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子見到諸葛公子也是一愣,旋即,嘿嘿地一聲冷笑:“我道是誰,原來是諸葛公子,這倒也就不奇怪了,諸葛公子在外,可以在我蔡家土地上橫行,這進了城,怎麼還不放過我蔡家麼。”
蔡公子一時把先前的帳也算到了諸葛公子身上,一下子就把話給僵住了。白麵漢子走上前,一躬到地:“我兄弟魯莽了,傷了這位公子,公子且息怒,小可這裏賠罪了,過來一起用兩杯水酒,有多少損失在下包賠。息怒,息怒。”
蔡瑁公子從鼻子裏嗤了口氣,“你是什麼東西,可以和我一同吃酒。”看了看白麵漢子身上的青布袍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錦袍,根本連眼光都不在白麵漢子身上停留。
白麵漢子微微一笑,從袖中退出一塊金子,雙手恭恭敬敬地送上:“公子既然不肯同席,這微薄之資,聊當賠罪。”
不但是蔡公子,周圍諸人都暗暗吸了口氣,如今戰亂,金銀價格高昂,日常百姓行走,隨身帶著的都是製錢,如今漢室式微,幾處刺史割地而據,各人又都紛紛私造製錢,換回世麵上的金銀,搞得如今金銀愈發昂貴,等閑百姓得了金銀多是好好地藏在家中,更不要說隨身就這麼摸出一塊了。
蔡公子雖然態度仍然輕蔑,但也明顯稍稍緩和了一些,但也沒有接著,一抖袍袖,“倒是小瞧了你,你是什麼人,身懷重金,到這江陵城所為何事?”
看來蔡公子真的將這江陵城視作了自己家,連著城裏惹眼的人物,都要過了他眼,由他來維護江陵城的平安了。白麵漢子並不惱怒,隻淡淡地一笑,“小可是來訪友的,不想才進城就冒犯了公子。公子賜下姓名,改日還來賠罪。”
蔡公子卻不搭話,轉頭盯著諸葛公子:“諸葛兄適才說,這闖禍的是諸葛兄的小妹,我倒不知道,諸葛兄還有妹子在江陵城裏。既是諸葛兄的小妹,我總要找諸葛兄討個說法。”
諸葛公子從剛才被蔡公子撅了回來之後,就冷冷地看著蔡公子表演,此刻蔡公子突然調轉了火力衝著他發作,他麵上像是凝結了一層霜氣:“怎麼,一個小孩子,闖出了禍事,難道蔡公子要和小孩子去計較麼?”
蔡公子眼一翻,惱道:“好好好,你們燒我田莊我管不得,今日倒是連我身上都被你們傷了,怎麼都是小孩子作為追究不得麼?”他話音落下,朝著周圍簇擁著他的幾個人使了個顏色,周圍的幾個家仆如箭離弦就朝阿妹她們撲了過去。我和阿娘本能的一把將兩個孩子攬在了懷裏。我低了頭,緊緊摟住懷中的孩子。麵前風聲一緊,“當”的一聲,再抬頭,那個白麵漢子手中擎著長劍,擋在了我們麵前,他似乎是真惱了:“好下作,對兩個女娃,竟然還拿著家夥。”
麵前的那個家仆捂著手腕,腕上滴滴答答有血落了下來,戲台的木板上赫然已經釘著一柄匕首。那個壯漢不幹了,吼了一聲就撲了過去,壯漢的武藝著實了得,幾縱幾躍,雖然身材壯實,但身法著實快,出拳踢腿,所到之處,挨著的無不慘叫連連。一邊打,一邊罵:“靠你個二妗子,慫龜蛋養的,隻有對著女娃動刀的能耐,看老子打不死你。”
才半盞茶的功夫,地上已經躺了五六個人,蔡公子氣得連連甩頭,本來就破了的進賢冠被他甩得更歪了,隻留著一點點和發髻連在一起。蔡公子對著剩下的仆人大吼,“還不去報官,把巡街的找來,快,都是死人啊。”
下人應聲而去,連滾帶爬地出了酒肆,那一行人也不阻攔,白麵漢子索性收了長劍,手按著劍柄,叉著腰站在一邊看壯漢痛打那幾個仆人。
一隊巡街的兵丁很快衝了進來,為首的朝蔡公子見了個禮就要朝我們一行人撲過來。中年文士一步擋在了眾人麵前:“本官冀州別駕田豐,誰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