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墜落記憶之河(2 / 3)

“那請慢走。”

離開了知府府中後白依藍一刻也不停留的往回趕,速度快的把小黑遠遠的丟在最後,公孫是非則像一抹幽靈一樣不知什麼時候早不見了人影。想起他那麼簡單的就了結一個人的性命後還能笑的出來她就全身發麻,居然還有人比她和千秋雪更冷血的。

天黑厲江從外麵趕了回來,聽小黑說了白天發生的事後他在也忍不住走到公孫是非的房前來回轉了幾圈猶豫著要不要敲們進去。

“進來吧!這麼長時間了不累嗎。”公孫是非清冷嘲諷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原本黑暗的房間忽然亮了起來照亮了厲江緊鎖的眉頭。

房門沒鎖進去之後他一眼找到斜躺在窗前軟榻上的公孫是非,似笑非笑的眸子仿佛是在嘲笑他現在的舉措是個愚蠢的行為。

厲江深呼吸一口氣說;“師傅臨死之前把師姐交給我照顧,請你不要在打擾她現在的快樂好不好。”

“師姐重要難道大師兄就不重要了。”公孫是非慢條斯理的理理自己雪白的長袍冷冷的問;“我讓師傅收你為徒,他死也才三年你這麼快就把我這個大師兄給忘記了放在一邊了。”

“我沒有忘記你,而且你是朝廷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公孫爵爺,所有人都把你放在最上麵。我們現在隻是單純的做著一點小生意,請你不要在打擾師姐的快樂。”

“你的意思是她以前就不快樂了我相信有銀子給她賺她到那都會快樂的。”公孫是非淡笑的眸子忽然變的犀利忽然增加的壓迫感讓厲江暗自心驚,分開三年大師兄越來越深不可測了!現在連他都不能猜測大師兄到底想幹什麼連當今皇上都任他操控難道他還覺無趣

“不——她既然忘記了你就代表她不想記起過去,現在的她也許會更快樂。”

“這是老頭子臨死前吩咐你這麼做的。”公孫是非一副若有所思的輕笑出聲,讓厲江有些毛骨悚然。他總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讓他費盡心思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可他偏偏知道他的一切。

他這幾天一直往外跑除了辦事之外最主要的是逃避大師兄。雖然師姐不認識大師兄了但他還是記得的,甚至一刻也不敢忘,隻是他沒想到師姐會在無意之中救下大師兄。難道是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斷不了

厲江沉默了,他知道有些東西是瞞不了大師兄的,他這幾天跟著師姐裝做不認識他,而他沒有揭穿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師傅生前就說過大師兄的脾氣其實很差,這就是他雖然超越了師傅但是卻不能達到最高境界的原因。

“說出原因!我傷還沒好不要讓我費盡心思去算。”他幾乎是以不容抗拒的口吻在下命令,而他的容忍度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你和師姐命中相克!師姐隻是你命中的劫數而已,一切過去就會煙消雲散。”他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這個我知道不用你重複。”他把雙腳從軟榻上拿下來沒好氣的回道。小時候師傅第一次把白依藍帶到京城介紹給他認識時他就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八字不合他們也沒必要見麵就吵甚至還讓這個臭丫頭搶了他隨身的玉佩。

“所以師傅臨死前決定讓你們分開,老死不相往來。”厲江痛苦的握著拳頭,師傅生前交代的唯一遺願他沒有辦成。

“本來我是不在意的,但當我和她認識了十年之後老頭子卻忽然要我們老死不相往來這豈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他當我公孫是非是什麼人可以任他操控說認識的是他,說不相往來我偏偏就不會如他的願。”公孫是非如冠玉般的俊臉蓄滿了怒氣,卻反而出現異常的蒼白。

厲江深深的吸口氣,師傅要是知道大師兄會對他的做法這麼反感會不會後悔這麼做如果他真的能後悔這麼做的話也許他現在的內疚感能少一點。

公孫是非忽然沉默了,隻是一直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景,表情甚至有些迷茫。好像有什麼是他猜不透的或者是有什麼是值得他如此出神回憶的

厲江看著他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明顯,一個能知天下事的神算還有什麼能令他迷茫的是自己自己的什麼生老病死嗎不——不——他已經超越了這一點,如果不知道這個他想必已經死在千秋雪的手下了。那就是情了師傅說滾滾紅塵隻有一個‘情’字難解。師傅是修道之人一生從未動過情所以他從不迷茫,難道是大師兄早就動了情嗎?

厲江忽然打了個激靈,師傅也說大師兄是不可以動情的,比任何修道之人都不可以啊!

