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得想個好法子,以絕後患才好。
溫染腦子裏飛快的轉著,看向村長和溫郝明道:“既然事情都開頭了,那便索性說個明白的好。”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這孩子!”溫郝明頓時氣惱,舉起手就要上前。
溫染冷冷的一眼掃了過去:“便是要說個明白才好。”
村長也在旁點頭:“是,溫丫頭你要說什麼?”
溫染鎮定道:“我早已是分家出來了的,或者說是被趕了出來的。溫家的銀錢我沒得一分,自然做子女的不該老想著爹娘的銀錢,我便也不想了。隻今日卻是要問一句,若做爹娘的總伸手找子女要錢,又該如何?”
眾人不答,她又問道:“今日這賠償銀子不過十幾兩,若來日他又來找我拿幾十兩幾百兩怎麼辦?我給是不給?”
“這不能吧?哪裏是需要這般大數目的銀錢……”村長神色訕訕。
這麼大數目的銀錢,就是他家也輕易拿不出來,溫秀才能要這麼多銀錢嗎?
然溫染卻是知曉的,溫郝明這會兒已經是秀才了,他要去上京趕考,往後說不得能是個舉人、進士。
但寒門學子在官場是艱難的,溫郝明這樣的人若沒靠山,壓根沒法兒混下去。
若要找個靠山,幾十幾百兩還是少的。
到時候這些錢哪裏來?他除了能來壓榨她,還能從哪裏來?
溫染想得通透,神色便越發的冷:“就說這次之後,還找不找我拿錢吧?分家時每年幾兩銀子的養老錢也寫得清楚,那我給!但若是平日裏無緣無故就找我拿錢,大夥兒就說說我是不是要給吧?”
看熱鬧的村民又吵吵嚷嚷的說開了。
有說給的,這不是親爹嘛?也有說不給的,既然都分家了,何至於還整日裏送錢過去?
溫郝明哪裏被人這般議論過,臉上早已掛不住了,惱恨的瞪了溫染一眼:“你這丫頭!”
“爹爹,今兒我們是把話說個明白。女兒的錢也是血汗錢,女兒沒勞力,掙的錢不多,爹爹拿了用著也不知曉心疼,給幾百兩也能一夕之間揮霍了,女兒可是供不起!”溫染鏗鏘有聲。
溫郝明怒道:“你這是怎麼說話的?‘孝’之一字可知該如何寫嗎?我把你生養長大,你倒是這般計較起來了!”
溫染冷笑,他女兒早就把命還他了,現下的可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她欠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卻不是這個把人折騰死的便宜爹爹!
溫郝明被她笑得心裏發毛,越發惱怒,指著她‘你、你’了半天,竟是一翻眼就昏厥了過去。
“哎喲!”
村長嚎了一句,趕緊將人接了扶到一旁,指責道:“溫丫頭,這就是你不對了,他這好歹是你親爹,你看現在……現在好了吧?”
溫染緊皺了下眉頭,上前瞥了一眼,頓時心裏就有數了。
裝暈這一招,倒是她以前那嬌滴滴的嫡姐常用的,沒想到溫郝明一個大男人也學到這一招了。
溫染從頭上拔了根木頭發簪來拿在手裏,上前道:“村長莫急,這是我爹的老毛病了,一急就容易昏厥,用根簪子紮一下就沒事了。”
她將簪子抓在手裏,伸手在溫郝明胸口按了一下:“氣門在這裏,就得紮這裏。”
“還得狠、狠、的紮!”
溫染俯身到溫郝明耳邊,咬牙切齒。
婦人手上的簪子都不細,特別溫染戴的木簪子,不僅不細它還不利,這一下紮進去,可要比被刀捅還難受。
溫郝明心猛地一跳,就睜開了眼睛來。
“咦?這沒紮呢這咋還就醒來了咧?”秀嬸子是個直言直語的,當即就覺著奇了。
溫染諷刺的看了溫郝明一眼,冷道:“想是怕疼吧。”
旁人自然看得明白是個怎麼回事兒,看溫郝明的眼光也有些揶揄了。
溫郝明狠狠瞪了溫染一眼,整理了下衣擺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不做什麼,我就是想把這個理兒說得明白。”溫染笑道,“既然已經分家了,我每年給爹爹幾兩銀子的養老錢,往後爹爹或者溫華還有什麼債務我概不負責,也別再來找我要這樣的錢了。今日你若是同意,我們便立個字據,請村長做個見證。”
村長尷尬的笑了笑:“那今日這賠償銀子?”
“這一份我出。”溫染答得幹脆。
聽見賠償銀子有了,村長也麻利的應了:“好!是這麼個理兒!這分家出去了的就是分家了的,溫秀才你是讀書人,想必也知曉這道理。”
“什麼道理,你們這是什麼道理?她就算是嫁人了她也是我女兒,怎麼平日裏親爹困難了她還不能幫一幫?”溫郝明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