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成功(1 / 3)

約會成功

教堂的鍾指向11點3刻。倫敦橋上出現兩個人影,快步走在前麵的是個女人。她急切地向四處望著,好像在尋找心中的什麼目標。另一個人是男子,他隱藏在最黑暗的地方。

他在她的後麵,與她保持步調一致。他們從密德爾賽克斯過橋到了色利岸灘,那女子似乎覺得有些失望了,隻見她慌慌張張地看清楚來往的行人都不是她要見的人後才轉身往回走。這一轉身雖有些突然,可還不打緊,那跟著她的人並沒因此而慌了手腳。他巧妙地閃開了。

這個夜晚黑沉沉的,沒有星光也沒有月色。

姑娘焦急地來回走動,暗中盯梢的探子始終密切監視著她,12點敲過不到兩分鍾,一位年輕的小姐由一位頭發斑白的紳士陪同,在離橋不遠的地方從一輛出租馬車上走下來,他們剛一踏上行人道,那姑娘渾身一震,即刻迎上前去。

他們上橋的時候向兩邊看看,好像隻抱有一絲希望,卻偏巧迎麵走來這個姑娘,他們趕忙止步,卻待要驚喜交加喚出聲來時,“這裏不行,”南茜急急地說道,“我不敢在這裏跟你們說話,走,走出大路,到那邊石階下麵去。”她說罷,指指她說的那個方向。姑娘所指的石階在色利岸灘,那個鄉下人模樣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先趕到了那裏,找了一個黑暗的地方隱蔽起來。

那探子有些急於求成,他正想走出這掩身之所回到大路上去時,聽到了腳步聲,緊接著有說話聲,那聲音幾乎就在耳旁。他把身子站得筆直,緊貼著壁柱屏息凝神諦聽。

“夠遠了,”這顯然是那位老紳士的聲音,“我不願讓這位小姐再往下去,換了別人誰會跟你走這麼多路,可你看,我還是很遷就你的。”

“遷就我?”這正是探子所尾隨的那個姑娘的聲音,“你確實很能體諒別人,先生,是遷就我。”

“你帶我們到這個怪地方來幹什麼?目的是什麼?”老紳士語調溫和地問,“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上麵跟你說話,那裏有燈光,還有人走動,為什麼偏要把我們帶到這個陰森森的黑洞裏來?”

“我告訴過你,”南茜道,“我不敢在那裏跟你們說話。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姑娘說時打了個寒戰,“反正我今晚心裏怕得慌,站都站不穩當。”

“怕什麼?”老紳士看來是深深同情這姑娘的。

“我自個兒也不知道怕什麼,”姑娘道,“整整的一天裏那些可怕的念頭都折磨著我,我總想到死,想到血跡斑斑的屍布,好像自己被架在火上燒一樣。”

“那隻是幻覺。”老紳士安慰她。

“不是幻覺,”姑娘聲音有些沙啞,“我可以發誓,書上每一張上都用黑色寫成大寫的‘棺材’兩個字,剛才街上果然有人抬了口棺材打我身邊走過。”

“那有什麼?”老紳士道,“我經常看到有人抬著棺材從我身邊過去。”

“你那是真的棺材,”姑娘辯解道,“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她說這話時的語調是那樣的詭異,躲在一旁的聽者頓覺毛骨悚然,渾身的血都仿佛凍住了一般。這時卻聽得那位年輕小姐柔和地勸她要鎮靜,別被可怕的幻象唬住了。那探子聽到這聲音時,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慰。

“求你好好勸勸她,”年輕的小姐對她年長的同伴說,“真可憐,她看來需要安慰。”

隨後,老紳士便對南茜說:“上個禮拜天你沒來。”

“我來不了,”南茜說,“我被關在屋裏了。”

“被誰?”

“我向小姐說起過的那個人。”

“但願他們沒懷疑你要跟別人接頭,懷疑你要出來與我們在這兒會麵吧。”

“沒有,”姑娘搖搖頭說,“我要離開他可不大容易,他非得知道我出去幹什麼才讓我走,上一次我本來也見不到這位小姐的,是我給他喝了鴉片酊才走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