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皮搗蛋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一件。大學期間,學校規定男女生不能互相串門,為了讓女生到宿舍來,小鬆還經常買了煙酒賄賂宿舍樓的看門老頭。更有甚者,他還帶頭鬧過一次事。
那時,學校原本沒有規定宿舍按時熄燈的,但大家都熬夜玩網遊,有家長聯名告到校長那裏,說不規定時間熄燈學生就不睡覺,白天就無法好好上課了。學校接到家長投訴後就強製熄燈,小鬆和他的同學們開始抗議,他們往樓下扔水壺、啤酒瓶和板凳,甚至還有人點著了棉被扔下去。
鬧過之後,學校讓步了,答應周五周六兩個晚上可以通宵不熄燈。
在第二個大學裏,小鬆結識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不少是麗江籍的校友。每當他在宿舍彈吉他唱歌時,就有很多人過去玩,那些來自麗江的朋友畢業後,如今大多成為麗江市各個係統的骨幹人員了。2005年,古城上馬監控係統,不少校友因為是計算機專業出身,都趁機當了警察。
3
2005年夏天,小鬆終於畢業了。父母要他考公務員,他堅決不答應。
媽媽給他說了一句話:駕照是走上社會的一個武器。小鬆欣然聽命,報名去駕校學習開車,並順利拿到了駕照。
他說,自己是跟爸爸學做事,跟媽媽學做人。
媽媽是他的神。
盡管隻讀過兩年小學,但媽媽善於從生活中學習,並總結出很多充滿智慧的人生經驗。
畢業了,不考公務員,但工作還是要找的。然而,考完駕照後他一直不緊不慢,對工作的事情似乎並不上心。
2005年春節前,小鬆跟一位在煙草公司上班的朋友連喝了三天酒,有一次甚至爛醉到穿著衣服就躺進浴缸洗澡了。爸爸見他每天醉醺醺地回來,就臭罵了他三天。然而第四天,小鬆卻西裝革履地出門了,爸爸驚奇地問你這是幹什麼去啊?小鬆詭秘一笑,答曰上班去。
原來,在跟朋友喝酒的第二天,他就讓對方約了其領導,推杯換盞,喝到意興闌珊處,領導就答應他去煙草公司工作了。進入煙草公司後,日子開始變得平淡了。這時,他內心再次躁動了。
2006年5月6日,小鬆掛著工作證去上班,在小區裏遇到了周三。周三說他辭職了,準備去唱歌。此前,周三在公路收費站工作,福利待遇都很好,不料他為了音樂居然敢於辭職。聽到這個消息,小鬆的心仿佛被猛地撞擊了一下。周三組建的樂隊,主唱是胖子(田偉),周三是吉他手,還缺一個鼓手,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去幹。在理想生活的巨大誘惑下,還不會打鼓的小鬆當場就答應了。
當天下午,他向招他入職的單位領導提出辭職。領導大吃一驚,說你瘋了嗎?還有半年就可以轉正了,到時就有車有房了啊。說到激動處,領導甚至拿起煙灰缸要打小鬆。最後,領導冷靜下來,說你有自己的主見,那好吧。
領導同意辭職了,媽媽卻不同意,她生氣了。媽媽說,你好不容易有了個穩定的工作,現在又不幹了,你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啊?盡管很傷心,但麵對兒子真心熱愛的音樂,她也不得不網開一麵。
4
2006年6月1日,小鬆和他的樂隊去了成都。
周三、胖子和他,三個人每人僅帶了1000元,他們費了一個星期才租到合適的房子。安頓下來後,他們就趕緊出去跑酒吧,聯係可以唱歌的場子。然而他們這次吃了一個大大的閉門羹,沒有一個酒吧接受他們。原因不是唱得不好,而是德國世界杯馬上就要開踢了,所有酒吧都把注意力轉移到球賽的播放上了,根本不需要歌手去唱歌。其他樂隊的歌手,此前已經賺夠了錢,世界杯一來他們就出去開心地玩上一個月。
小鬆他們三人,千想萬想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到會跟世界杯撞車。
眼看著身上的錢越花越少,很快就要斷糧了,他們都開始有點發慌了。正在這時,一個開露天燒烤檔的江西老板,認識他們之後,出於同情就邀請他們過去唱歌。但演出隻安排在周六周日兩個晚上,一個人一場拿到70元,去掉每個月500元的房租,三個人隻能緊巴巴地吃飯了。就這樣,他們卻又接納了兩個人跟著吃飯,一個是跟著他們拍攝紀錄片當畢業作品的大學生,另一個人純屬混飯吃的。
小鬆說,那段時間,他們5個人一頓飯可以不超過5元錢,一個星期還可以吃一頓肉。去菜市場,他們專買帶毛的豬皮,回去用火燒掉豬毛,煮湯。因為鴨子比雞便宜,他們一個月還買一隻鴨子,加上魔芋、木耳、土豆,燉一鍋湯。鴨子切得很碎,這樣足夠每個人多分到幾塊鴨肉。運氣好了,他們還可以在菜市場買到剩下的大腿骨,回來煮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