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雨嘉把頭扭向窗外低聲說，你這張嘴怎麼這麼煩人呢？
到檢查肝髒時，一個年輕女醫生王小天說，呆會你要是覺得疼，你就吱一聲，疼就表示你的肝有問題知道嗎？
知道了。
醫生把手伸進王小天的衣服裏麵，在王小天的腰間掐來掐去，王小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不行啊，姐，癢死了。
醫生說，別叫！
這裏不是腎嗎？怎麼摁這裏？王小天好氣地問。
你懂什麼？配合我就對了！說完就在王小天的腰上用力地摁了一下，王小天不動聲色，醫生又連著摁了兩下，王小天依然不動聲色。
好了，你很正常，走吧。
對了姐，我好像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洗澡了，真對不起你的手，王小天故意說，想看看她的反應。
你說什麼？醫生驚愕地看著王小天，立刻罵罵咧咧出去洗手了。
走之後王小天就一直後怕，當時他是想發出聲音了，可是在醫生摁他的腰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導致他想喊但是沒喊出來，王小天擔心自己的肝一定出了什麼毛病，晚上心虛地問大莖，檢查肝時，醫生摁你的腰，你疼了嗎？
不疼，大莖說。
然後王小天就把自己的疑慮告訴大莖，大莖安慰他一句，沒事的，別淨瞎想，你可能就是有點腎虛。
聽了大莖的話，王小天心安了許多，告訴自己不要杞人憂天自尋煩惱，又想起大莖這個壞小子，在體檢時一個勁的想占人家便宜，讓那個漂亮的醫生多摁幾下，結果來了一個黑糊糊的醫生立刻把他嚇跑了。
還有小斌一直纏著一個醫生谘詢了半天他的一臉爛痘，後來那個醫生惱羞成怒的挖苦他，你以為你的臉還有投資的必要嗎？什麼叫毀容等於整容你知道嗎？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這回明白了吧？
王小天他們大笑不止，猜想當時小斌一定連死的心都有。
……
遵照小斌去上海時的約定，他還是在周六那天生拉硬拽王小天他們幾個去學校外麵新開的幾家小餐館濫食濫飲。
他們選定的是一家名叫“傻子餃館”的小餐館，小影極力的強調他是個有智商的人，絕不進傻子餃館，於是王小天他們一起把他給致傷後就拽著他進去了，進去後他們首先覺得最起碼這不是一家黑店，再者這家店要比榆城高中超市連鎖店要好很多，而且老板娘的態度也是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宗旨，一開始就眉開眼笑的招呼他們，那天在旁邊還有幾桌子民工，下了班也在那裏手舞足蹈喝小酒撒野無賴一番。
王小天他們把窗子全都打開，伴著縷縷清風也大有一番遷客騷人之感。
小斌又發了一段感慨，真是把酒當歌，對妙聯成佳趣，談古箏流新韻，其喜洋洋者矣。
在飯菜還沒上去之前王小天他們就一邊閑聊一邊饒有興致的聽著旁邊的民工將他們工地上的瑣事，誰這個月又幹了幾個功，誰又在老板那裏支了多少錢拿回家去，誰又花了多少錢，精打細算但也要讓生活過的有滋有味，這就是他們的小樂趣。
其中最招人笑的就是一個滿臉胡茬的胖老漢意味無窮地說，現在這小年輕人也太暴躁了，就那邊推磚的小王兩口子，這晚上在一起睡覺也不拉個簾子就辦事呀！弄得我們這邊工棚的人像火燒的一樣，受不了啊！
你還說別人哪！自己還不是隔三差五得到外麵去放一炮！另外的民工笑眯眯地說他，邊給其他人倒酒。
王小天他們聽了忍不住要笑，憋了一會小影鬱悶地發問，那啥叫放一炮啊？
滿桌子的人立馬暈的暈，吐的吐。
老板娘一頓忙活，一桌子酒菜和餃子擺好了，窗外清風徐徐，朗朗晴空，萬裏無雲。
來，哥幾個先走一個吧，小斌拿起一瓶啤酒舉起來，王小天他們也舉起啤酒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響聲，一仰脖吹了半瓶，小影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好酒量。一群人一邊喝酒一邊自吹自擂。
上次大家像現在這樣在一起時應該是去年的事了吧，要是光腚也在就好了，大莖說著一把將酒瓶跺在桌子上發出一聲頓響。
咱別提他了，這小子沒準比咱們混的都好！小影說。
對！祝願這小子現在混的比咱們好！王小天舉起酒瓶，剩下的人也一飲而盡。
小斌你小子也太牛x了，不管怎麼說也去了一趟上海不是？沒白活！不像我們在這裏一憋就是十九年，跟你比起來，我們就是井底之蛙生的那些小蝌蚪，大莖又開了幾瓶啤酒朝著小斌比比劃劃。
剛到上海的第一感覺怎麼樣？王小天突然來了好奇心問他，是不是有一種大海呀，我要將你擁抱啊？
屁！剛到那裏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裏哪是南哪是北呀？小斌感慨萬千地說，那個地方真是太大了，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夜晚燈火輝煌，你知道嗎？一到那裏我就有一種感覺，我們真是原始人，唉，無法形容了，無語，小斌說這又擺了擺手，來吧，喝吧，為了我們轟轟烈烈的青春幹杯吧。
幹杯，這殘酷的青春，願我們的青春死的轟轟烈烈，無怨無悔！
小斌你也不傻啊？錢丟了還他媽的知道報警哪！大莖說。
別提啦，你要是犯了事，你跑到北極，警察都會找上你，你要是不犯事，找他們比找洪七公還難呢。
上海妞怎麼樣？小影來了興致，提起來帶葷腥的話題。
小斌回味了一會說，上海的妞啊，太暴了，就跟你總意淫的剛手奶奶似的，而且穿的衣服都是透明的。
靠！這是真的嗎？那會不會發生群體性事件，小影瞪直了眼睛。
逗你哪！可能嗎？小斌說，把他們都逗樂了。
來！我敬你們一杯！要是沒有兄弟們的鼎力相助，我是絕對去不了上海的！敬你們了，小斌又舉起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