵他,吳智慧莞爾輕聲說:“你還不夠了解普通。她一來並不太喜歡警察,二來自己動手才比較過癮,惹上她的人是最倒黴不過了。更何況她可不想再出名了。”
“你們在這兒簡直是浪費這裏的空氣。”狄德羅·佐約除了普通,是看誰都不順眼。
“查到了。”恩維爾·拉那德那獨特的給人壓抑感的聲音阻止了又一場唇槍舌劍。
所有的人全都聚精會神地聽著,“他是個很棘手的家夥,這次綁架他是雇人幹的,他雇用哈萊姆區的人。人已經被他派人接走了。”
“他抓他們幹什麼?”狄德羅·佐約總是耐不住性子。
恩維爾·拉那德斜睨他一眼繼續說:“他是中東地區某個恐怖組織的骨幹成員,這次劫機事件極可能是他策劃指使的,重要的一點是他是個雙性戀,據資料分析,他喜歡男人勝過女人。”
嗯?令人大吃一驚的消息。普通幾乎立即大叫起來,“他是個變態狂!我的天,好惡心,拜托,快點查出他躲在什麼地方。” 姽嫿倒也算了,三貞九烈的華老師豈不是……普通簡直不敢想下去。
和月風彥瞅了瞅吳智慧。吳智慧也萬沒想到那家夥居然是……一開始還以為他的目標是姽嫿呢。她思忖一會兒道:“可以先找一個女人,她是華老師的前女友。不過艾瑞克一見到華老師和姽嫿便把她給踹了,現在看來,當時他就對華老師有興趣了。”
“起碼是個線索。恩維爾,你快聯係人查一下她的地址。”
姽嫿醒來後,驀然間坐起。這是一間不小的房間,布置得很簡單,最豪華的東西應屬她躺的這張大床了。
華劍鋒也醒了,“唔……”他腹部吃了重重一拳,現在還隱隱作痛。他顧不上自己,關切地問:“姽嫿,姽嫿你沒事吧?”
“沒什麼,脖子有點兒痛罷了。”奇怪,會是誰幹的呢?莫非是他?姽嫿先猜是安布。
“他們抓我們幹什麼?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華劍鋒是怎麼也想不通,“不過,既然抓我們來,總有目的。現在我們醒了,應該和我們談條件了吧。”沒親身嚐試過,但電影看多了,華劍鋒竟然還有點兒興奮,畢竟不是人人都可以“幸運”地當一回驚險片主角。
姽嫿笑了笑說:“還真瞧不出來,你還蠻有英雄潛質的。”可她真的很害怕,她害怕安布會傷害華劍鋒。
門開了,進來的人正如姽嫿所料是安布,可接下來的人,卻令華劍鋒兩人大大吃了一驚——高大的身材,熟悉的麵孔,竟是艾瑞克!
華劍鋒驚愕不已,睜大眼睛瞪著艾瑞克仔細瞅了老半天,“艾瑞克,你也被他們……”隨即他立刻發現不對,便閉上了嘴。
艾瑞克用很溫柔的口氣說:“抱歉,鋒,除了這樣我沒別的辦法把你帶到我身邊來。”
什麼?!姽嫿簡直想暈過去,又想嘔吐個痛快,她用冷利如刀的目光怒瞪著眼前這個不正常的男人,“你這話什麼意思?艾瑞克你是不是在開個惡劣的玩笑?而且你和安布又是什麼關係?”
安布可不願她誤會自己變態,他連忙解釋道:“當初是艾瑞克幫了我,所以我願意為他幹活。”
麵對艾瑞克含情脈脈的眼神,華劍鋒企圖鎮定下來,最後他終於略帶顫抖地問:“艾瑞克,你……你究竟想幹什麼?”斷、袖、之、癖四個可怕的大字在他的腦海中逐個閃現,使他有著超不好的預感。雖然說不能歧視同性戀者,可是自己……哎,現在不是講權利的時候啦!
