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悄悄
與此同時,露絲的健康卻恢複得很快。她已能走出病室,並把歡樂帶進每個人的心中。
“那時,”哈裏熱烈地說,“露絲,眼看你如天上的光芒投在人間柔和的陰影一般要悄然逝去,而又無法求告老天可憐留在世上的那些愛你的人們,把你留下來,也真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要把你留下來,就覺得你已經去了那片光明的樂土,那片多少美麗、善良的人早就展翼飛去的那片樂土；可是,即使是聊以自慰,我還是要祈求上蒼把你還給愛你的人———這所有的癲狂迷亂幾乎讓人不堪忍受。後來,謝天謝地,你總算好起來了。我就是這樣,曾經用一雙深情的眼睛看著你死裏逃生的,難道你就忍心對我說要我失去希望?”
“你的行為一向美好而又高尚,”露絲抑製著被激起的情感,“如果你相信我不是毫無知覺或忘恩負義的人,那麼請聽取我的回答。”
“你的回答是你將盡力爭取能配得上我。是不是,親愛的露絲?”“我的回答是,”露絲道,“你必須努力忘掉我,我要你忘掉我曾經是你的所愛。放眼看看整個世界,你會發現有許許多多你將為贏得它而自豪的心。當你另外又有了愛情,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向我透露；我一定做你最真誠、最熱心、最忠實的朋友。”
兩人都不再言語,露絲一手掩麵,不禁潸然淚下,另一隻手仍被哈裏握在手中。
“你的理由是什麼,露絲?”終於,他用低沉的聲音問她,“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有權知道我的理由,”露絲答道,“但是你的任何言語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心,這是我必須履行的義務。為自己、為別人著想,我有責任這樣做。”
“為你自己著想?”
“是的,哈裏。為自己著想,我應該這樣做。我無親無故,又無財產,惟有一個不明不白的名聲,不應該讓你的朋友懷疑我接受你最初的愛情是出於什麼卑劣的目的和動機。這隻會使我自己變成你的希望和前程的拖累。”
她把被握住的那隻手抽出來,繼續說道:“我們何必再繼續這痛苦的談話呢?這次談話對於我是極其痛苦的。盡管這樣,永久的幸福卻由此而生,從今往後我將知道自己曾一度在你心目中占有現在這樣高的位置,這就將是我的幸福,而你在生活中的每一次勝利都會增添我的毅力,堅定我的意誌。再見吧,哈裏!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相見了,我以一顆真誠的心祈求上帝,願他為你帶來歡樂和幸福!”
“讓我再說一句話,露絲,”哈裏說道,“你自己說說你的理由，我希望聽你親口談談。”
“你前程燦爛,”露絲堅定不移地答道,“你擁有傑出的才能,又有能幫你立足上層社會的家族的強大勢力。但你的那些親朋是傲慢的,我既不願與那些鄙視給予我生命的母親的人打交道,也不願讓像母親一樣待我的那個人的兒子因我而遭到恥辱或失敗。總之,我不願連累別人,所有的指責統統歸於我的名下,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再講一句,露絲，最親愛的露絲!隻講一句!”哈裏激動地說著,撲倒在她跟前,“假如我並非如世人所謂的生來富貴,假如我命中注定要平平淡淡地過這一生,假如我出身寒微,體弱多病,孤苦無依,你還會拒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