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醒醒主人。”
“唔……”嚶嚀一聲,夜沉揉著眼睛緩緩直起腰版。“幹什嗎……”
“馬上就到您了。”紫焰指指前麵,還有幾個人就輪到夜沉了。
“哦……”動動身子,夜沉拿起身前的冰水想喝一口,但發現早已被周圍的溫度熏熱了。
帶著些許失望放下水杯,夜沉動動僵硬的身體:“過了多久了?”
紫焰不說話。
夜沉疑惑的看向紫焰,卻發現紫焰在夜色的襯托下更顯英俊提拔。不過這不是重點,夜色?已經晚上了?
看著滿是繁星的夜空,她眯了眯眼,危險的氣息向周圍彌散。
“喵——”感覺到夜沉的殺氣,貓小妙不適的叫一聲。她一個翻身跳棋,弓起腰,尾巴僵硬得象是棍子。
這一聲叫讓夜沉回神,斂去了渾身殺氣,她神色和平常無異。小手壓下貓小妙尖尖的耳朵,夜沉笑眯眯的好似天真的孩童,“原來都晚上了啊,我記得我們是上午來的呢。”
“喵~夜沉,你……”
“沒事,隻是覺得今晚的星星很好看。好看得,”眼神突變,“都有點不真實了……”
低下頭,夜沉笑笑,然後等她唇角的那一抹弧度消失候,星辰驟變。
布滿繁星的深藍色天空瞬間失去了光彩,夜沉再次望天,月朗星稀夜景呈現在她眼前。
隨著飽滿的月亮一點點缺損,當滿月變成峨眉月時,在昏暗的樹蔭下,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人吐出一口鮮血,他扶著樹無力的倒在地上,在孤寂的月色下,他的背影顯得詭異。
“喵~出事了?”
打個哈欠,夜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全身的骨骼隨著夜沉舒展的動作發出“嘎嘎”的聲響,夜沉無所謂的聳肩:“隻是不爽有人在我麵前耍花招而已。”尤其是在我最喜歡的地方動手動腳。
深深地吸一口氣,貓小妙壓抑的說:“喵~就是你這個口氣……”
“嗯?”
“你能不能別這麼不把別人放在眼裏……”能改變星辰的占星師已經不是一般的厲害了,以這個世界的目光來看,那個被夜沉破法的人都可以被這裏的人向神一樣供奉了。
這個眼高於頂的小孩,就不能稍稍把對比物的等級降低一點幺?
“那也得有資格啊。”夜沉支著下顎,眸中帶笑的看著貓小妙別扭的樣子。
“喵~你……”
貓小妙的話被登記處的女子打斷:“宮夜沉。”
不悅的抬頭,夜沉對上那女子平和的目光。
“是你吧,你叫宮夜沉。”
夜沉撇開眼,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那女子並不在意夜沉的失禮,用客氣疏離的笑容麵對夜沉,慈祥得仿佛夜沉是她的孩子。
“給,”她遞給夜沉一個木質牌子,“拿著這個到裏麵找一個像女人一樣的男人就好。”
“像女人的男人?”
“是啊,嗬嗬,就像你這樣,一眼就能認出來。”
我是像男人的女人……把這句話湮沒在唇齒間,夜沉有些興味索然,她並不想解釋什麼,男女有那麼重要麼?
“你覺得,”她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這樣也有可能通過考試?”
那女子笑:“其實不管你怎麼樣,都會進入夜魔學院的。”
“為什麼?”
“因為你父親是離國將軍。”
揚眉,夜沉嘲諷的笑了一聲,就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離國將軍的兒子,所以就可以走後門麼?
無所謂,她也不在乎這些。
夜沉敲敲扶手,紫焰上前接過女子遞來的牌子,而後推著夜沉往學院裏麵走去。
夜魔學院的路很平坦,都是用上好的大理石鋪墊的。夜沉座著一點也不覺得顛簸。
“主人。”
低著頭給貓小妙梳理毛發的夜沉應聲抬起頭,“嗯?”
“是不是那個人?”
