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在我,為何要我交代?”溫染站起來,絲毫不退讓,“昨晚是你家的幾兄妹將我堵在村口,又是要搶我的銀子又是要動手動腳的,我喊也喊不應、叫也叫不靈,隻能往山上跑。跑進山天都黑了,我在山上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這事兒誰給我交代?”
“你胡說!”陳家嬸子眼中露出些心虛,但還強做有理,“你要進了山裏怎麼沒遇到狼咧?”
溫染嗤笑一聲:“我怎麼知曉你兒子遇到狼了沒有?誰也沒有見到,就憑著你嘴巴一張就要搶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回去做媳婦,你們陳家想得倒是美!村長!今日你既來了就得好好公正的給斷斷!”
村長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我來了就是要斷的嘛……”
“既然這樣,大家說的你都聽見了,陳家嬸子這是無理取鬧,帶著人上門來訛詐!”溫染氣得臉都紅了,“這事兒你看怎麼著了,要你斷不好我就報官!”
陳家嬸子能賄賂了村長,總該賄賂不去官府。
這家人是個什麼德行,就這麼也看得清楚,他們沒那麼多錢去賄賂官府。
村長一臉的難堪,狠瞪了陳家嬸子一眼,一錘定音:“好了!事情就是這樣了!是你家老二自己弄的,怪人家溫丫頭做什麼?等你家老二好了叫他來道個歉,以後不準再找溫丫頭的麻煩了!”
“這、村長……他叔兒!”陳家嬸子急了。
這事兒怎麼能就這麼了了呢?就算不能白娶個媳婦,也該得些銀錢才是。
但是周圍人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溫染更不是個什麼任人拿捏的,都要報官了,村長哪裏能不壓下來?
見陳家嬸子還要糾纏,村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有什麼不對嗎?這事兒是你家老二沒做得厚道!”
陳家嬸子被唬住了,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心有不甘。
村長趕了她回去,轉頭看向溫染,搓著手語重心長道:“溫丫頭啊!”
“村長,今天多虧了你了。”溫染笑了笑,“好在您還公道,這要不然我一個小丫頭還不得被陳家拿捏死了麼?”
奉承話是要好好說幾句的,得給人個台階下。
村長原本是有幾分不滿,這會兒倒是爽朗的笑了,又道:“你一個小丫頭的也不容易,你說你這還沒嫁人呢怎麼就分家了?溫秀才那是讀書人,還能虧待了親閨女不成?”
溫染不附和,隻笑。
麵子上溫秀才自然是做得極好的,但溫染一個丫頭被溫秀才想成了什麼皮包骨頭的樣子,她也相信村裏人看得見,隻都不管罷了。
不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她目前倒還真隻遇見村長一個。
村長被她看得心裏毛毛的,又煩躁起來:“行了,你這丫頭是個有本事的,這些事兒都不說了。前些日子蝗災的賠償銀子,那溫秀才還沒給呢,你這兒既然都發了財,不如先替你爹先墊了吧!”
溫郝明那份賠償銀子裏麵,有一部分是要分給村長家的,也難怪他這麼急切。
溫染實在沒料到,溫郝明父子是不上門來舔著臉要錢了,竟是村長來了。
“這話怎麼說的?怎麼要我墊著了?”溫染不滿皺眉,“我爹也沒在這兒,那要是他不要我墊呢,那要是他不還呢?”
沒有‘要是’,溫染可以肯定溫郝明是絕對不會還的,甚至他還不會念她這份情!
她還不如拿著銀子了去買肉包子喂狗!
話音剛落,外麵一人就擠了進來,氣喘籲籲的道:“要你墊的,溫丫頭,你是爹的好女兒,這父債子償自古就是天經地義的,這自然是要你墊著的。”
進來的,正是溫郝明。
村長一見,也幫腔道:“溫丫頭你看你爹都這樣說了……”
溫染簡直不知該做何理會了!
這溫郝明還來得真是時候!怎麼偏生一說到給他墊錢了他就出現了!
她心裏明白得很,不由越發的冷:“自古‘父債子償’,爹爹不是有‘子’嗎?怎麼又輪得到我這丫頭片子?”
溫郝明麵上一陣難堪,立刻板起了臉:“還頂嘴!竟是這麼的伶牙俐齒了!”
溫染深吸一口氣,不打算與溫郝明理論下去。
溫郝明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卻是越讀越發的迂腐,難當‘讀書人’三字。溫染是很看不起,自然不會想與之多打交道。
但今日這銀子,她若出了,怕有一就有二,往後溫郝明還不知理所當然的找她要多少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