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雖然也很想把這兩人立刻扔出府去,但是終於還是不忍,就攔了下來:“相公,就在皂角園找兩間廂房,把這兩人安置下來。等過個三兩天,這兩人的傷勢稍微好一點,可以承受遠行的時候,再把她們給送走吧!”
她可不是老好人,更不是聖母。要說起來,她其實巴不得這兩個女人去死呢!隻是,不能讓丈夫背上這樣兩條人命,免得損了福德。其次,也不想讓皇上和淑妃以及淑妃一派的言官以此為借口對沈捷發難,給沈家和柴家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經過十年的流放生涯,杏兒的心變得硬了很多,珍珠、珍寶這兩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她的眼裏,死有餘辜,實在不值得同情。但是,她不能,沒有大局觀。沈捷是氣糊塗了,也是為了表現給她看,用激烈的手段告訴她,他對那兩個女人沒有興趣!
“好,就依你所言,暫時饒她們一命!日後如果還不安分,做出什麼醜事和缺德的事情的話,絕無再饒恕的可能!”沈捷從善如流,很給妻子麵子,不過卻又目光銳利的掃視了那兩人一眼,扔下了一句狠話,把這兩個女人心裏最後的一絲僥幸心理,也給徹底的打破了。
杏兒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淑妃宮裏的大太監就氣勢洶洶的來了,帶來了皇上的“旨意”(其實,就是淑妃的意思):“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國侯沈捷跟安然郡主抗旨不尊,妄圖打殺禦賜的美人,欺君犯上,罪不可赦。著奪去沈捷侯爺的爵位,奪去安然郡主的封號,貶為庶人……英武將軍跟長公主教女無方,一並奪去柴家各人的爵位和封號,以儆效尤!”
太監宣讀完聖旨,又尖刻著聲音喝道:“沈捷、柴杏兒,還不磕頭謝恩?!”
剝奪了人家的爵位和封號,還要人家磕頭謝恩?!真是比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無恥之人,還要無恥千百倍!
杏兒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卻也不得不隨著眾人磕頭謝恩,心不甘情不願的喊道:“謝萬歲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個昏君,果真萬歲的話,豈不成了老妖怪了?!
杏兒一邊喊,一邊在心裏很不厚道的嘀咕。
太監站著不走,很明顯的,是想要銀票什麼的。
杏兒跟沈捷正氣得七竅生煙,哪裏有心思去打理他,老管家連忙塞過去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這世道,寧願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啊!如果不打賞的話,萬一這閹人回去添油加醋,聖上一怒之下,將沈家和柴家的人抄家流放,那可就虧大了!
隻是,也不能給太多了!剛才聖旨上有說,作為贖罪,沈家和柴家的產業,大多數是要收回去的。明天,就會讓禦林軍親自來接收定國侯府,這府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個碗碟,都不得帶走。
沈家千百年來留下來的產業,十之八九,都在十年前的那次抄家之中被皇家占為己有了。兩年前沈家沉冤得雪,那些產業也隻是象征性的還了一成多,而且大多數是不景氣的店鋪和下等田。幸好杏兒早有預感,就提議沈捷將沈家的一部分產業化明為暗,沈捷覺得非常有道理,就在抄家之前,隱秘的轉移、變賣了超過五成的產業。由此,才沒有讓沈家傷了元氣。
杏兒名下的茶香商號和香滿樓,也要收歸國有,隻餘下田香商號,卻又下令限製發展,不準再擴張。如有違抗,就以圖謀不軌論處,殺無赦!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目前的田香商號,跟十年前被抄家流放之前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十年前,田香商號在全國各地的分號,至少有五百家。如今,卻隻有寥寥二十幾家,主要分布在東北府、槐城、京郊和籬州地區。
不過,有了十年前的教訓,杏兒暗地裏的農莊,可不止二十幾家。暗地裏,她還有別的產業,都是;利潤豐厚的酒樓、飯館、首飾店以及服裝店。
而沈曠名下的產業,更是涉及了航運、軍火、暗閣組織、糧鋪、布莊等。這些產業,在戰時可以發揮極其重大的作用。
這麼說吧,漁晚山莊因為特殊原因,不得不暴露在世人的眼中。不過,沈曠將其中大部分的力量,都轉入了暗中,新成立一個門派-----知善堂。
從五年前開始,他就在父親和母親的支持下,用父母給的銀子,以及他自己打獵掙的銀子,未雨綢繆。陸陸續續的收留了五百多個五歲到十五歲的孤兒,以及六十幾戶被惡霸和官府欺壓逼迫,以至於沒有活路的窮苦人家。這六十幾戶人家,也有三百來人。
經過了長達三年的檢驗觀察,剔除了一百多個品行不端、貪生怕死、好吃懶做的渣滓,留下來的,基本上都算是忠厚老實之人。那一百多個人,被他直接送去了東北府的“勞改農場”。
那個農場,是他用化名秘密置辦的,派人心腹之人去管理。那一百多個人,早已被各種苦役折騰得服服帖帖,成了墾荒的骨幹力量。數百畝的荒地,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開墾了出來,兩年過去了,早已成為了上好的良田和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