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韻故意順帶咬住了文易手中的筷子,一臉笑嘻嘻的,好像並沒有在乎張哲瀚那幫人。
文易坐在一個塑料的矮板凳上,蹺著二郎腿,費力地從緊繃的褲兜裏摸出一盒煙,一個打火機,逮出一根兒,隨意地含在嘴裏,狠狠吸一口,狠狠吐出一口。
夜色的迷離、路燈的恍惚、煙霧的彌漫與繚繞,亦真亦假,不經使人唏噓。
“文易,那個……”很顯然餘韻想找點兒話題,移開文易的注意力。
被文易打斷了。“嘿,韻兒,你是不是想勸我別衝動或者引開我的注意力啊?沒必要,若是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都還沒一點兒長進,都還如從前一般的意氣用事,感情用事,那你豈不會冤死,太沒眼光了嘛!”
會心地笑。
……那桌飄來一段對話。
“他居然把老子都拖下水了,現在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子和他勢不兩立!”
“弄他還不簡單,隨時隨地弄他,現在誰敢幫他,隻要哲瀚哥一句話……”
都聽到了,文易卻在此時望著餘韻調皮地搖搖頭,聳聳肩,餘韻照此回應。隨著文易就從錢包裏麵掏出一張麵值100的人民幣,輕輕地拍在桌上,給餘韻翹了一下眼皮,示意悄悄走掉。
兩人剛起身,最多走了兩三步。
“哎,小夥子,你放一百幹嘛?我還找你錢。真是的,年輕人也不好生算算賬。”那個好心的大娘硬是小跑過來,拉住文易不要他走。
盡管餘韻連忙使眼色要文易快點兒走,但是沒辦法,那個大娘始終緊抓著不放。
那個大娘聲音很大,可能是做生意習慣了吧,燒烤攤邊兒其他座位上的人盡都朝文易這邊盯了過來,文易無奈轉身。
“喲,文哥,你他媽真是陰魂不散啊,到哪裏都碰得到你……喲,這混蛋也是夫唱婦隨啊,你他媽不知道和陳淩奇享福,非要跟著這個到處玩兒女人的動物,我說你是吃錯藥還是怎麼的?”張哲瀚邁步過來,身後跟著那群地痞,隻有張耀月原地不動,默默且有些緊張地觀望著。
“你……”餘韻照舊準備嗬斥他們,卻照舊被文易打斷。
“怎麼,我喜歡直接,今天就算是,碰上了,怎麼著?你說,我隻管奉陪。”文易緊緊抓住餘韻的手,且用力地將餘韻甩到自己身後。
一個剪平頭,身材矮小,穿著“鄉非”,麵目猙獰的地痞叼著一根還剩一小半的煙吊兒郎當地晃到文易麵前。
“兄弟夥,黑拽嗦,黒不得了嗦,老子今天就動動你,看你能有多大本事,數人頭吧,怕不怕喲?”那個平頭把手按著了文易的肩膀上,囂張得很。
“至於這個人,你既然不肯讓陳淩奇上,隻怕是陳淩奇一個人不夠用吧。幹脆今天我們一起和你爽爽,文易在旁邊觀看表演怎樣?是不是忒刺激啊?”那個平頭又將目光轉移到餘韻身上,色迷迷地將餘韻從上看到下。那群男男女女立馬發出怪異難聽的尖叫聲和笑聲。
文易輕輕地笑笑,輕輕地用手指彈開那個平頭正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挺直身板兒。“平頭,你這麼矮,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就不覺得累嗎?你就這副尊榮還好色,男的見你都想吐,女的見你隻怕是會暈倒,那豈不是和玩兒充氣娃娃一般。”
“你他媽……”
“誰在說話啊,我平視過去怎麼看不見啊。”文易一邊平行地180度轉頭,一邊開玩笑地說。
在場的人聽見後都笑了,朝著這個平頭笑,就連那個大娘都不經笑出了聲兒。
平頭大概朝四周瞄了一眼,看見大家都在嘲笑他,一下子惱羞成怒,於是一把抓緊文易的襯衣的領角,努力地仰著腦袋恨著文易,而文易卻努力地低著頭,看著這個矮自己一大截的平頭。大家笑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