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趙鄰為太宗時知製誥,率,無子,三女皆幼,無田宅。仆趙延嗣,義不忍去,竭力營衣食給之,雖勞苦不避。如是十餘年,三女逮長,未嚐見其麵。一日至京,訪舍人故舊,謀嫁三女。見宋翰林白、楊侍郎徽之,發聲大哭,具道所以,二公驚謝曰:“吾徒被儒衣冠,且與舍人交而不能恤舍人之孤,不逮汝遠矣。”既迎三女歸京,求良士嫁之。三女皆有歸,延嗣乃去。
不揚人之過
思永金釧,齊賢銀器。
宋彭思永始就舉時,貧無餘資,但金釧數隻,旅舍眾客請出釧玩,一墜客袖,公見不言,眾驚求之,公曰:“數止此,無失也。”將去,客揖舉手而釧墜,眾服公之量。
宋張齊賢,字師亮,諡文定公。家宴,一奴竊銀器數事於懷,公熟視不問。後為相,門下廝役徑往得班行,此奴竟不沾祿,奴乘間拜而告曰:“某事相公最久,相公獨遺某,何也?”公憫然曰:“我欲不言,汝必怨我,爾憶盜我銀器乎!我懷之三十年不以告人,爾亦不我知,吾今敢以盜賊薦邪,念汝事我日久,今予汝錢三百千,既發爾事,汝且愧不可留也。”奴震駭,泣拜而去。
慎言焚書,文靖封啟。
宋方慎言為侍禦史,丁謂貶,遣慎言籍其家,得士大夫書多幹請關通者,悉焚之,不以聞。世稱其長者。
宋李文靖公沆為相,專以方,重鎮浮躁,尤不樂人論說短世附己。胡秘監旦謫久未召,嚐與文靖同知製誥,聞其拜參政,以啟賀之,詆前居職罷去雲:“呂參政以無功為左丞,郭參政以酒失為少監,辛參政非材謝病,後拜尚書,陳參政新任失旨,退歸兩省。”而譽文靖甚力,意將以附之。文靖慨然不樂,命小吏封置別篋曰:“吾豈真優於是耶?亦遭遇爾。乘人後而譏其非,吾所不為,況又揚一己而短四人乎!”終為相,旦不得複用。
趙君辨誣,範公敘契。
宋趙概,字叔平,厚德長者,未嚐言人之短。與歐陽公同製誥、同秉政。及歐陽公被謗,公默申辨理,至欲納平生誥敕以保之,歐陽公終不知。
宋範純仁,字堯夫,帥慶陽。總管種詁無故訟公於朝,上遣禦史按治,詁停任,公罷帥。後公為樞密,詁尚停。公薦為永興軍鈐轄,又薦知隰州。每自咎曰:“先人與種氏上世有契,純仁不肖,為其子孫所訴,寧論事曲直耶?”
蒙正不聞,宗諤自蔽。
宋呂蒙正,字聖功,拜參政。有朝士簾下指曰:“是子亦參政耶?”蒙正佯若不聞,同列爭欲詰其姓名,公曰:“既知之,終身不能忘,不如不知。”
宋李翰林宗諤,其父文正公昉秉政時,避嫌遠勢,出入仆馬與寒士無辨。一日中途遇值文正,前騶不知其馬為公子,遽嗬辱之。後每見此人必自隱蔽,恐其知而自愧。
濟人愛物
白裘萬裏,杜廈千間。
唐白樂天新製布裘詩雲:“安得萬裏裘,蓋裹周四垠,穩暖皆如我,天下無寒人。”新製綾襖成,有詩雲:“百姓多寒無可救,一身獨暖亦何情,心中惟念農桑苦,耳裏如聞饑凍聲。爭得大裘長萬裏,與君都蓋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