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日子(2 / 3)

兩年來,他一直想要找出這位全國所盼望的軍事領袖。

他把軍隊交給一位將軍,而這位將軍隻會率領人馬打敗仗。

於是,這位讓國人蒙受羞辱的將軍就被調換,但是另一個也同樣是個沒有能力的人,嚐試一番又造成一萬多人死亡。至於林肯,則穿著便裝長衣和拖鞋,整個晚上在地板上踱著方步聽取各種報告,一再叫嚷著:

“我的上帝呀!國民將說什麼呢?我的上帝呀!國民將說什麼呢?”而後就又有另一個統帥就任,但依然失敗了。

絕望之餘,林肯把軍權交給班賽特。而班賽特知道自己並不勝任,於是他曾兩度推辭。當他被迫受命時,他竟然哭了。之後,他統領軍隊,向李將軍在菲勒利克斯堡的軍隊猛烈進攻,最後竟喪失了一萬三千名士兵。士兵們死得很冤枉,因為根本就沒有一絲獲勝的希望。

於是軍官以及士兵們開始大批地逃亡。

班賽特被革職了,而軍隊就被交給另一個吹牛者———胡克爾。

“但願上帝可憐李將軍吧,”他誇口道,“因為我不會寬恕他的。”

他帶領了他所謂的“全球最精銳部隊”迎擊李將軍。他的兵力有南方軍隊的兩倍多,但是李將軍在長思拉村將他趕過河並殲滅了他部隊中的一萬七千人。

在那狀況惡劣的幾個晚上裏,林肯來回不停地在他房間裏踱來踱去,同時叫嚷著:“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雖然如此,最後他還是前往菲勒利克斯堡,去慰問胡克爾並鼓勵他所帶領的軍隊。憂傷過度,陷入一種無精打采的絕望中。他幾乎不能處理他的公務。信件、電報放在他的桌上都還沒有翻閱。

他的醫生怕他不能康複,也怕他會永遠這樣消沉下去。

總統有時會坐著高聲朗誦幾個小時,聽眾隻有他的秘書或侍從武官。通常他所念的是莎士比亞的作品。有一天他正在給他的侍從武官念“約翰王”,而當他念到康士坦士哭亡兒那一段時,林肯合上書,就背誦了下麵的幾句:

“天主神父啊,我曾聽你說,在天上我們能重見我們的朋友,當真如此,我將再見到我兒呀。”

政敵林肯的內閣們和軍隊一樣,互相爭鬥與嫉妒。

國務卿西華德自命為“內閣總理”,無視內閣其他的成員,常常幹涉別人的行政,引起了那些人的反感。

財政部長蔡斯則蔑視西華德,憎恨麥克列蘭將軍,更怨恨國防部長斯坦東,同時也憎惡郵政總局長布萊爾。

布萊爾卻誇口說,當他一向人挑戰的時候“便是他要置人於死地”的時候。他指責西華德是個“無定見的說謊者”,始終不肯和他有任何來往。

布萊爾因到處挑戰,終於使自己掉進無法翻身的陷阱裏。因為結怨太多,林肯隻好請他辭職。

副總統漢尼巴·含林不肯和海軍部長基甸·韋爾斯說話;而韋爾斯則頭戴著精巧的假發,並留著一大簇白胡須,寫著日記,其裏麵每一頁的記載幾乎把他所有的同僚們攻擊得一文不值。

韋爾斯特別憎恨格蘭特、西華德以及斯坦東。

至於那既暴躁又無禮的斯坦東,是他最恨的人。他輕蔑蔡斯、韋爾斯、布萊爾、林肯夫人,乃至於其他任何人。

“他從來不顧慮別人的想法,”格蘭特說道,“而當他拒絕人家的要求時,會比準許時還要快樂得多。”

謝爾曼恨透了斯坦東,所以有一次在大庭廣眾麵前,在閱兵台上使斯坦東蒙受恥辱,而十年後當他寫回憶錄時,還以這事引以為樂呢。

“我走近斯坦東先生時,”謝爾曼說道,“他向我伸手,但我當眾拒絕了,那件事是全國人盡皆知的。”

幾乎每個閣員都自認為比林肯優秀。

華盛頓全城都說是西華德在把持著政權。這話重重地傷了林肯夫人的自尊心並引起她的憤怒。她隻有催促她那謙虛的丈夫要為自己辯護。

“我也許自己不會統治國家,”林肯向她保證,“但西華德確實也是不行的。惟一能主宰我的是我的良知和我的上帝,而這些人們將來都會明白這一點。”

果然時候來到,而他們全都明白了這一點。

沙爾門·蔡斯,看上去像是個天生的政治人才,不但有修養,而且是個古典文學家,精通三國語言。

他是個很虔誠的教徒。他不但在星期日要參加三次禮拜,而且洗澡時還要背誦詩歌,甚至在美國的硬幣上刻印“我們信賴上帝”這個口號。每晚就寢以前,他必須讀完他的《聖經》和一本講道的書,所以他全然不了解一位每晚睡前要看阿第瑪斯·窩特的幽默文集或培特洛廉·納斯卑的雜文集才會入眠的總統。的幽默天才,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使蔡斯憤怒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