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奧托一世給布魯內托灌了什麼迷魂湯,不過他敏銳的注意到了布魯內托抓著韁繩的手,教宗陛下禦賜的聖力手套已經不見了。
可能這就是布魯內托背叛教廷的原因。沒有聖力手套的保護,他在獄中被奧托用……天知道什麼方法給蠱惑了。說不定……還和奧托的女兒們有關係。
沒錯,這一定是布魯內托叛變的原因。
回想著那個在格蘭之森為自己保駕護航的兄長,但丁堅定了這個念頭。他策馬前行,目光死盯布魯內托身邊的奧托一世,握著韁繩的手緩緩捏緊。
在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在這萬軍之中……刺殺奧托一世。
先不說帝國皇帝一死,這支軍隊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還能不能做出對貝爾瑪爾的有效進攻;單憑如果殺死皇帝,布魯內托說不定就能擺脫控製這一點上說,就是值得的。
一旦計劃成功,再加上恢複正常的布魯內托,以他化身複仇者的力量,就算是在魔法師團和卡讚騎士團的聯手夾攻下,他也有信心逃出生天。
畢竟,隻要將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完全解封,他的實力甚至可以媲美教宗陛下。至於無堅不破的卡讚騎士團,他體內的那股力量應該最清楚應該如何應對。
想到這裏,他的一隻手握住腰間的劍柄。這把帝國重騎的標配長劍雖然比不上之前教廷配發的那把十字斬劍,但要是想割下奧托的頭顱,應該問題不大。
他策馬向前,漸漸走到了重騎兵隊伍的最前列。
金甲皇衛們簇擁在奧托一世的身邊,他們神色堅定的注視著前方,沒有注視身後。
但丁隱遁著體內狂猛的殺氣,他低頭策馬前行,逐漸接近了皇衛騎士們的身後。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布魯內托和奧托一世有一定的距離,和皇帝相比,他倒是離自己更近。這樣更好,等到皇帝一死,他就能帶著布魯內托以最快的速度撤離。而且經過三天的急行軍,這裏離貝爾瑪爾公國的邊境已經不遠。隻要他和布魯內托全力展開速度,不到一天就可以趕到最近的貝爾瑪爾城市。
再加上,早在帝國軍隊剛剛離開首都的時候,他就用教廷的秘法召喚了一隻信鴿,為先行一步的帝國教區主教維利亞·德沃托送去了消息。以維利亞的性格,他很可能會集結貝爾瑪爾的聖職者,在半路上迎頭痛擊帝國的軍隊。
所以……現在是最好,而且是唯一的機會。
奧托一世越來越近,他甚至都能聽到他粗獷的呼吸聲。
但是。
一隻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身上。
但丁的全身猛然一顫,他猛地握住長劍,就要拔劍出鞘,但當他看清身旁那人的麵容時,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布魯內托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他鷹隼般的目光刺入但丁麵甲之後的雙眼,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
而就在這時,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皇衛們和奧托一世同時回頭。奧托一世身後厚重的熊皮鬥篷在風中吹的獵獵作響,他看著布魯內托和但丁,問道:
“布魯內托,怎麼了?”
“沒什麼事,遇到了一個之前的老朋友。”
布魯內托硬朗的麵龐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不介意我和他去聊聊吧。”
奧托一世也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看著但丁說道:“布魯內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看你身上的裝備還是重甲騎兵,等這一戰結束,隻要你的軍功足夠,我就把你提到皇衛中的一員,怎麼樣?”
聽著奧托一世的話,在布魯內托的目光中,但丁僵硬的頷首,他死死握住腰間的劍柄,說道:
“謝陛下賞賜!”
奧托一世擺了擺手,布魯內托看向皇帝周圍的皇衛們,說道:“你們保護好陛下,別光隻顧著看前麵,也要注意身後。”
“明白。”
幾名皇衛轉身,護住了奧托一世的後背。
但丁幾乎捏碎了手中的劍柄,他看著身邊的布魯內托,眼中跳動著無法相信的怒火。
“去陪我走走吧。”
布魯內托臉上的微笑隱去,他撥轉馬身,向著隊伍旁邊走去。
奧托一世的距離越來越遠,刺殺皇帝的唯一機會……失去了。
他別無選擇,隻能跟在這位曾經的兄長身後,離開了行軍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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