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齊國的路上,重耳經過衛國,衛文公輕視他,對他很不講禮儀,重耳隻能勉強過著貧民的日子。在最艱苦的時候,甚至不得不像鄉下人討飯吃。而鄉下人竟然給了他一塊泥土,重耳很生氣,本想用鞭子抽那個鄉下人的。狐偃勸導他說:“泥土就是國土,這是建立國家的預兆。”於是重耳就向鄉下人叩頭表示感謝,然後將泥土接過來放到車上,繼續趕路。
此時的齊國,管仲剛死,齊桓公急需一個賢德之人來輔佐自己,以使霸業更上一層樓。重耳是當時天下有名的賢人,因此到了齊國之後,齊桓公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孫很好,為他娶了妻子薑氏,還賜給他八十匹馬,重耳在此過上了舒適的生活。對於這種生活狀態,重耳很滿意,但隨行的“五賢”卻不喜歡,一方麵,這樣的生活太安逸,重耳已經以天下為己任,另一方麵,齊桓公對重耳也有所猜疑。因此,與重耳一起來齊國的那五個賢人偷偷商量著想要離開。但他們在私下的一段關於出逃的談話剛好被一個女奴聽見,女奴就將這件事報告給了薑氏。
薑氏將女奴殺了,然後問重耳:“你們是不是打算遠行?我已經將知道你們秘密的人給殺了。”
重耳回答說:“沒有的事。”
薑氏通情達理地說:“你還是走吧。在齊國過著安逸的生活,會影響你的前途。”
重耳本是不願意走的,但薑氏與狐偃商量之後,就用酒灌醉重耳,然後將他運出齊國。重耳酒醒之後,大怒,拿起戈就要擊打狐偃,口中還罵著:“現在我們重新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了,如果不能複國,我要吃你的肉!”
狐偃則說:“如果複國失敗了,我也會死在荒郊野外,被狼吃。如果複國成功,晉國的肉都是你的,又何必吃我的肉呢?”
事已至此,打他也沒有用,重耳隻好帶著大家繼續流亡。
重耳天生異相,重瞳子,並且肋骨緊密相連如一整體。流亡到曹國時,曹共公就想看看重耳這些奇特的生理特征。於是在重耳洗澡的時候,曹共公就湊過去看重耳的裸體。
曹國大夫僖負羈的妻子對丈夫說:“我覺得晉國公子的隨從各個都是胸懷天下的能人異士,晉國公子在他們的輔佐下可能會回到晉國複國,他當上國君之後,一定能在諸侯國中成就霸業。曹共公如今做出這等失禮的行為,日後如果他要討伐對自己無禮的國家,曹國肯定首先遭難。你現在為什麼不借著這個機會,向晉國公子表示自己與曹共公是不同的呢?”
於是僖負羈就聽從妻子的建議,為重耳送了一盤飯,飯中藏了一塊寶玉。重耳接受了他的飯食,但將寶玉退還給了僖負羈。
重耳一行人繼續流亡,又來到宋國。宋襄公以仁義治國,重耳又是賢德之人,宋襄公自然優待他,不但以與齊桓公相似的規格招待他們,還送給重耳二十輛馬車。重耳對宋襄公的仁義牢記在心。
離開宋國,重耳等人又流亡到鄭國,對於這位落魄公子,鄭文公也不以禮相待。他對前來通報的人傳達:
“每年從我們國家經過的諸侯、公子數不勝數,我哪有那麼多錢招待大家。”因而不予接待。
鄭國的大夫叔詹勸鄭文公說:“重耳是晉國有名的賢德之人,況且他又有三件不同尋常的事:第一,父母同姓的後代(重耳父母都姓姬),原本不可能昌盛的,但他卻一直活得好好的;第二,如今他流亡在外,晉國國內局勢卻一直都不安定,這就說明有一條路等著他開辟;第三,即使在流亡,才智過人的人還是願意跟隨他、輔佐他。這一切都說明,或許上天就是打算立他為國君呢。再加上晉國和鄭國是同等地位的國家,晉國的公子經過鄭國,原本就應該受到禮待的,大王您還是依禮款待他吧!”
鄭文公不但不聽叔詹的勸告,還催促重耳一行人快些離開,不要在自己的國家閑呆。重耳無奈,隻得再次流亡,這次他們到了楚國。
楚國國君楚成王以禮相待重耳,以豐盛的宴席招待他。在宴席上,楚成王問重耳:“如果公子成功複國,會怎麼報答我呢?”
重耳回答說:“大王不缺少美女、寶玉、絲綢,也不缺象牙、獸毛、鳥羽和皮革。晉國所有的特產,都是您所擁有的。我還有什麼好東西再來報答您呢?”
楚成王說:“即使如此,你也總得拿些什麼東西表示表示吧?”
重耳回答道:“托您的福,如果我能夠複國成功。將來晉國和楚國如果發生戰爭,雙方軍隊正麵對峙,我讓晉軍後退九十裏。如果您仍舊不依退兵的話,我就隻有左手拿馬鞭和弓梢,右手拿箭袋和弓套,跟您較量一番了。”
楚國的大夫子玉聽到這樣的回答,覺得重耳不容小覷,就建議楚成王殺掉重耳。
楚成王自有一番打算,他說:“晉公子是一個誌向遠大的人,他生活儉樸,言辭文雅,一切都合乎禮儀。他的隨從,個個待人比較恭敬,對晉公子也比較忠心。現在晉國的國君晉惠公不得人心,國內外的人都很討厭他。既然上天已經為晉公子安排了這麼好的局麵,我又何苦違背天意殺了他呢?我聽說姓姬的一族中,唐叔的一支是目前比較昌盛的,也許晉公子就是靠這支獲得振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