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握緊拳頭,眼神如鷹,有種挑戰強者時的興奮有種俯視眾生時的輕蔑,陳風不經意的一回頭看到他的眼光,嘴角微微一勾,很滿意。
就是這個感覺,我在下風,抄刀,要捅你。
交代了幾句,說明易和誌是廣陽練場的教官,全權負責訓練事宜之後,陳風就要離開,易和誌跟著送了過去。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山口,陳風沒有語重心長的托付什麼,靜靜地看著眼前林濤陣陣,春日初生的新葉綠的翠人心,一些嫩草衝破經冬的枯枝爛葉,以一種無畏且執著的姿態向天刺。
陳風說:“我有一把好刀,我隻會保養它,卻不能讓它展現絕世名刃的風采,你是一把好刀,我也會保養你,所以,能在戰場上拚殺的什麼地步,看你自己。”
易和誌終於服了,陳風明知道自己有事瞞著,卻還是暗示自己不要有後顧之憂,所有的麻煩,她來解決,恐怕就在陳風從巡司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派人把自己的老底都掀出來了吧。
即使這樣,還有接納自己這個麻煩的心胸,也足夠他敬畏了。
陳風說罷就走,易和誌的回複對她來說不重要,在她身後,少年對著背影深深一禮,無需言語表心意。
陳風回到霜月樓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幾點星子在明滅,雖然此地商貿繁盛,也還沒到不夜城的地步,這個時候,雖然有些酒樓還有客人,但是街上已經人影稀少。
被屠城過的地方,大家都覺著冤魂不滅,此地風俗——夜半少出門,逢節拜鬼神,莫說不吉話,常存敬畏心。
進了酒樓,看見段錦就在大堂坐櫃台,不時向門外張望的目光剛好跟陳風望進來的目光對上,陳風明白人家是在等自己,心下一陣溫暖。
“這是去哪兒了?吃過沒?我給你留了飯,再叫人熱熱去。”段錦起身走過來埋怨著關心,陳風傻傻的笑了笑,說:“涼的就行,別熱了,我餓的等不及了,嘿嘿。”
最終她還是沒拗過段錦,等著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才狼吞虎咽。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飯罷,陳風倚在椅子上,斜著腦袋剔著牙,模樣像極了夏夜嘮嗑的中年大叔。
段錦也是歪歪在榻上看書,兩個人都沒個正形。
“你這酒樓裏能離開人嗎?”陳風問著,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果子往嘴裏填。
“沒什麼大事,掌櫃的得力,東家清閑。”
“你那掌櫃我看也不錯,不比我們會裏的人差,人手要不夠你去我們那尋摸就行。”
“成吧,小生意,能用多少人。”
“既然沒事兒,明兒我們出去玩玩兒,你來這兒半年是有了,都在忙著酒樓的事,現在既然安定下來了,也沒好好轉轉,我對這些地界兒都熟,正好明天我要拜訪一家商戶,咱們一塊去,踏青。”
陳風說著,吐了嘴裏的果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