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1 / 3)

徐初蕾隨著PETER原路折回。她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白癡透頂了,即使自己不是金沛真正的愛人,但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抱得這麼親密,是男人都會火冒三丈了,“唉!”她重重地歎了口氣,現在別說是談解除婚約了,金沛不把她剝皮碎屍就已經很客氣了。

“MISS,你心情不好嗎?”PETER見這個東方小美人自回到車子後就不停地唉聲歎氣,很好心地問道。

“我很好。謝謝你,PETER。”她回給PETER一個淑女的笑容。心,卻無法像表麵般鎮定。

“初蕾,這麼快就回來了?金沛呢?”金伯母見初蕾孤身回來,心中很是奇怪,暗暗埋怨著兒子不通曉人情。無論怎麼樣他也該陪著她一同回來麵對家長才是,這樣才能顯得兩人一條心呀。

“沛哥哥他很忙。”徐初蕾擠出一個笑來,以掩飾心中的不安。

隨著重重的甩門聲,及一陣撞到物品的乒乒乓乓聲,那個初蕾口中很忙的人正邊低聲咒罵著邊走進來。

“金沛?”金伯母詫異地望著兒子,他那個一向溫文有禮的兒子是怎麼了?自從接觸了那群玩音樂的,他的脾氣似乎越來越易怒。莫非……他並不想這麼早完婚?她開始覺得有些頭暈,不知道這些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

徐初蕾安靜地用眼去看金沛,發現他也望著自己,眼中的怒意尚未平息。他的左臉,有劃傷的痕跡?

“你的臉?”她揣測著劃傷產生的原因。

金沛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心中的不安在擴大,“你不會是和他?”

他眼神複雜地逼視著她,如此有壓迫感,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你以為是什麼呢?你在擔心什麼?”

“金沛,你怎麼回事?你嚇壞初蕾了。”金伯母見兒子對初蕾的口氣很衝,看不過去,便插口阻止,同時,她也注意到了金沛臉上的劃痕,“你的臉是怎麼搞的?”

金沛沒好氣道:“被瘋狗咬的。”

徐初蕾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泛起一個念頭,金沛自十二歲起就練跆拳道,那跟他作對的那個人,現在會是怎樣的狀況……

“媽,我和初蕾先上樓了。我還有點事要找她談。”金沛說著,便自顧自地上了樓。

別管那條綠眼睛的瘋狗了,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徐初蕾心中暗暗歎氣,她把一切都弄得一團亂,現在猶如作繭自縛,讓她進退不得。她該在決定來紐約前,先翻一下黃曆的。

“初蕾,你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金沛關上門,為她拉開桌旁的椅子。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徐初蕾很真誠地望著金沛,“可是,我並不認為自己有解釋的必要。”

“你真的能理解嗎?”金沛苦笑著,她真的理解自己為她而忍受的相思之苦,自己對她的一往情深嗎?

“我想是吧。我很抱歉,無論如何,我都該避免在你的公司讓這麼尷尬的意外發生。”徐初蕾小心地措辭。

“初蕾,我以為你會懂的。”金沛雙手扶住初蕾的椅背,俯下挺立的身軀,迫使初蕾隻能與他麵對麵,清淡的古龍水混合著溫潤的氣息充斥著她的麵頰。曾經也有個人這麼近地靠著她,但與現在完全不同,那個人充滿了侵略性,危險的霸道幾乎要吞沒她。

“沛哥哥……”她想開口,他伸出食指按住她的櫻唇示意她安靜。

“初蕾,答應我,不要再見他。”金沛溫柔的聲音足以融化一切。他沒有責備她、沒有埋怨她,隻是要求他給她一個承諾。

初蕾不置可否地避開他眼中的灼熱,“我說過了,那隻是意外。”她緩緩地說著。

“可我無法再忍受那樣的意外。”他再也不願等下去了,今天的一幕幾乎讓他發狂,他知道初蕾在他心中無人可及的地位。可顯然,初蕾還不知道。回來的路上,他便下定決心,要初蕾明白他的心意,“我真怕我會衝動地殺了他!初蕾,你的身份不僅僅是我的未婚妻,更是我要珍愛一輩子的女人。”

徐初蕾震驚地望著金沛,是她聽錯了嗎?金沛話中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他在生氣,生氣的原因不是失麵子,而是他受不了。他吃醋了?其實她早該有感覺的,一向自持力過人的金沛竟然因為她又是暴粗口,又是與人揮拳相向。除了愛,還有什麼能讓他這般失常?可她忽略了,她將這些都當做是哥哥對妹妹的愛護。因為她在很早之前,就判斷地認定,金沛是不愛自己的。所以她粗心地淡化了一切男女關係存在的可能性。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徐初蕾不敢迎上他那深濃的眼眸。

“開始什麼?”他的嗓音嘶啞,充滿了磁性。

“想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珍愛?”徐初蕾的聲音澀澀的,所有的一切都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漸漸向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衍變。

“從第一眼見到你。”金沛將自己與她的距離拉到幾乎為零,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發絲摩著自己的臉,癢癢的。

“那時,我才四歲!”徐初蕾再次震驚於金沛所說。

“你該知道我等你長大等得有多辛苦了!”金沛眼中有欲火在竄動,他喃喃低語,“當我知道,你為了找我隻身來到紐約時,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動!”他輕輕湊上唇,欲覆上她的櫻唇。

