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古德剛想再上前一步,一把散發著寒氣的冰劍截住了他。
紫焰不知什麼時候竄到了夜沉前麵,他的劍抵著季古德喉頭:“你有事麼?”
“當然有。”他對紫焰笑笑,而後揚揚手中的戒指,以紫焰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來到了夜沉身後。
……
等眨了一下眼的燭陽再次睜開眼皮的時候,季古德已經把手中的戒指套在了夜沉的大拇指上,而不知何時將手中的劍換成了手槍的紫焰舉起手槍,準備射擊的動作被夜沉一個手勢打住。
季古德強製性的抓住夜沉的手腕,毫不在意夜沉細嫩的皮膚已經被他勒出的紅圈:“這樣你就必須在這兒呆著了。”
可是季古德等了半天,戒指什麼顏色都沒有散發出來,就連最弱階級的白色都沒有,更遑論刺目的金色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病態的少女,心中充滿疑惑。難道是力量強大到可以不被戒指發現?他狐疑。
就在他想放棄的那一刻,戒指卻產生了龜裂,從裂縫中射出黑色的光芒讓季古德心悸。
隨著讓人絕望的未知的黑色在戒指上不斷擴散,戒指碎了。
果然,心悸過後,季古德勾起一抹笑,他是對的。
眼神轉到閉目養神的貓小妙身上,那麼,這個,也就是那隻擁有赤翼的聖獸了。
在他的注視下,貓小妙緩緩睜開清冽的金色眸子,待眼神移到夜沉被抓出紅印的手腕上時,怒氣勃然。
季古德剛想開口,但是好像被一堵會移動的牆撞過來了。那堵牆緊密的在空中貼合著他的身體,一點喘息或者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苦笑著,季古德遠遠地看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的貓小妙,在心底搖了搖頭。貌似惹了點麻煩啊……
隨著一聲巨響,季古德落在離夜沉幾十米開外的地方。他砸出一個約直徑四米,深一米的坑。
而燭陽在一旁看著嘖嘖稱奇,他嘴上掛著戲謔的微笑,一邊走向季古德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季古德啊季古德,這千年難得一見的狼狽樣怎麼就給我撞見了?”
他來到圓坑的邊緣,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本應生氣的男人,他有些詫異,為什麼,被一隻貓的結界彈了出來卻笑得這麼……高深莫測?
“想數落我還是等等吧。”季古德坐起來,向燭陽伸出手,“等辦完事兒陪你慢慢‘聊’。”
用精挑細選的好似買菜一樣的眼神打量了半天季古德,而後扭頭看看逗貓玩的夜沉,燭陽終於彎下腰,蹙著眉頭伸出白淨的手掌,“看來回去以後我得把手洗得褪一層皮才行了。”
季古德故意偷偷捏了一些泥在手裏,很用力地抓住燭陽白嫩的手,他皮笑肉不笑的:“大男人有潔癖可不是什麼好事!”
額頭上冒出一個十字路口,燭陽用力地把季古德拉出來,甚至用力地把季古德從坑裏拉出來後直接甩地上了。
很“不經意”的踩著趴在地上的季古德的後腦勺,然後一個水球環繞在他沾滿汙泥的手上,像是要將這隻手變成千瘡百孔似的,水球裏的水狠狠攻擊著燭陽的皮膚。
這下,不止褪層皮這麼簡單了吧……
被他踩在腳下的季古德,許是因為身體強悍,竟然好似頭上完全沒有人一樣站了起來,而燭陽也因為不平衡感早早跳了下來。
他跳下來時又蕩起一圈灰塵,不染塵埃的青衣登時換了土色,而他的臉,則變成了青灰色。
陰沉著臉色,燭陽用意念讓手中的水球快速的變大,然後狠狠的擲向正拍著衣服的季古德。
季古德沒事兒人一樣,他隨意地揮揮手,水球就這麼改變了方向,他笑笑:“水還是留給你用吧。”說罷他朝之前所在的方向走去。
對於向自己飛來的水球,燭陽肅殺的盯著水球,而後水球再次攻向季古德。
季古德甚至沒有轉身,在水球靠近他的時候就已經被蒸發了,因為他身上的灼熱溫度,被蒸發得幹幹淨淨。
