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章 歸來(2 / 3)

他的回答是,看是看了,可絕對沒有任何感覺。

我的回答是,也有,可……

話還沒有說完,我愣了。因為我看見了蘇北。

我那句“也沒有任何感覺”吞進了肚子,沒有任何聲響。

我的回答在沒有看見蘇北,想起蘇北對我的付出之前,應該是問心無愧的。

可是現在,我心虛了。

因為我對蘇北有過感覺。

在沒有言聽陪伴的這三年裏,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先遇到言聽,我一定會愛上蘇北。

蘇北跟言聽可以說相同,也可以說不同。

蘇北喜歡穿黑色衣服,他的流海斜斜地長過眼睛。笑起來眉毛彎彎的,像冰冷的冬天突然陽光四射,溫暖無比。

可言聽不同。他的流海僅僅隻是罩住了額頭,笑起來兩個酒窩蕩漾開來。他的笑會讓你覺得夏天一直都在,從未離開過。

蘇北會為了幫我買一杯熱豆漿騎著單車從河西穿過河東,排上一個早晨的隊。然後像考了好成績等待父母誇獎的孩子一樣,眼睛發亮的看著我心滿意足的喝完。

他會為了幫我買一件我滿意的手飾而載我穿過大街小巷,看著汗水浸濕他的黑色襯衫,像渲染在白紙上的水墨畫。我眼睛有些酸脹。

他會為了給我打電話而省下一個月的零花錢,甚至有一頓沒一頓的餓半個月肚子。

他總是會在電話那頭笑嗬嗬的跟我說,他媽這個月多給了他些錢,花起來還多呢。可是我知道,他的家境是怎樣的不會有這個可能。

有時候我甚至會聽到電話那頭他肚子餓的發荒的聲音,那時我的眼淚總是一滴一滴打在書桌上,格外的響。

這些言聽都不會。因為我也知道,他的家境讓他都沒想到要為我做這些。

可是。蘇北,這一生,我注定要負了你。

穿過長長的時光隧道,言聽回來兩個月了。

依舊像兩年前一樣,我們膩的像鍋粥。

所以,以前知道我跟言聽交往的人知道言聽回來了,笑眯眯的說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不知道的人在知道後跟白歌的反應一樣,隻不過西瓜皮換成了鞋子說,“我現在就特想做一件事,脫了鞋子往你丫臉上抽!”

所有人都知道了。

蘇北也知道了。

他說,流藍,他回來兩個月,我痛了兩個月。時光帶走了好多,可唯獨它帶不走我對你的愛。

他說,他實在好恨這殘忍的時光。

將一切感情袒露的毫發畢現。

我連遮掩的反應都沒有。

我哭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當著蘇北的麵哭。

蘇北,每一次,你帶給我的,都是埋入血液的感動。

這一次,他沒有慌的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樣,不知怎麼安慰我。而是輕聲說,以後哭了就仰望天空,要一個人。

不要讓愛你的人看見你的淚水心疼。

不要讓不愛你的人看見你的淚水得意。

他說完這一句話,就走了。

頭也不回。

我看見他不停抖動的雙肩。

眼淚洶湧而出。

“葉流藍。”

電話那頭傳來白歌正經八百的聲音,我蹭地一下火山爆發了。

“白歌,你夢遊吧你!現在才六點,你別告訴我又是你老爸……”

“葉流藍,言聽在我家。”

話,毫無預兆的卡在了喉嚨口。

“怎麼會在你家?”我握著手機的手隱隱發緊,又是這種恐懼,如同那三年裏我不敢對任何人提言聽的這種恐懼。

“因為昨晚我們喝酒,他喝醉了。我就帶他來我家了,你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

第一次,白歌沒有用那種貧嘴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有種不好的……第六感。

“我來接他。謝謝你昨晚照顧他。”我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我沒有問他們倆為什麼會在一起喝酒,言聽為什麼會喝醉,還有……白歌為什麼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他們之間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

我一把衝出了家,無止境的朝一個方向跑去。

我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舉著紅旗叫囂。

我是真的害怕,害怕事情的真相。

茫然。

前麵是個十字路口。我攔的士的手僵在了那兒。

因為,我不知道白歌家在哪兒。

三年,白歌和我三年的朋友。但我從未去過他家,甚至我都沒有主動問過她家在哪兒。從來都是約在外麵見麵或是她來我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