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平頭又賣力地推開文易,文易退了幾步。隻見平頭就近提了一把板凳,怒衝衝地跨過來。
“沒膽魄,還提板凳,你幹脆拿燒烤攤上的剪刀看起來還比較像《古惑仔》裏麵的小癟三。來吧,來,來,朝我腦袋敲,使出你最大的勁兒,來,別怕。”文易變得一臉嚴肅,低沉地講。
……
此刻餘韻用拇指稍微用力地按文易的手掌,餘韻始終是一個小女人。文易隻是用自己寬大有力的手掌完全將餘韻的手裹在自己掌心,緊緊地,溫烈地,文易始終是一個大男人。
張哲瀚那邊兒的人都明白,平頭是被文易的不誇張卻依舊犀利的氣場所震住了,就連忙幫平頭解圍。大家做作的上前拖住平頭,美其名曰:“龍哥,這是市中心,你現在把他弄了,到時不好脫身,算了吧,遲早弄他。”那平頭越是聽見這些人這樣說,心裏越是暗自高興,越是盡情地表演,“你們莫拉我,老子今天非要就把他廢了。”
那平頭用手指著文易的眼睛,像是已經貼到文易的睫毛。
文易站在原地輕歎一聲,誰也不知道他說什麼。隻見他緩緩地、穩健地走到那個平頭麵前,再緩緩地走過,再緩緩地拈起張哲瀚那桌上沒開的酒瓶,一把敲在小方桌的一角上,啤酒和玻璃四濺,酒瓶被敲成兩大塊兒,瓶嘴那一塊兒正在文易的手上。張耀月呆呆地望著文易,相視一秒,石破天驚。
“我從小最不喜歡有人用手指著我,再指一次試試?再說一遍,再說一遍,誰廢誰?說!”文易緊捏住啤酒瓶的瓶嘴,將裂開得參差不齊的瓶身緊緊地戳在平頭脖子上,頓時就有一點兒血水沿著啤酒瓶滴了下來。
在場的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呆在原地,木頭一般。
“說啊,剛才不是如此囂張嗎?動手啊?誰廢誰?”文易咄咄逼人地問,伴隨著緊湊的每一句話,文易的力道就加重一分,平頭脖子流出來的血水已經有了條紋。
那個大娘嚇壞了眼,差點兒跪在地上求文易別再用力。
餘韻突然從文易的身後穿出來,牢牢地抓緊文易那隻舉著碎酒瓶的手,用乞求且肯定的眼神望著文易。
本來此時的平頭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兩腿顫顫卻又控製不住,心裏也開始盤算如何躲過此劫。如果文易這時再吼一聲,那平頭恐怕就真的會不顧尊嚴,就地求饒了。
“哼哼,朋友,不要太囂張,沒什麼用的。”文易淡定地笑著,摔下手裏握著的破碎酒瓶。
一聲清脆有力的響聲,玻璃碎片凶猛地朝四處飛去,一些碎渣撞在那群人的小腿上,不經發麻。
文易和餘韻有時候和一般的大學戀人不像,一般的情侶之間都有很多的甜言蜜語或者言無禁忌的天馬行空,但是他們之間很少。即使經常在逛街的時候也不怎麼說話,當然也不是有太多的肢體語言,隻是默默地,一種不語勝千言萬語的默契。
餘韻今天特別享受,雖說自己已經過了小女生浮想聯翩的階段,但是今天文易的不卑不亢,男人淡定與血氣,一手將自己甩在身後保護自己的時的堅定在餘韻心裏久久回味。
離學校這麼遠的距離,他們沒有人提議要坐車回學校,兩個人靜靜地走,夜色的肅靜與唯美。
“哎,卓然假日之城。真不想在學校住,也不是逃避吧,就是不想。”經過一排新修的商品房,文易突然就冒出了一句。
“隻是……現在恐怕是沒有哪家雜誌社、出版社還敢錄用我的文章,小說,要不然還可以賺點兒稿費,在這裏租一套房子,過小生活。”文易隨意地說起。
餘韻衝著文易甜美地笑,夜色把餘韻的笑臉染得神聖而韻趣。
挽著,走著,心挨在一起。
她思索著他剛才不經意的話。
夜,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