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十分明亮的房間,寬敞、整潔,四周的牆壁與地板都被刷洗的雪白雪白的,沒有任何的瑕疵與汙點,堪比醫院的無菌室了。
但是它卻隻是一間普通的醫療室,屬於閻羅幫的醫療室,平時最大的用處隻是為幫裏的兄弟處理一些皮外傷和一些小病而已,雖然它的醫療器材一應俱全,應有盡有,連一些隻有重大事故才會用得到的工具都有,比如手術台、心髒電擊起搏器等等……
雖然這些醫療器材似乎從來都沒有使用過,但依然被保持得完好,甚至還上了保養油,全部都被刷洗得亮晶晶的,跟這間醫療室搭配得天衣無縫。
此刻,這些醫療器材卻發揮了它的用途,手術台上正躺著一名傷者,幾名醫生正在為他進行手術,看著醫生們凝重的神情,意味著他們遇到難題了,病人的傷勢出乎他們意料的嚴重,連他們也沒有把握能夠讓病人可以脫離險境。
他們覺得壓力好大,但是卻不敢不認真對待,因為醫療室外有人放話說:如果他們這五名被評為全美國最權威的腦科醫生醫不好手術台上的病人,那他們這五名醫生也別想再走出這個醫療室了。
所以,他們隻好一別膽戰心驚,但仍然全力以赴的醫治著病人,一邊努力的祈禱,病人不要那麼容易死翹翹,他們都在盡全力的醫治他,請他千萬千萬要留戀人間,不要投靠地獄或天堂,不然,他離開人世的時候,身後會跟著五名倒黴的醫生啦……
醫療室內的氣氛是緊張且凝重的,但醫療室外的氣氛也不逞多讓,每個人都心急如焚並且坐立不安,尼卡不停的在門口走廊上走來走去,已經來回走了一百零八遍了,可是他卻毫無所覺,依然焦躁不安的進行他的一百零九次經過醫療室門口……
而王晶如是失魂落魄的,她眼神空洞地背靠著牆壁站著,仿佛魂魄已經飛走了,剩下的隻有軀殼而已;她從剛才言禦轍進去醫療室後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但她的魂不附體是從離開倉庫後開始的。
殷墨斯死了,在她找來尼卡,又回到他身邊時,他就已經走了,沒有留下一言半語就走了,留下的隻有她滿心的遺憾以及愛意。
愛他,那是毋庸置疑的,隻是她也明白,他愛是妹妹殷賦,因為他的目光總是在追逐著妹妹;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對他的愛意,反而覺得這樣更好,因為當他的目光在追逐著妹妹時,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他了。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感覺到她的愛意,也許知道了但卻刻意的忽略,也許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屑知道;在那幾次互相利用的過程中,她知道他是覺得嫌惡的,因為他在事後總會花上很長的時間搓洗自己,可是她卻非常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無論他如何對她,愛他的心都將不會改變。
她也許遺傳了母親對愛情的癡吧?想到這裏,王晶如想自嘲的笑,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現在,這個人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以後的日子,她將會是個沒有愛的人,因為她的愛已經被人到走,連她也收不回來了……
蔚秋席六神無主的坐在椅子裏,時而抬頭看看醫療室緊閉的門,她的臉色是蒼白的,並且全身都在顫抖,想起倒在血泊中的言禦轍,她到現在仍然覺得膽戰心驚的,可是她卻什麼也不能為他做,唯一能做的隻有不斷的祈禱。
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玉皇大帝、上帝、耶穌……能拜的她都一一拜了,就是希望他們能夠保佑,保佑言禦轍能夠平安無事,隻要他能夠活下來,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就算是要她以命抵命,她也願意,隻要他能活著,隻要他能活著啊……
“蔚小姐,包紮一下吧。”不知何時,於痕來到她的身邊,輕聲的說道;他的身後跟著一名護士,手捧著一個托盤,托盤裏的是一些外傷用的藥物。
蔚秋席呆呆的看著於痕,好一會兒後才漸漸的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才發現她狼狽得可以。
手腕有兩條深深的血痕,那是掙紮時被繩子磨出來的,小腿上有了褲子的阻擋倒是沒有血痕,隻是破了一些皮;衣服上有很多的血跡,但那是言禦轍的,是她抱著他時留下的,此時已被風幹,隻留下紅紅的印子。
她動了動手腕,才覺得有些許的痛,但是比起言禦轍頭上的那顆子彈,她的痛又算得了什麼呢?想到這裏,她的眼中不禁盈滿了淚水……
“蔚小姐,讓護士小姐幫你包紮一下吧,等一下閻醒來了,看到你的傷口,他不會高興的,也許還會殺了我。”於痕小小的開了個玩笑,說得有點誇張了;言禦轍醒來看到蔚秋席的傷口,或許會不高興,但是也不至於殺了他,頂多隻是揍他一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