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彭道:“讓心停止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所以你想死亡,死亡雖然能讓你忘記,但它不能幫你祛除,如果你覺得在黃泉路上還有臉見她的話,我不建議幫你一把,我會將劍刺向你的心髒。”
“這樣的話你將不在是我認識的沈清風,我認識的沈清風,他是逍遙自在的,我相信她愛的也是逍遙自在的你,她的死你是無意的,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忘記。”
朱友彭:其實這一句話我很早就想對他說,但是直到現在我才說,我不想對自己的朋友刻薄,因為我知道,靠自己領悟的永遠比靠別人提拔的要好。
沈清風道:“你的話我也想過,不過有一件事你錯了。”
朱友彭皺眉。
“你認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求痛快,其實你錯了,這麼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凶手,我這一生有兩件事讓我耿耿於懷,一是沒能保護她,二是沒能找到凶手,”
朱友彭問道:“你一直在找凶手?”
沈清風垂頭:“隻可惜現在的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朱友彭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找人的最好方法是什麼嗎?”
沈清風道:“什麼?”
“等。”
“等?”沈清風不解。
朱友彭道:“你在走,他也在走,一個風塵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久留,他一點一直再走,最終他總會走到這裏。”
沈清風搖頭:“也許他不是風塵之人,而是歸為一個門派,也……”
朱友彭打斷了他,接道:“也許他已經歸隱,也許他躺在這片璀璨大地其中的一角,可你連他名字都不知道,更何況要找他,等,是你唯一的辦法。”
“隻有等?”
“唯有等。”朱友彭斷定。
沈清風沉默。
朱友彭勸道:“傷心的事還是留給寂寞的時候,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有美酒,我們還可以醉。”
聽到美酒,沈清風的手握的更緊,手臂也在顫抖,因為他想起了從前。
美酒、醉,他曾經很享受這樣,在他與他的愛人共結連理的前夕,他享受著婚前最後一頓美酒,那天他喝的很醉,喝的很開心,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愛人就在他醉的時候死去。
——被一個該死的人刺向了她的心髒。
現在的她還躺在一棵枯樹下的土地,她的美目再也不能睜開,她的心再也不會跳動,而他現在還有心去醉?
沈清風的手逐漸放鬆,道:“我發過誓,不會在飲酒了。”
朱友彭道:“如果誓言真的有用,我現在已經戒酒三次了。”
沈清風很堅定,道:“我不會去飲酒。”
朱友彭問道:“那你想幹嘛?”
“等。”
“在這兒等?”朱友彭皺眉。
“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凶手出現。”
他的眼睛也很堅定,看來他執意要等下去。
朱友彭沒有說話,而是慢慢離他遠去,因為他不想對自己朋友刻薄,他走到城門口時,回首看了看遠處的那棵楓樹,楓樹之下除了橙色的落葉,還站著一個人,一個筆直的男人。
朱友彭:有些人很奇怪,明知沒有結果,卻還要一直等下去,信念這東西,真的很難被左右,曾經的我很羨慕這樣的人,而現在的我覺得隻是在浪費時間,我不懂他為何不將這種信念發生在對他有益的事物上去,而偏偏要浪費在這種漫長卻無益的事情上,難道這樣,他會覺得好過嗎?
朱友彭:命運不會憐憫向它低頭的人,也不會在意向它抵抗的人,我不相信命運,我隻知道,該死的總會死,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