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你好的意思。”於痕已經笑得說不出話來了,所以隻能由言禦轍來回答了,而他也不是一個好人,說起大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謝謝!”雖然知道‘閻’說的肯定不是真的,但尼卡也隻能道謝了,當然,他的道謝隻會惹來更大的笑聲。
他們在清晨分道揚鑣,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殷墨斯一個人向唐人街的西區而去,而言禦轍、於痕以及尼卡則回到位於唐人街東區的酒店。
是相反的方向,是否也意味著,今天過後,他們的往日情分已經能夠不複存在了,在幹盡杯中的最後一滴酒,他們的疑團已經明確了,相反的方向表示他們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
是友,曾經是的,但從今往後將不再是了;是敵,不想為敵卻不得不為敵,因為這也許是他們的宿命,連老天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坐在酒店的電梯,言禦轍、於痕以及尼卡都在沉默,誰也沒有話想要說,不是喝醉了,隻是失去了一個朋友讓他們都沒有說話的渴望。
其實說到再深一層,他們與殷墨斯還算不上朋友,也稱不上兄弟,但是在彼此的心中卻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在殷先生身邊學習的苦日子讓他們惺惺相惜,所以深刻的記住了對方;在言禦轍帶領著他們逐步領導整個唐人街時他們則是夥伴,一個放心得知道他永遠也不會背叛的夥伴。
後來,分開的時間慢慢的長了,而他們也由莽撞衝動的小夥子成長為富有心計的大人,然後,又傳來言禦轍去世的消息,言禦轍一直是他們之間的領袖,牽製著他們之間的平衡,可是領袖死了,平衡也消失了,他們之間的情誼慢慢的淡化了,而現在,這份情誼消失了。
這次喝酒,他們以過去的方式相處,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個人對彼此依然熟稔,也說明他們沒有忘記他們過去的時光,這份情誼依然深埋在他們的心底,時光似乎回到了過去,他們狂飲著,嬉鬧著,就像時間沒有過去了十二年,他們依然還在殷先生的身邊,沒有各懷鬼胎,隻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不可以讓殷先生知道他們來了酒吧。
然後,酒吧打烊了,抉擇的時刻到了,言禦轍、於痕以及尼卡是同一方的,而需要抉擇的隻有殷墨斯了,如果他跟著他們走,那麼他們的情誼還在,他們會將這份情誼進行到底;如果他選擇離開,與他們分道揚鑣,那麼今天的最後一杯酒將是他們此生共喝的最後一杯酒,以後,就算成為了仇人,也不會因為曾經是這樣的關係而手軟了。
“叮!”二十七樓到了,他們先後走出電梯,然後言禦轍在接近他的房間時,發狂的向前跑去,而於痕以及尼卡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也跟著跑了起來。
來到房間門口,言禦轍站住了,握住門把的手竟然緊張的戰鬥起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流下,滴落在鋪著地毯的地上,從電梯到這裏並沒有多少的路程,但是他的汗依然濕透了身上的單衣。
因為是清晨,周圍都是靜悄悄的,隻能聽到他們喘息的聲音,於痕與尼卡不知道言禦轍在緊張什麼,隻能麵麵相覷,於痕小心翼翼的問道:“閻,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句話似乎喚醒了緊繃中的言禦轍,他回頭看了了一眼於痕,才說:“佛裏不見了。“
這時,於痕以及尼卡才意識到,原本應該守在門口的佛裏並沒有在崗位上,擅離職守的事情,佛裏是不會做的,除非出了什麼事情,失去了蹤影的他會在哪裏呢?而讓他守護在房間裏的蔚秋席會不會……
他們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不敢繼續深思,怕得到的結果是不堪設想的。在他們的眼中,‘閻’或許是無人可及般厲害的,但是他也是有弱點的,而他的弱點就是蔚秋席。
於痕以及尼卡立即戒備,把手放進懷中,如果有什麼事,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掏出槍來;而言禦轍屏住呼吸,慢慢的打開房間的門……