“認真了?正合我意……”燭陽抬起頭直視季古德的背影,下一刻,季古德就被一個水球包裹在裏麵。
水球雖然包住了季古德,但是水球裏麵的水卻碰不得季古德一分一毫。季古德甚至沒有使用結界,隻是用自身的溫度讓水汽分解。
這樣一來,就像是水球裏麵有一個氣泡,氣泡裏有一個人。
雖然季古德蒸發水分的速度很快,但是燭陽控製的水球比季古德蒸發水分的速度更快。
水球裏麵的氣泡在不斷的變小,而那被季古德一次次煮得滾燙卻再次變得冰寒無比的水,則緩緩向季古德*近。
這水不是普通的冰水。水色呈現著醉人的暗紅色,季古德知道,這水有毒。這水可以說是燭陽的本命水,從他出生起就注定了的跟隨他一生的東西。
可是現在,這水裏麵竟然有毒。也就是說,燭陽也中毒了,而且毒深到可以把這本命水也染紅。到底,出什麼事了?明明一個月前的還是好好的……
原先隻是稍稍認真的季古德被燭陽展示出來的新玩意挑起了興趣,暫時把夜沉的事放在一邊,他現在戰鬥欲已經差不多爆管了。
驀地,一簇火苗從他腳下升起,用很快卻均勻的速度淹沒他全身,隨著火焰的擴大,水球也毫不示弱的變大。因為水球內水流的飛速運轉,周圍的風也被牽動了起來。
這一切都彰顯著這兩個男人力量。
終於,當一顆蒼天大樹被湧動的氣流攔腰折斷時,戰鬥正式開始。
眾人甚至沒有看清他們是怎麼分開的,隻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卻已經離對方有幾十米遠了。
他們身上一個被火焰包圍,一個被水淹沒。
被火包圍的季古德神色玩味,任由火舌將他吞噬,隨著他嘴邊笑意的擴大,他身上的火焰也越燒越烈,連帶空間也被燒得扭曲。
而和他對立的燭陽與之相比毫不遜色,以他為中心的方圓十米地上都鋪了一層堅不可摧的冰,空氣中也幹燥的不像話,因為水分子都已經被凍結。
而那邊時不時暼他們一眼的夜沉此時有些被嚇到了,不是因為剛剛那棵大樹朝她飛去,而是因為季古德的火,還有燭陽的水。
隨意撐起一個結界免得被飛沙走石砸到,貓小妙伸個懶腰,“夜沉,你知道那個……”
話未說完就被古歌打斷:“厚,真沒想到竟然可以再見到人龍結合啊。”
夜沉專注於思考季古德和燭陽的關係,所以沒有注意到細枝末節,她問古歌:“人龍結合?那個季古德?”
“是啊,那孩子很不錯的。”言語中,古歌對季古德的誇讚毫不掩飾。
夜沉微微有些驚訝,雖然古歌現在是一個魂器,挺多算是外表上奇特了些。但事實上,如果古歌和外公對上了,恐怕是平分秋毫。
如此一個厲害人物,想當然眼界也是高於頂的,從他出生到現在,被他誇獎過的人怕是屈指可數。
然而現在,他竟然用這種語氣說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這不能不讓夜沉奇怪。
不過這不是重點,對於夜沉來講這些事僅僅能讓她詫異一下而已,她想關注的問題是:“他是人龍結合?”和她父親竟然一樣。
古歌恩了一聲:“沒錯,很有潛力的小夥子。”
夜沉把貓小妙耳朵上的鈴鐺扭正,“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個嘛,等你將來更強了自然能看到。”
“哦?”莫名的一笑,夜沉向還在打鬥的兩人看去,帶著些自嘲:“那我就期待著我可以看到的哪一天。”
忽然,一陣轟隆聲,原來又是一棵被攔腰截斷的大樹砸到了結界上。
夜沉看向罪魁禍首的兩個人,再看看這偌大的像草原一樣的庭院,歎了一口氣,還好現在沒什麼人,要不然……
而那邊,季古德和燭陽貌似不滿足於僅僅幹瞪眼了,他們向對方發起了遠程攻擊。
說是遠程攻擊,其實隻是想漫天雪花一樣的障眼法,隻是為了吸引對手的注意力,然後自己就可以趁機接近對手再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顯然,他們都想到一起了。
像在打雪仗一樣,季古德用零碎的火苗當做武器攻擊燭陽。而燭陽則拿出拳頭般大小的水球對付季古德。
在這淩亂的視野裏,夜沉幹脆閉上了眼睛,用耳朵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