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鵬的腳重重踩踏在身前的盾牌上,穿過盾牌刺入人體的劍便抽了出來,盾牌則是帶著人一起砸向了剛剛上好了箭的弓弩手——對於程鵬威脅最大的無疑就是弓弩手,沒了他們,剩下的不過土雞瓦狗。
當程鵬的腳踩踏下去的時候,他的背後剛剛起了煙花,一朵一朵,一共九朵。
程鵬從二十丈外開始用最快的速度衝刺,他的速度達到了一個極限,步幅也大的驚人,每一腳踩在地下的力量也是驚人。
當他一腳踩在地上的時候泥巴還未濺起便已經到了盡頭。
當他的劍刺穿了木質的盾牌刺入盾牌手的身體的時候才有泥土濺起。
他一共跑了九步於是便起了九朵花,如蓮綻放。
似乎是在慶賀他勝利的一劍。
程鵬並未去看身後,而後盡力的一腳踏在了盾牌上,於是盾牌壓著盾牌手的屍體,也壓倒了後麵的弓弩手,剛剛上好的箭不小心便紮進了盾牌手的屍體上。盾牌手還來不及掙紮,一隻腳便朝著他的臉上落下。
那是程鵬的腳,鞋子很是精致,鞋幫上還有葉紛飛細細秀出的花紋,簡單而美麗。
程鵬的鞋底上沾滿了泥土,落下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土氣。
“哢嚓——”
程鵬的腳踩在他的頭上,他的頭骨便被一股巨力碾壓的粉碎,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一片一片的碎片進了腦,和那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一起將大腦攪成了漿糊。
程鵬的腳落下又起來。
長矛兵本是進攻的兵種,這個時候來不及反應,但是居中策應的細長刀卻已經朝著程鵬攔腰斬來……雖然是晚了一點點,但是速度卻奇快。而且細長刀有兩把,封死了程鵬的退路,臉前又有刀來。
鬼頭刀!
鬼頭刀是一招簡單的力劈華山。
力劈華山正是因為簡單所以才是最為理所應當,也最為有效,有效便應該用在現在。
程鵬的瞳孔收縮,動作卻毫不停留,繼續前衝。
他的劍向著斜上方一挑,變成了橫的,用自己的劍的中下段接住了鬼頭刀的刀頭,然後利用接觸點,將劍一轉,便抹那人的脖子。
此時此刻是程鵬出的第二劍。
一劍殺了一人這一劍又要殺人。
他的劍簡單而粗暴,但是兩點之間直線最短,誰又能夠否認它的有效?
程鵬的第一劍沒有什麼花俏,第二劍也沒有花俏。
如果說第一劍是利用了衝量的話,那麼程鵬的第二劍就是用了杠杆原理。
於是那人的脖子上就多了半個豁口,血涓涓流出,鬼頭刀也無力砍下,力劈華山走了半路便已經勢盡。
另外一隻手裏的鬼頭刀還未作用就已經死去。
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是命!
他們早已經知道了這樣的命運,卻未曾想到這個命運來的如此幹脆利落。程鵬刺了兩劍,適逢其會的一腳便要了三個人的命——要知道他們可是精銳,沒有什麼江湖人能夠有如此的力量!
這是屠戮……
一柄細長刀劃出了一道弧線,切在了程鵬的背上,程鵬終究還是慢了一點點,於是就流出了一道血。
背後的一片衣服裂開了口,像是一個傻笑的紅櫻桃。
血從口中流出,刀口幸好不深。
程鵬並未猶豫,也不能猶豫,他忽而將身體一個翻轉,擰腰發力,左手中那塊扁平的石頭呼嘯而出,如一道電芒……
“砰——”
就像是一道電。
石頭平飛的極快,還未及防禦,便有另外一隊的弓弩手倒下,石頭正好鑲嵌在眉心處。程鵬並未去看這樣的結果,他對自在法很有信心,自在法使得他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超越常人。
石頭飛出後他便左手撈起了弩兵的弩,手指鉤住了箭壺的袋子,然後反方向的折身而出,朝著東方出。
他如箭矢一般的奔跑,背後的傷口因為奔跑而噴血,頭套下程鵬的臉色卻是平靜的。
九步二十丈,程鵬轉身,然後一步一步的後退。
羊高雙目充血,怒氣滔滔,剛才程鵬兩劍殺三人,來去如入無人之境的場景依舊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三個兄弟,不對,是四個……四個兄弟,就這麼沒了。他怒喝道:“放箭!放箭!快放箭!”
隊伍中一個鬼頭刀接替了被石頭打死的弓弩手,上箭,彈射。
嗖……嗖嗖……
五箭齊發,顯得零零落落,程鵬都能看得清箭的軌跡。
程鵬盯著箭計算軌跡,速度,然後舉起了劍,用並不快的速度在身前畫出了一道劍痕。
五箭落空了三箭,那三箭程鵬毫不理會,剩下的兩箭一箭射向他的手臂,一箭射線大腿,於是程鵬便用劍一劃,躲過了射向手臂的一劍,攔截了射向大腿的一劍,這樣的控製力簡直駭人聽聞。
他的劍精準而入微,雖然不快,但卻恰好。
這樣的劍已經近乎於道。
程鵬看看自己左手的弩機,搖搖頭,扔在了地上,一腳踩爛。箭壺也扔在了地上,一腳將裏麵的箭矢踩斷了。
他沒有機會使用弩機和這些箭矢,於是便要毀去。
他隻要將對方的弓弩盡數毀去,對方便隻能等死。
他的威脅便隻有弓弩。
程鵬已經經過了不止一次的戰鬥,他很明白應該如何殺人,如何保存自己。倘若經曆生死都不知道吸取教訓,那麼死了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