“師傅鎖住的不是白依藍的命運線。”公孫是非忽然說話,聲音很是幽遠,仿佛從很遠的地方拉了回了。

“你都已經知道了。”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今天已經結開她手上被封鎖的那段記憶和她的感情線。”他薄唇微抿略微蒼白的臉色多了一點情緒波動,聲音裏多了幾分懊惱,老頭子封鎖改變的是她的感情線,而他卻錯判斷成命運線。居然在死後還來擺他這一道,看來以後等他到了地府他更不能對他太好說話了。

厲江毫不在意的說;“不會的,師傅說他設的結節是沒有人能結開的。除非是你——”

“跟你的除非一樣,是我親自咬開的。”公孫是非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一向性格隱忍的厲江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不是一向偏愛幹淨嗎你不是最討厭死人每次隻要有人因你而死就你就會沐浴嗎師姐她這些年一直接觸死人你還親自咬她。”他可謂是又急又氣。師傅生前信誓旦旦的說大師兄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可是這一點師傅再次失算。難道大師兄早就超越了師傅的能力範圍

“也隻有她了,要是其他人或者是換做了你,我也會讓你們自我了斷。”這幾年他已經習慣了讓別人自我了斷,隻因五年前白依藍一句‘我雖然是銅臭味但總比你手上的鮮血味好多了,以後不要回山上礙眼了。’從此以後他下意識裏就在也沒有自己或是讓任何一個手下殺過人,現在想來自己的行為還真是可笑。那還是他公孫是非嗎?

“現在去看看她吧!封鎖的感情線現在應該完全結開了,那丫頭現在一定不會好過吧!”公孫是非冷冷一哼帶著嘲諷的笑容走出房間,厲江連忙跟了上去。

大師兄會這副表情也不奇怪,他其實早就生師傅和他瞞著他了氣了,隻不過一開始時機不對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他深知這是他生氣的前兆,隻是師姐一定會被他隱忍多時的怒氣給害苦了。

到白依藍房前時小黑正好從裏麵出來在關門,意外的看到倆個人同時出現嚇了一跳,“你們幹嗎有事嗎。”

“老板娘睡了沒。”厲江問。

“平時睡的很晚的,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吃完晚飯老板娘就喊困連手上的傷口都沒包紮就睡覺了。”說起這個小黑也滿是擔心。

公孫是非薄唇緊抿臉色不佳的越過小黑推開門進去,小黑連忙阻攔卻被厲江及時拉住小聲說道;“有我在沒什麼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哦!好的。”

小黑離開後厲江關上門也跟了進去,走到白依藍的床前時卻看到令他十分吃驚的畫麵。大師兄居然用那麼無奈的表情坐在師姐床前這是以前無論如也看不到的畫麵,記得以前他們一見除了爭吵就是一言不發。

“你也隻有在沉睡的時候才能祛除滿身的銅臭味,看來我要考慮是不是要你永遠這麼睡著。”公孫是非用手拍拍她的臉頰,似是而非的說著把厲江嚇了一跳。

“大師兄我知道你很討厭師姐,可是你不能這麼對她,師傅知道一定很難過的。”

“你知道我討厭白依藍。”公孫是非抬起頭看著他語氣中有掩飾不了的驚訝。

“當然了!”厲江點點頭說;“師傅生前經常說,他收了師姐之後才發現你和師姐八字不合,天生注定你們行同陌路如果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會讓你們見麵了。”

“我是討厭她,非常非常討厭。”公孫是非仿佛在自我催眠般的低低呢喃。如果不是為了把她找出了他用的著浪費這三十七條生命嗎如果說他命中注定殺戮太重會不會也是因為她

“可是師姐她。”

“她已經墜入記憶之河了,隻怕老頭子來了也挽救不了她了。”公孫是非拂拂身上的褶皺站了起來,搖搖頭說;“隻是沒想到她的功力這幾年退了這麼多,短短的幾個時辰她就一點反抗力都沒有,就這麼輕易的墜入記憶之河了。”

寒冬臘月,冬至也才剛過沒幾天就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肆虐的寒風肆無忌憚的刮著。繁華的京城一下子變的十分蕭條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直到沒幾個人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身穿道袍披著黑色鬥篷的人影才越來越明顯。道士在幾尺厚的雪地裏的腳步奇異的快速,經過背風的牆角時忽然停了下來,牆角上有人用血歪歪斜斜的寫著幾個字,“為了賺錢,自賣自身。”

好個為了賺錢!道士八字胡子微微上挑顯得十分好奇。轉眼看了看右邊的草堆用腳輕輕的踢了兩下,裏麵蠕動了幾下忽然從裏麵跳出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抹的烏漆八黑如果不是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沒有人會知道她是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