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盛極而驕,這句話用來形容欒氏是再恰當不過了。欒書雖然是晉國的權臣,但他結黨營私,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力不擇手段,得罪了很多家族,也激化了國內許多矛盾。後來晉悼公繼位後,欒書被廢黜,欒氏家族有所衰落。
晉悼公顧及欒書曾經幫助自己登上王位,所以對欒書的兒子欒黶還比較優待,即使他強悍霸道,得罪了所有的家族,悼公一直還讓他充當下軍主將。然而欒黶做事根本不考慮後果,為欒氏家族的滅亡埋下了伏筆。
在秦晉遷延之戰中,欒黶因為不服從中軍統帥的命令,導致了整個戰爭的失敗。欒黶的弟弟欒針感到很羞愧,就與中軍副帥範匄的兒子範鞅商量想挽回晉國的顏麵,於是二人率兵一起衝入敵營。結果欒針戰死,範鞅活著回來了,欒黶知道後氣得暴跳如雷,要讓範鞅抵命,範匄無奈,隻得讓兒子範鞅流亡到秦國。自此,欒、範兩家結下了恩怨。
範鞅來到秦國之後,秦景公問他:“你覺得晉國的大夫誰會最先滅亡?”
範鞅回答說:“恐怕是欒氏。”
秦景公詢問原因。範鞅說:“欒氏為人驕橫,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不過欒黶可能還不至於獲罪,但他的兒子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秦景公好奇,就進一步詢問原因。
範鞅說:“欒黶的父親欒書,因為輔佐晉國有功,百姓們都懷念他。現在欒書不在了,人們就將這份感情寄托在他兒子欒黶的身上。但是欒黶死後,人們可能不會懷念他,他的兒子也不能從他這裏得到什麼好處,而欒書過去的善行恐怕也逐漸為人們淡忘了。所以欒氏如果有難的話,也會發生在欒黶兒子的身上。”
秦景公覺得他說的這番話很有道理,於是就替範鞅向晉國求情,幫他回國複職。
欒黶的妻子是範匄的女兒,她為欒黶生了兒子欒盈。欒黶死後,欒盈就繼承了他的職位和家業。範鞅因為曾經受到過欒黶的迫害,所以心中對欒氏家族不滿,即使對自己的外甥欒盈也不例外,大家一起上朝的時候,經常鬧不愉快。
欒黶的妻子在欒黶死後與家臣私通,致使家臣幾乎侵占了欒盈所有的家產,欒盈很不高興。她的母親擔心兒子會對自己不利,於是對娘家人說:“欒盈可能要叛亂。他認為我們範家專權害死了欒黶,並說欒黶不但沒有懲罰範鞅的過錯,還重用他。沒想到範鞅獨斷專行,侵害我們家利益。現在欒黶被範家害死了,範家獨攬大權。他寧可自己死,也不能任憑範家胡作非為。我擔心我的兒子會傷害我的父親,所以不得不提醒你們啊!”
原本欒盈是一個喜歡施舍的人,很多人都願意歸附他,範匄擔心他會借機籠絡人心,正想找機會除掉這個外孫。他聽了女兒的話,就派欒盈到著地築城,借機將他趕出了都城。欒盈知道範匄要迫害自己,就逃到了楚國。範匄借機將支持欒盈的十位大夫殺死,痛擊欒氏家族的勢力。
欒氏在逃亡的過程中經過周王室,就對周天子申訴:“從前我的祖父欒書為周天子盡心盡力,天子也很重視我的祖父。我的父親沒能光大祖父的事業,現在我又流浪在外。天子如果忘記了祖父的功勞,隻記得父親的罪過,那麼臣就是一個將死的人了,回國就會被無辜治罪。現在我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天子,將要怎樣處置我,一切就看您的意思。”
周靈王也認為晉國不該驅逐欒盈,於是就派人將欒盈送走。
晉平王召集諸侯大會,讓各諸侯國都不要收留欒盈。欒盈隻好逃到晉國的敵國楚國,但楚國也不能常留,最後齊國收留了他,齊莊公為此還跟晉國及其他諸侯小國打了一仗。齊國與晉國因此矛盾加重。
後來晉平公要將公主嫁給吳國,齊國便派了一名女子做為公主的陪嫁,公主的馬車上藏著欒盈。欒盈隨著送親隊伍來到曲沃,想要聯合曲沃的大夫發動叛亂,得到曲沃大夫胥午的支持。
欒盈和胥午的士兵到達晉國都城時,範匄嚇壞了。有人勸告範匄說:“欒氏在國內有很多敵人,你是國家的主政大臣,還怕沒有人支持你嗎?隻要有權,肯定能平定叛亂。”
於是範匄將國君安排到別宮,率領士兵與欒氏抵抗。結果,欒氏戰敗,被滅族,永遠退出了晉國的政治舞台。
衛獻公複國
衛獻公十三年(公元前564年),位子安宮讓師曹教愛妃鼓琴,愛妃沒有認真學,師曹就打了她。愛妃將這件事告訴了衛獻公,衛獻公又將師曹笞打三百下。
獻公十八年(公元前559年),獻公宴請大夫孫文子、甯惠子。這個兩人一早就去等候,但直到天黑也沒有看到獻公,他們這時候才知道獻公去打獵去了,於是便很不高興。衛獻公打獵回來,絲毫不講究禮儀,穿著打獵的衣服就去接見孫文子、甯惠子。孫文子、甯惠子覺得衛獻公對自己很不禮貌,很憤怒,於是就跟師曹一起,將衛獻公趕出了衛國。
衛獻公原本打算逃到齊國,於是先讓弟弟子展去齊國,然後自己再逃過去。他的另一個弟弟子鮮也跟著他一起逃到齊國。齊國人將他們三兄弟安置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