“不要!”關鍵時刻,她用力推開了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兩個人都給嚇到了。金沛眼中有不解,更充滿了受傷感。

她想解釋這所有的誤會,可是一觸到他眼底的傷,便再也沒有說出口的勇氣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金沛黯然離開了。

初蕾原本想開口留住他,可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拒絕他的親吻。在她情竇初開時,她每天幻想的,就是她那高大帥氣的未婚夫能送她玫瑰,親吻著她並在她耳邊細訴對她的一片深情。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才漸漸相信,金沛並不愛她,而他們也並不適合。

如今,她幻想中的一切來臨時,她為什麼會本能地拒絕?理智上,她並沒有拒絕的必要。可是她的身體竟然在沒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況下就先一步拒絕了他的入侵。她的唇,竟然在懷念著另一個味道?她甩了甩頭,似乎這樣就能甩掉那個盤踞在她腦海的金頭發無賴。不過隻是一個吻,不會改變任何事情的意外的吻而已。

“KEN,你不要衝動!”JEFF早就知道KEN與SAM的性格不合總有一天會影響到樂隊的發展。可是,他沒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KEN竟然要退出SUN,沒有KEN,也就等於沒有了SUN。這不僅僅是資金上的問題而已,表麵上看來,作為主唱的SAM是樂隊的靈魂人物,其實真正支撐著這個團隊,在大家絕望時給大家鼓勵,在眾人驚慌時第一個跳出來的,是KEN!從內心裏,JEFF對KEN幾乎是崇拜的,可是SAM在音樂上的過人天賦又是他非常珍視的。

“我像是很衝動的樣子嗎?”金沛很舒緩地躺在沙發中,臉上的線條也是異常柔和的。的確不像是衝動的樣子,至少與昨天那個衝動的KEN判若兩人。

“即使你再掩藏,會作出這樣一個不明智的決定,仍說明你是衝動的。”JEFF灰暗的眸子閃了閃,一針見血地指出。

“JEFF,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金沛一想到昨天,雙手就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

“所以你就放棄了?你忘記了當初我們窩在你的迷你錄音室裏,為了唱好一首歌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我想你也忘記了,一開始有人把我們的歌說成是垃圾時我們是怎麼對天發誓要闖出明堂的。最主要的是,當SAM出現的那天,他很明確地告訴過我們,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我們不能適應,就不要接受他!”JEFF越說越激動,灰藍的眸子中隱隱有水光在閃動。

金沛沒有忘記,當初的困難,他怎麼會忘記得了?他仍清楚地記得,SAM那天穿著釘滿鐵釘的皮褲,一頭亂亂的金發,T恤上印著一個大大的表情誇張的裸體女人。可是,當音樂響起,他應聲而唱的那一刻,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那沙啞的聲音中包含著濃重的哀傷,似乎能勾起你心底最痛的記憶;而由低音過渡到高音後,沙啞的聲音充滿了金屬的質感,更像是由絕望中發自內心的呐喊。完美到了極點的聲線!征服於他的嗓音,KEN他們接納了這個為女人、酒精和音樂而活著的怪胎。KEN給了他足夠的自由度用以滿足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他仍是狀況百出,不是帶著宿醉的眼上台,就是躺在女人的懷中忘了做節目的時間……KEN歎了口氣,原來自己已經忍耐這個劣跡斑斑的家夥這麼久了。

JEFF等待著他的決定,心中祈禱著,希望他千萬別衝動地解散SUN。

“先去準備月底的得州演唱會吧。”此話一出,JEFF幾乎是撲倒在KEN的身上。

“臭小子,太好了!太好了!”他高興得語無倫次。

徐初蕾知道金沛還未完全消氣,兩人就這樣尷尬地冷戰著。幸好他這陣子異常忙碌,兩位長輩才沒有看出破綻。她不敢出門,怕會巧遇SAM;也不敢在屋內隨便走動,怕金伯母會逮著她問個沒完。她隻能以頭痛為借口,將自己鎖在自己的房間內。

下月初便是金沛的二十七歲生日。她早早為他買好了生日禮物,原本她是想作為道別禮物送出的。可是,經過前兩天那一鬧,金沛竟然向她表達了深藏許久的愛意。更糟糕的是,在那天,她才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對金沛,根本沒有感覺。原本連同金沛,她還有抵抗長輩們的勇氣,如今孤身一人,她有些遲疑了。

咚咚的敲門聲,“我可以進來嗎?”是金沛。

徐初蕾不明白他何以會在午後突然回家。為他開門,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徐初蕾心中生出一絲歉疚。

他望著她,良久,才緩緩道:“這個周末,我們會去得州開演唱會。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旁。”

徐初蕾尋思著金沛所指的“我們”,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SAM?

“你不是不希望我再見到他嗎?”徐初蕾望著金沛的雙目清澈而明亮。

金沛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其實我根本沒那個權利,不是嗎?”

初蕾沉默不語,靜靜走到窗邊,眼光漫無目的地望向外麵。

金沛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從我認識SAM的第一天起,他就很明確地告訴所有人,他是個生命隻有女人、酒精和音樂的生物。初蕾,我並沒有任何在背後詆毀別人的意思,可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加上我與他素來不合,我怕他接近你隻是為了報複我,會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