“我喜歡你。男人,女人,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同,可你給我的感覺是特別的。”艾瑞克輕鬆地說。他是個任性的人,想得到的,他就會想辦法弄到手。
“艾瑞克,我是個百分之百的異性戀者。我希望你能趕快放了我們。”華劍鋒終於感到危險。他懷有一絲希望與艾瑞克溝通。
姽嫿用充滿火藥味的口氣說:“沒用的,他不止變態,還是個瘋子。”
艾瑞克挑挑眉轉身對著姽嫿,“我對女性素來是很尊重的,也挺喜歡你。可惜鋒偏偏也喜歡你。在這裏,我的地盤上,我想怎麼處置你都可以,所以不要試圖激怒我,做個聰明的乖女人。”
“你不要傷害她!!為什麼把她也抓來?欺負女人的男人比禽獸更不如!”華劍鋒生氣了,如果說艾瑞克對自己有感情的事實還可以忍受的話,那麼那家夥膽敢威脅姽嫿則令他無法不憤怒。
“瞧,這就是原因,她是你的寶貝。而我喜歡利用別人的弱點達到目的。”艾瑞克邪惡地一笑,“我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看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鋒,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艾瑞克的眼神令華劍鋒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姽嫿更是怒瞪著安布。
華劍鋒難過地看著姽嫿,歉意道:“都是因為我。”
“別胡亂給自己安罪名。”姽嫿忙伸手掩住他的口,狠狠地說,“他像一條蛇,令人不舒服,他是預謀已久的。之前安布一定是受了他指使才來威脅我。他用計不成,便用強的。現在我更擔心你。”“可我和他一樣是個男人啊!”華劍鋒的道德觀念使他連聽說同性戀這回事都覺得褻瀆祖宗。如今發生在自己身上不說,對方還是男女通吃型,他快暈過去了。
“希望普通能及時發現我們失蹤。”姽嫿看了看這個房間,看來逃離的機會很渺茫。
華劍鋒歎一口氣說:“也隻能祈禱她發現後趕快報警。可這樣一來艾瑞克會進監獄的。”
姽嫿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你這濫好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工夫同情他!要是不及時救我們出去,你就要失身了。”
她的一句實話沉重地打擊了華劍鋒。他稍稍一想象,便克製不住地渾身爬滿了螞蟻,“我——我是寧死不屈的。為什麼我這麼倒黴,遇上這個變態的人呢?”他委屈地說道。
豐姽嫿安慰地撫摸著他的頭說:“好了,乖……這證明你的魅力大得不得了,連男人都被你吸引。”
“你還開我玩笑!”華劍鋒真的是很害怕。害怕艾瑞克會……更害怕他傷害姽嫿。華劍鋒一把摟住她,鄭重地說:“他若是傷害你,我便和他拚命。姽嫿,一有機會你就快跑。
“不行,你要是失身了,休想我對你負責,我才不想戴綠帽子……安心吧,我和你的運氣一向不錯。我老爸給我和普通算過命。她是我命裏的超級大福星。我告訴你普通那家夥據說是天上的福神轉世呢,我看她是顆大災星才對,超級破壞王,剛到我家便把我老爸心愛的古董花瓶打碎了,她那家夥是天生神力……”
晚上吃完牢飯,兩人還不敢睡,就這樣你講會兒我聊會兒地耗時間,既盼著天亮有人來救,又擔心天亮要麵對那位瘟神。
整整一夜,普通等人都沒有合眼,她焦急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她擔心的是姽嫿,雖然華老師會有危險,可估計出於某種原因,艾瑞克是不會舍得傷害他的,至少性命無憂。可是姽嫿就不同了,她那爆龍若是親眼看到華老師被壞人XXOO,一定會跟那人拚命……該死,自己答應過豐伯伯要好好保護姽嫿的。
“普通,先吃點兒東西,要是沒力氣,怎麼救人?”吳智慧難得好心地為她端來牛奶和麵包。
“我吃不下。恩維爾去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沒回來?”普通哪兒有心情吃飯,她最想做的就是找到艾瑞克痛扁他一頓,打他個滿地找牙,踢他個斷子絕孫,把他渾身的毛都剃光,扔到大街上展覽,再在他身上貼一幅“我是天下第一大變態狂、大淫魔、大壞蛋”的標語。
和月風彥接過東西,細嚼慢咽起來。
海格邁德勸慰道:“急也沒有用,我們的線索較少,而且即便是找也需要時間,你應該相信恩維爾的辦事能力,我們現在隻能等。風,你準備的武器呢?”
“在包裏。”和月風彥悠然地品著牛奶回答,“對付一小群恐怖分子,這些足夠了。”
普通拿出一把她特地請名家打製的仿製版“小李飛刀”說:“有這個就夠了。”
沒有人提出異議。在場幾位均曾有幸見識到普通的飛刀絕技。狄德羅則是親身體驗過,他在偷窺女更衣室時,被一把迷你型飛刀削掉緊貼著腦皮的一縷頭發,當時他的身子就僵硬石化到那兒了。
吳智慧也是大飽過眼福。一次同普通吃飯,一隻不知死活的蒼蠅屢次來犯,惹得被擾了“飯興”的普通雷霆大怒,隻見手起白光一閃,蒼蠅被釘到了牆上,當時在場的人都瘋狂地圍著他們,叫普通簽名,令她得意了整整一年。
說起來,狄德羅是因為這“小小飛刀”才和普通成了莫逆之交。和月風彥與普通相識更早,大約在普通十二歲那年,她到日本學習空手道和劍道,一進道場便開始用半生不熟的英語向別人挑戰,在鬥敗數人後,同樣十二歲的和月風彥勉強與她鬥個平手。但和月風彥說他手有木劍,應該算普通勝。他和普通勉強還算是師兄妹。
海格邁德和普通認識的經過更是可笑。他們是為了搶學校餐廳供應的最後一份豬排套餐吵起來的。事後海格邁德將一種他特製的瀉藥偷偷下在普通的飯裏,不曉得普通是免疫力過人,還是小時候不幹不淨的東西吃多了,愣是一點兒事情沒有。反而是他傻乎乎地不相信自己精心炮製的藥會失效,以身試之,結果因忘記提前準備解藥,足足跑了兩天的廁所,平均每二十五分鍾一次。
跟恩維爾·拉那德結交的經過平淡些。兩幫人馬在傍晚火並,其中一方的流彈打碎了普通頂頂喜歡吃的生魚片碟子。“衝冠一怒為美食”,普通大發神威,力拚數人,恩維爾習慣性地做出判斷,先是為了利用她才交上朋友,沒想到後來還真成了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