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五章 最後的對決(1 / 3)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透過玻璃,遙望著遠處的燈火闌珊,煙霧在他的頭頂嫋嫋升起,然後化作無形,飄渺離去,隻留下淡淡的煙草味道……

房間裏一片漆黑,隻從遠處燈光的反射中得來些許的施舍,隱隱約約的讓房間裏的所有物件呈現出一層層的朦朧……

房間門被打開,房間在霎那間清晰了不少,但是清晰的時光並不多,在人影進入後,房間的門重新闔上了,房間裏恢複了一室的漆黑。

“不是戒煙很久了嗎?怎麼又抽上了?”於痕走到言禦轍的身旁,聞到那煙草的味道後問,意外許多年不曾抽煙的家夥為什麼會在此搞叛逆。

“想抽就抽了。”言禦轍回答得輕描淡寫的,走到茶幾旁,將煙頭擰熄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

“是在擔心蔚小姐嗎”於痕走到房間門口的旁邊,伸手打開水晶燈的開關,光明在下一秒侵略了房間的全部。

“不是,我知道墨不會傻到動她的一根汗毛。”言禦轍落座在沙發上,攤靠著椅背,閉上眼睛,掩去擔憂的眼神。

雖然知道蔚秋席會百分百的安全,但是那顆擔憂的心還是不自覺的冒出來了,愛她,已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沒有她在身邊的今晚,他,夜不成眠。

“這是事實,如果殷墨斯夠聰明,他就好好的招待蔚小姐,不然,他以後會死得很難看;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卑鄙到對女人下手,十幾年沒見,他倒是學會了陰險。”雖然殷墨斯的行為讓他失望,但是在心底始終有 個念頭,他並不相信殷墨斯會下作到綁架女人來要挾‘閻’的屈服。

“環境逼就人性的轉變,十幾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不可能還是原來的模樣。”言禦轍睜開眼,已沒有了擔憂之色,有的隻是冷靜與淡然,十幾年來,改變了的事情太多,不是每一件都是合心意的。

“是啊!一如殷墨斯變得如此卑鄙,是我們怎麼也想不到的。”於痕也跟著感歎。

“其實,墨是改變了,但卻不盡然是你所想的那般,還有很多事情是在你的意料之外的。”回想起今天早上在桌上發現的果汁,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人選,隻是他一直猜不透她的目的。

來到美國的第一天,見到殷叔時,殷叔就跟他說過,殷墨斯雖然會背叛閻羅幫,但是要防備的反而不是他,而是在背後操控一切的人;那時殷叔並沒有說到底是誰,但是現在,他已經猜到了。

“我們現在就隻能在這裏等嗎?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於痕覺得有點窩囊,隻能在這裏坐等消息,這並不是他的風格。

“如果想要一勞永逸,那麼就多帶點耐心,真相總會清晰的。”雖然他也很想衝到越南幫,將蔚秋席救出來,然後永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他不可以再這樣做了,六年前的假死已經讓曾經跟在他身邊的兄弟傷透了心,現在他不可以再一次這樣的任性;為了大局,他必須忍耐住救她的衝動,以及思念她的擔憂……

“好吧,現在也隻能等了,希望殷墨斯不要讓我們等太久了。”這是他衷心的希望,真相快點大白,他也好早點回國,他才剛出獄沒多久,國內的各處名勝他還沒有玩遍呢。

另一個原因則是,坐了五年牢出來,他發現他真的不適合再混黑道了,不是良心發現還是浪子回頭什麼的,而是心中真的不想再過那種生活。

平凡的人總是希望生活過得精彩,過得轟轟烈烈的,但是他卻不是,黑道的生活或許精彩,或許讓他威風稟稟,但是卻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那種平淡、溫馨的生活;所以他急切的想要逃離這裏,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言禦轍沒有說話,隻是恢複了原來的姿勢,閉上眼睛,在心中盡情的思念心愛之人。

於痕沒有打擾他,隻是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並在離開前為他關上水晶燈,然後輕輕的闔上房門,讓房間內恢複了滿室的清靜,那種最適合思念愛人的氣氛……

真正的對決時間定在第二天的晚上十點,是殷墨斯派人來通知的,地點則在唐人街南區的一個廢棄倉庫裏,邀請的人除了言禦轍與於痕外,居然王晶如也在應邀的行列當中,這讓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

晚上八點,是時候出發了,言禦轍與於痕在更衣,為出門做著準備;那裏是越南幫的地盤,整個場地是他們在控製,所以他們不用帶槍,因為帶了也沒用,會在出現的時候被搜出來,因此,他們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他的什麼也沒帶。

“閻,讓我跟去吧,越南幫的人不是等閑之輩,不是好對付的,我跟去了,好歹多個幫手啊!”尼卡像尾跟屁蟲似的跟在言禦轍的身後,苦苦的纏繞著,要跟著去對付殷墨斯。

“尼卡,你在幫裏照顧佛裏就好了,不必跟著去了,我們可以應付的。”言禦轍在扣著襯衫的紐扣,回答了一百零八次了,但是口氣依然溫和。

尼卡是個好兄弟,十幾年過去了,對他依然是忠心耿耿的,這已經是很多人辦不到的事情了,而尼卡卻做到了,他打心底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能有這麼一位生死之交。