果然出事了,打開房間的門,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佛裏,於痕立刻上前察視,發現佛裏還有呼吸,而血是從他的腹部流出來的,那裏有兩處的刀傷,但是還好沒有傷及內髒,不然佛裏就必死無疑了,他向言禦轍點頭,知會了這個信息。然後拿出了手槍,開始向內室走去……
沒人,搜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到蔚秋席,床上的被子疊得很整齊,內室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她,怕是被人擄走了。
言禦轍的臉色是可怕的,無情的眼充滿了恨意,他一拳擊在牆壁上,發出了極大的聲響,而鮮血也從他的手溢出。
正在處理佛裏傷口的於痕與尼卡不禁異口同聲的叫道:“閻……”
言禦轍痛苦的閉上眼睛,想到蔚秋席可能受到的待遇,他幾乎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了,他恨恨的說:“她隻是一個無辜的人,完全沒有摻雜在這件事情裏,為什麼他們要對她下手,為什麼?”最後那句,他像瘋子般的大吼。
他自責得幾乎想要殺死自己,為什麼他不帶她一起去,如果將她呆在身邊就進保護,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甚至,他不應該帶她來美國,於痕說的對,那塊模板的小事,隻要他跟銀狼的老大溝通一下就可以解決了,他為什麼要犯賤的帶她來到這個鬼地方;就是他的私心,希望可以和她多單獨的相處一點時間,所以才會鬼上身似的帶著她來了,現在才會害她被牽扯進來……
“閻,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將蔚小姐救回來的,就算拚了我這條命,我也會將她救出來的。”尼卡信誓旦旦的保證到。
“謝謝你,尼卡,但是我覺得‘閻’不僅擔心蔚小姐的安慰,他更痛心的是,殷墨斯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對對手的家屬下手是‘龍之規則’裏的律法,可是現在他居然視若無睹,實在可恨。”於痕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說得咬牙切齒的。
言禦轍的手沒有離開牆壁,鮮血就沿著牆壁慢慢的流下,而他,像是全身虛軟了僅靠支在牆壁上的手支撐住身體似的,頭無力的低垂著,眼睛沒有打開,呼吸依然急促。
“閻,如果他們捉走蔚小姐隻是為了威脅你,那麼在還沒有通知你之前,他們是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的,而且以我們對殷墨斯的了解,就算他在想怎麼陰險,他也不至於對一名弱女子出手。”於痕見言禦轍已經瀕臨瘋狂,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言禦轍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呼吸已經不再急促,眼神裏的不再是無情與恨,而是充滿了冷靜自信以及可怕的犀利,他認真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再下一刻總結了一下腦海中浮現的信息對於痕說:“秋席是被熟人帶走的。”
尼卡跟著一額看了看四周,但是他卻沒有看出什麼來,於是他問:“閻,你是怎麼知道的?”
“首先,沒有打鬥的痕跡,證明秋席是自願被帶走的,當然,也有可能他們傷害佛裏,威脅她跟他們走的;再來是,床上的被子是整齊的,那是秋席的疊法,也就是說她是已經起床的了;你們看……”他帶著他們走出內室,來到客廳,指著桌子上的果汁說:“這裏有兩杯果汁,其中一杯是秋席喜歡的橙汁,而另一杯是西瓜汁,你們都清楚,佛裏是不喝果汁的,也就是說,西瓜汁不是為佛裏準備的,而是另一個熟人,而秋席來到這裏認識的熟人,除了你們還有誰?這個人就是擄走她的人。”
尼卡陷入深思中,一會後,他驚叫道:“難道是她……”
“不管是誰,都讓我有再度成為閻羅的渴望!你們可以挑釁我,但是你們不該把念頭動到秋席的頭上,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言禦轍無情的宣誓,森冷的口氣讓在場的兩個人宛如回到了十二年前,那個為了達到目的,心狠手辣得讓所有人都覺得恐怖的人,就像是——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