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麗江之前,在英國讀博士的崔瑩姑娘告訴我,到了麗江,一定要找阿龍聊一聊,他是個傳奇而有趣的人。崔瑩帶著周遊一百個國家的夢想,飽覽世界,我願意相信她的推薦。
初到麗江時,剛剛安頓下來,我就打通了任飛龍的電話,他的納西小院正在裝修,忙得一塌糊塗,於是便擱下了這個人。
直到將近兩個月後的某一晚,我跟朋友聊天到深夜,撥弄手機時突然看到任飛龍的名字,於是信手打過去。未加寒暄,阿龍就邀請我過去喝茶聊天。到了廣義街木府後麵那個名叫“心院”的納西小院後,我們開始挑燈夜談。我自詡是熬夜專家,不承想這次遇到了真對手,直到次日清晨六點鍾,沒煙沒茶了,他才放我去睡覺。
有人說,到了麗江,是不能吹牛的,因為你有什麼特長,都會遇到更厲害的高手。這裏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即便是熬夜,我都敗給阿龍了。
祖籍山東,從小在山西長大的阿龍,其QQ簽名上自稱“社會大學高才生”,曆經數番風雨後,搏到心累,機緣之下,於2003年春天到了麗江,從此深居簡出,低調地過著他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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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6月25日,阿龍出生於山東文登,但他們一家,卻與山西緣分很深。解放前後,阿龍的爺爺去山西經商,不幸病逝於異鄉,當時阿龍的父親才剛剛出生40天。守寡的奶奶拉扯著稍大的女兒和剛出生的兒子,艱難度日。姑姑長大後,嫁到了山西。6歲那年,阿龍被去平遙煤礦工作的爸爸帶到了山西。
在阿龍上麵,還有一個大他兩歲的姐姐,姐弟倆跟隨父母去了山西後,開始了他們的學生生涯。若幹年後,姐姐大學畢業,阿龍卻讀到初中畢業就輟學了。他想早早賺錢養家。
阿龍說,到了平遙後,他們在解放前老地主家的院子裏租了一間房子,因為奶奶看護得緊,以致上小學前都很少走出過房前的柵欄圍牆。那時,爸爸在20公裏外的煤礦做機器修理工,每個星期才能騎著自行車回家一次。因為爸爸收入不高,媽媽除了下地幹活,還要忙裏偷閑用麥秸稈編辮子,賣給做草帽的工廠,以此補貼家用。
阿龍讀小學的時候,用他的話說,基本上是個乖孩子,好好學習,不惹是生非。但學壞的苗頭,到了三年級時就開始顯露出來了。那一年,家裏建新房子,給工人們買了不少煙,阿龍偷偷地拿了一盒煙。為了給自己創造抽煙的機會,他向媽媽提出了單獨睡在一個房間的要求,理由是“我已經長成大人了,不要和媽媽住在一個房間了”。獨睡一室如願以償後,阿龍躲在被窩裏抽起了煙。他說,編造理由騙媽媽,就是為了抽煙。當他在煙霧繚繞中嚐過新鮮後,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他突然感到悶熱至極,隨後就被一股濃烈的焦味嗆醒,這才發現棉被燒著了。於是跳下床,慌裏慌張地從水缸舀水,澆到棉被上。
媽媽在隔壁聽到動靜,跑了過來,一看大事不妙,急忙拖著被子扔到院子裏,滅火後,拉著阿龍回原來的房間睡覺去了。阿龍頗感僥幸地說,闖下那麼大的禍,自己居然沒有挨打。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抽的是“福星牌”香煙,現在早已停產了。
除了偷著抽煙,阿龍還是個饞嘴的孩子。為了弄到零食,他想盡了辦法。最常用的一招,就是從家裏偷雞蛋,拿到小賣部換瓜子。後來,這個秘密招數終於敗露了。按照常理,每當老母雞咯嗒咯嗒叫著踱出雞窩後,都會有一個雞蛋躺在那裏,但媽媽卻多次發現雞窩是空的。阿龍挨打一頓後,終於招了。
為了發展家庭經濟,阿龍家養了兩隻梅花鹿,希望通過賣鹿茸賺點錢。於是,放學後他就多了一項工作,那就是下地割草。貪玩的阿龍挎著籃子,提著鐮刀下地後,卻跑去跟小朋友玩了,一直玩到連晚飯都忘記吃。一等二等不見阿龍割草回來,媽媽早已出去割回一大籃子鹿草了。半夜回到家,阿龍被爸爸吊起來狠狠地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