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天他們幾個商量好了如何一頓小斌後,就等著呆頭呆腦的小斌上套。
下午小斌終於回了學校,王小天他們遠遠地看著小斌進入校園的身影,他帶著一副太陽眼鏡,穿著臨走時大莖借給他的那套addiass,祖宗十八代沒有擅自篡改過的百姓頭型也修整一番,整個人帥氣不少。
王小天和小影站在教室門口等著,看小斌走進來時就猛地雙手抱頭蹲下,接著全班同學也踢翻桌子椅子抱頭蹲下,小斌立刻慌了神跟著雙手抱頭蹲下問,怎麼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隨後早就藏在講桌裏的錄音機播放,現在請榆城高中全體師生雙手抱頭蹲下,胡爺爺發表聲明,由於你們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現處罰你們明日自帶小板凳到天安門廣場向毛主席懺悔,向全祖國人民懺悔,然後大莖從小斌後麵跌跌撞撞跑出來雙手捂著肚子一下子蹲到地上做痛苦狀說,小斌,我中彈了。然後閉上眼睛,嘴裏吐了一口早就準備好的西紅柿湯。
小斌站起來捂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說,你們也太白癡了吧?
王小天他們也站起來捂著肚子笑。
拿來看看。小影衝小斌說。
什麼啊?
跟我們裝是吧?你說什麼?王小天他們鬼哭狼嚎地說。
小斌沉默了一陣說,他們說讓我回來等他們的通知。
大莖困惑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啊?沒出版麼?
……
後知後覺的小斌在下晚自習之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王小天,小天。
什麼事?
一個下午我怎麼都沒看見光腚呢?他是不是請假回家啦?
你說光腚啊?他——他——還是別問了,王小天低下了頭。
怎麼不問了?小斌正色地問他,光腚呢?小天。
他——他——他上個星期被學校開除了,王小天一想起光腚心裏有些不好受。
開除了?你沒騙我吧?小天,還搞是吧?你那演技太爛,偏不了我的,小斌一臉的不相信,還笑了笑。
他沒騙你,小斌,大莖在一旁說,小斌把目光移向小影身上,期待著小影給他一個真實的答案,或者是令他能夠接受的答案,小影把頭扭了過去,氣氛一下子傷感許多。
你們幾個都幹xx吧呀?怎麼我才走一個月光腚就給開除啦?到底是什麼是啊!小斌暴怒地大吼大叫,渾身激動地顫抖著,這是個什麼xx學校啊?怎麼動不動就開除人啊?人家怎麼啦?
小斌瘋子一樣咆哮起來,眼圈一下子紅了,歇斯底裏地踢著舍裏的暖氣片,拳頭在窗子上沒命地捶砸,要將整個榆城高中滅了一樣,像個丟失了同伴的孤狼一樣哀鳴。
大莖他們都垂著腦袋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大莖上去拉住小斌,行了小斌,是光腚自己犯了事,他自己在外麵開書屋,往學校賣那些禁止的書賺錢,路是他自己走的,別怪學校太——太——太狠。
小斌平靜下來,掏出光腚的手機,發呆地看著。
……
晚上,王小天躺在鋪上聽了一會mp3,卻怎麼也聽不進去,眼睛盯著天花板,內心思索著最近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情,小斌過激的反應和他在上海的慘痛遭遇有直接關係。
涉世未深的小斌獨身一人去往那個紙醉金迷的大城市,一定不會對人心存戒心,才被小偷透光了身上的錢,自己一個人一邊打工一邊找出版社,找到出版社把稿子交上去卻得到了那樣一個回複,等著吧。簡簡單單的一句等著吧讓小斌絕望了,當初內心的那份衝動與活力全都被那一句等著吧給熄滅了。
王小天這時候突然覺得是他們太傻,傻的竟然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理想可供追尋,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許多流逝的往事糾結在一起,他一遍又一遍地砸著內心的那道門,甚至對於光明的含義產生了質疑。
小斌回去後沒幾天市醫院組織了一次體檢。
那個體檢的確是很正規的,王小天填完了那張體檢表說,我看就差艾滋病了。
體檢時一個護士給王小天抽血,殘暴地抓著王小天的胳膊,還毫不客氣地衝王小天吼,瞪什麼瞪呀?沒見過美女啊?
沒瞪什麼?感覺你挺幽默的?王小天說。
當護士用大針頭插進王小天的血管,王小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管被那管藥針吸癟,小護士用力地拔出藥針,王小天疼得嗷嗷直叫,小護士又不屑地說,叫什麼呀?跟殺豬似的,誰讓你營養不良啦?
王小天說,你是不是拿我當鮮血誌願者對待了?
由於小護士粗暴的行徑,王小天他們班許多女生都被嚇哭了了,有趣的是一個女生在抽血時尖叫著跑了出去,又被那個護士給抓了回去,幾個護士一起上去將她摁住,再上去一個護士炫耀性地抽了一管血,其場麵無不為所有人“動容”。
王小天擔心卓雨嘉會被嚇哭,就跑去十二班陪她,那時候她們班也是一片混亂。
兩個人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像一對小兩口似的打鬧,過了一會,一個麵目猙獰的家夥過去抽卓雨嘉的血。
你抽了嗎?他問卓雨嘉。王小天擔心卓雨嘉害怕就站到前麵把卓雨嘉擋在身後,自己卻戰戰兢兢地問,可不可以輕點弄啊?
輕點弄?要不把藥針給你,你來弄?護士說。王小天正要再跟他商量,卓雨嘉在他身後把他推開說,我不用體檢了,我自己定期到醫院體檢,一會我們班主任會給我做個證明。
護士去給別人抽血了,王小天困惑地問卓雨嘉,為什麼你經常到醫院定期去做體檢呀?
不為什麼,別問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從小嬌生慣養,你家裏人都怕你的什麼不治之症,才定期帶你到醫院去做體檢,對吧?王小天沒頭沒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