“佛裏呆在幫裏麵養傷,有大把的人照顧他,根本用不到我,還是讓我跟著你去吧。”三個人對整個越南幫,就算閻創造過再多的奇跡,他也不敢奢望這次他們可以全身而退;所以,他必須要跟去,就算丟掉小命他也會覺得高興的,至少,他和閻是共同進退。

“尼卡,墨邀請的隻有我們三人,你認為他們會讓你進去嗎?你還是呆在閻羅幫,好好的看著佛裏,就是幫了我的大忙了。”佛裏是為了保護秋席而受的傷,照顧好他,秋席應該會安心很多的。

“那我可以呆在外麵接應你們,隻要你給一個暗號,我帶人馬上衝進去,我不相信他一個小小的越南幫可以扛得住我們的閻羅幫。”想到這裏,尼卡總是覺得氣憤,越南幫居然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茁壯成長得如此之快,而且他居然沒有查到越南幫幕後老大就是殷墨斯,那個整天和他一起共事的人,這將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啊!

“尼卡。”言禦轍走到落地窗前,他知道尼卡會尾隨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同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言禦轍略帶沉重的繼續說:“你知道嗎?十幾年過去了,你與佛裏是我在這裏僅有的兄弟了,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出現任何不好的事情;現在佛裏已經為了我而受傷了,我已經痕內疚,我不想連你也出事。”

“閻,你這麼說實在是傷了我的心啊,自從你當我是兄弟的那一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現在你這樣說,分明就是不把我當兄弟嘛。”尼卡激動萬分的嚷嚷,氣得眼眶都濕了。

“尼卡,你不要激動,閻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眼見尼卡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於痕走過來解釋。

“可是我聽到的就是這個意思。”尼卡堅持己見,不聽於痕的解釋。

在這個緊要關頭,這個尼卡居然還在鬧小孩子脾氣,這讓言禦轍哭笑不得,“尼卡,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隻是在生氣我不讓你跟而已。”

果然是一針見血,尼卡被戳穿了,也不好再演下去了,幹脆耍賴般的說:“不管怎樣,反正今天晚上我是要跟去的,我會守在倉庫外麵,見機行事。”

“尼卡,你……”言禦轍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能說:“你可以去,但是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受傷,不可以出事。”

“這……”尼卡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言禦轍不允許。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這是我最後的底線。”穿上外套,向於痕點頭,出發了……

於痕在跟上言禦轍前拍拍尼卡的肩膀,說:“聽到了,不許受傷,不許早死,如果你出事了,你失去的不止是性命還有我們這兩個兄弟。”說完,緊跟上言禦轍,出發了……

總是不明白,無論是電視上演的,還是現實中,綁匪最喜歡的去處總是那些被廢棄的倉庫啊、無人的工廠啊、汽車廢棄場啊……都是了無人煙,並且集髒、亂、臭於一體的地方,似乎已經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則了;或許不久的將來會進化成一個規定性的規則吧,綁匪們隻要一做生意,就去那些地方,而警察們隻需要搜遍城市裏的那些黑點,就可以找到躲貓貓中的綁匪們了。

當他們來到約好的舊倉庫,出乎他們的意料,一路上他們並沒有被搜身或者攔截,甚至一個越南幫的人也沒有看到,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殷墨斯他們所在的地方。

“禦轍……”

“言大哥……”

蔚秋席和殷賦在見到言禦轍的霎那異口同聲的叫道,她們兩人各自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身後站著一個彪形大漢,而殷墨斯則站在她們兩人的中間,背對著她們。

此刻,他麵無表情,隻是用他那雙沒有感情的眼冷冷的看著言禦轍一行三人。

言禦轍沒有理會她們,甚至一眼也沒有瞟向她們,隻是一徑的看著殷墨斯。

從殷莫斯的表情,言禦轍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是仍然死死地盯著他,直到看到他不自在的別開臉為止。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用她們來威脅我?”言禦轍冷冷的開口問道。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大腦在快速的運轉著,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在知道蔚秋席被綁架後的那一刻,他就開始設想一些可能會發生的情況,甚至已經做好了遇到各種情況而要做的各種反應,可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卻是他沒有料想到的。

他猜到的幕後指使是殷賦,可是現在她卻成為了人質中的一員,這讓他不禁懷疑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得出的結論有兩個,一是他猜錯了,殷賦不是幕後指使者,她是真的受到殷墨斯的挾持,才會在殷先生死後不見蹤影的;二是他沒有猜錯,殷賦真是幕後指使,現在的一切隻是他們在演戲,目的是讓他們對她放下戒備,最後她才好趁他們沒有防備,一舉對付他們。

如果是第一種猜測,蔚秋席會相對來說安全一點,因為人質有兩個,殷墨斯不會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他最看重的,危險性由兩人平分了。

如果是第二個猜測,那蔚秋席的安全性會降低很多,而這也是他最不想要的結果。

“閻,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度,你是我心中的假想敵,我的最終目標是超越你。”殷墨斯沒有回答言禦轍的問題,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那你現在超越了嗎?”言禦轍看到蔚秋席安然無恙後,也不急著動手解救,順著殷墨斯的話,聊起天來了。

“沒有。”殷墨斯自嘲的笑著搖頭,用手掃了掃頭發,繼續說:“我可能窮我的一生也不可能超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