朝紫焰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夜沉隻見一個青衣男子靜靜的坐在樹下,還鋪了一層幹淨的布。
他手中捧著一本書,羊皮卷宗一樣的書。夜沉知道那是一本天書,看似隻有小小一張紙,但裏麵的內容怕是一個圖書館都不能堪比的了。
那男子柔順的黑發沒有束縛,隨著微風吹拂在月色下翩然起舞。他身量修長,皮膚如玉,著裝的卷雲紋反映出柔和的白光。
感受到夜沉的注視,那男子站起身,眼神依然不離手中的書。他款步接近夜沉。
他見到夜沉並沒有停下來,隻是在擦肩而過兒一瞬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走吧,就等你一個了。”
麵無表情的追隨著男人的身影,敲敲扶手,“跟上走吧。”
“是。”說完紫焰轉了個方向,跟上那男人。
男人帶著夜沉來到一個空曠的山丘,山丘上有很多早夜沉幾步來的人。
男人帶著夜沉來到一個陣法前說:“好了,接下來你們進去,我會發動陣法,最後還站著的人就留下。”
在眾人滿不在乎的眼神下,男人又說:“來參加這場考試的人目前為止有一萬個,而通過的隻有三千不到。”不去看學生們的眼神,男人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剩下的都是被抬出去的。”
學生們依舊一臉滿不在乎,可眼神深處那一抹驚恐卻泄露了天機。
偷瞄了幾眼陣法內的圖案,夜沉撇撇嘴,太簡單了,在陣法裏布一些迷陣,讓人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或者最恐懼的東西麼。
不過這樣貌似很有用呢,每個人不是都有令自己不能接受的事麼?即使是她,第一次接受這樣的試煉不是也連續好幾個晚上沒睡著麼?
搖搖頭,把過去的事從腦海中趕出去,夜沉說:“這位……老師。”
“我叫燭陽。”燭陽回頭看著夜沉,語氣無謂。
“燭陽老師,這個考試我棄權。”
語氣帶上些玩味:“棄權?”這個渾身貴氣的男孩兒不會被他說得嚇到了?這麼膽小?
“你可知道這次比賽棄權了就沒有機會了?”
就是因為知道才棄權啊……“是。”
“不想試試?”
“不想。”
夜沉堅決的態度挑起了男子的興趣,他揚起可以說燦爛過頭的笑容:“真可惜,不能棄權哦。”
“……那好吧。”反正最後她也跟著倒下去就好了。
“等等,燭陽。”一個磁性的聲音有些熟悉,夜沉偏頭看去。
是那個男人。叫什麼來著?季古閣?
相對於夜沉的疑惑,燭陽則顯得親和些:“季古德?你不是應該在最後一關第五關幺?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別提了,還不怨你們。”季古德隨意的把過眼的劉海兒一甩,很是無聊的撇了撇嘴:“我等了一天了一個人也沒有,然後到第三關的沫兒哪裏看了看,結果才幾百個人。今年的新生貌似不怎麼有看頭啊。”
燭陽瞥了一眼夜沉笑笑:“不一定……未來五年說不定有好戲看。”
同樣把目光定在夜沉身上,季古德點頭:“絕對有好戲看!”
“嗬……”燭陽點頭,而後又不解:“那麼你來這裏隻是為了打發無聊?”據他所知,這個邋遢男人從來不會無聊的,因為有那麼一大堆春宮在他手裏呢。
搖搖頭,季古德舉起手裏的鑽石戒指:“當然不會。我來這裏還有一件事情。”
“你拿這個做什麼?”這個寶貝怎麼舍得拿出來了?
“哼哼……”季古德一臉“請你看好戲”的表情:“你先發動陣法,然後再告訴你。”
一揮手,那些學生都被扔進了陣法中,然後一個白色的結界將他們包裹起來,罩住了他們的抱怨。“好了,你可以說了。”
摸摸鼻子,季古德喃喃:“真是急性子。”隨即他走向夜沉,“喂,你還記不記得我?”
夜沉身體完全癱在輪椅上,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季古德。”
季古德語氣有些期待:“哦?嗬,你想起來了?”
“嗯,上午我們見過。”
他一如既往的笑,卻讓人感覺不出笑意。
打了個哈欠,夜沉不想和他多說。還是省點力氣嚼東西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