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九章(1 / 2)

“小竹,不要胡鬧。”一聲溫和的喝止聲驚動了小竹,隻是這樣回頭的功夫,洛寞已經自方才的咒術中清醒,做殺手所養成的習慣已經讓她不必經過大腦的思考,劍就已經架在了小竹的脖子上。

終究不是可以那樣冷血的,不然此刻劍已經沒入小竹身體了。

“洛姑娘,手下留情。”徐文然急急走過來,一把抱過小竹。情急之下也顧不上那麼多,此等身手倒是讓洛寞猶豫了一下。

越是情急之下,越能暴露出人最真實的本性。這就是真實的徐文然嗎?可以輕而易舉的從她洛寞的手中救下人去。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不曾留給洛寞。

“徐公子,令媛咒術倒是爐火純青了。”

“冒犯洛姑娘了。”

“爹,這個女人好厲害啊,中了我的千枕居然這麼快就清醒過來了。”

千枕?洛寞蹙眉。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在烏競都玄武曾經教過她,千枕是一種幻術,中了這種幻術的人會非常的疲憊,慢慢的就會在施咒者的引導之下睡過去,失去抵抗能力任人宰割,這咒語直至死亡才會解開。

“不要胡鬧。你的千枕還不到火候,這一次是遇上洛寞姑娘,若是方才洛姑娘的劍再低一點,你的小命就沒有了。還不謝謝洛姑娘手下留情。”

“才不呢,要是剛才沒有爹出來攪局,我早就已經成功了。”

“還頂嘴?快點向客人道歉。”徐文然板起臉道。隻是看得出平常他一定是極其寵愛自己女兒的,以至於當著客人的麵,女孩兒也敢這樣任性的反駁自己的爹爹。

“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真是失禮。我平常太過寵著小竹,把她慣壞了。”

“你這麼厲害,你叫什麼啊?”小竹仰著頭盯著洛寞問。這個女子的眼睛好漂亮啊,看著就仿佛是夜空中最閃耀的星辰。

“洛寞。”洛寞輕笑了笑。當年自己在洛府也是這般模樣吧,仗著爹爹娘親的寵愛,從不知這世間的艱險。

“小竹,你哥哥和娘親呢?”

“他們去陽關城裏買東西了,不許小竹去,說是要留下照顧爺爺。”

“哦?是嗎?小竹真乖。”徐文然不知為何,眉間驀然暗淡了下來,撫了撫身前女兒的頭。“小竹,爹還有爺爺要與客人談事情,你自己在院子裏玩兒好不好?”

“嗯。”小竹點了點頭,忽然回頭對著洛寞笑起來。明媚的笑意落在洛寞的眼中,竟然油然而生一種懷念與熟悉。似乎,這個女孩子就是多年前的自己。

“姑娘請。”

“徐公子請。”

洛寞隨著徐文然進了屋子。門緩緩的關上,阻絕了屋中唯一的光亮,洛寞走得小心翼翼。畢竟在這樣漆黑的環境之下,若是真的有人偷襲,以她的身手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洛姑娘請坐。”徐文然指了指放在厚重簾子前的椅子,洛寞依言坐下,看著徐文然走到簾子前,將簾子掀起掛在一旁的金鉤之上。

洛寞抬眼時,不由得身子一僵,藏在袖中的手緊了一緊,生生的將那一聲似乎不禮貌的驚呼壓在嗓子裏。

“這就是家父。”徐文然裝著不曾注意洛寞異樣的樣子道。

洛寞點頭一笑,算是答禮。事實上,重簾掀起的那一刻,洛寞就已經聞到了很濃烈的血腥之氣,但是她並沒有想到會出現眼前這一番景象。

坐在簾子後麵的人,已經幾乎不能稱之為人。他的皮膚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確切的說是被人將身上外麵的那一層皮膚活生生的剝落了下去,剩下的血淋淋的肉還有若隱若現的血管,都透著一種詭異的藍色。整個人已經消瘦得隻有一把骨頭,臉上血肉模糊得連五官都已經不甚清楚。

“是不是嚇到你了,洛姑娘。”

回答是與不是都沒有任何區別。這分明是一句明知故問的寒暄。故而洛寞並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

“文然。”榻上的人開口,嘶啞的聲音就好像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冤鬼,加上屋中昏暗的燈光,有那麼一瞬間洛寞幾乎想要奪路而走。

“爹。”徐文然上前一步應了一聲。“這就是我和您說過的那個洛家的後代,洛寞洛姑娘。”

“洛家的後代,哈哈,生的倒是標致。”

榻上的人冷哼了一聲,洛寞心下有些疑惑。聽他的語氣似乎與洛家不睦,而後麵這一句更加是沒有頭緒的一句,為什麼偏偏是說洛家後人生的標致呢?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讓文然帶你進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