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素雲嫣然一笑說道:“前輩不要這等說法,常盲道:‘國手能生劫後棋’……”
白衣秀士不等狄素雲話完,便自連搖雙手,接口說道:“一不留神成浩劫,劫材不夠,國手難回,何況我尚非國手?這局棋我認輸了!等付清所輸賭注以後,還請雲姑娘再複指教一局!”
話完,立即伸手拂亂棋局,表示認敗!
狄素雲怎肯放過這等大好機會,遂目注白衣秀士說道:“前輩既然這等說法,我就向前輩請教三個問題,然後再下第二局罷!”
白衣秀士急於再下第二局,遂反向狄素雲催促道:“雲姑娘,你這三個問題,怎不快問?”
狄素雲笑道:“第一個問題是請教前輩的尊名上姓?”
白衣秀士淡然一笑說道:“我叫葛建平,這三個字兒,可能對你們完全陌生,從未聽人說過!”
狄素雲與杜飛綿聞言之下,均都大吃一驚,因為在她們意料之,葛建平縱無百歲,也在十開外,那裏會是眼前這位風華倜儻的白衣書生模樣?
但心雖是難信,事實上卻不得不信,雙雙起立恭身,由杜飛綿發話說道:“老前輩竟是多年前譽滿江湖‘世外神仙好,宮鬼母凶,南天三塊玉,北海一株鬆’的‘陸地遊仙’葛建平麼?”
葛建平想不到杜飛綿竟有這等見識?遂點頭笑道:“不錯,我就是葛建平,但‘長江後浪推前浪,人老珠黃不值錢!’‘陸地遊仙’四字,久為世人所忘,沒有什麼不起!”
說到此處,轉麵向狄素雲含笑問道:“雲姑娘,你的第一個問題,業已獲得解答,第二個問題及第三個問題,為何還不動問?”
狄素雲聞言,不禁立即傷感起來,眉上凝愁,目禽淚地,神情淒楚欲絕!
葛建平見狀,愕然問道:“雲姑娘,你怎麼不問問題,反到如此傷感?”
狄素雲淒然說道:“晚輩第二個問題,是想向前輩請教,我的生身父母是誰?”
葛建平瞠目叫道:“這就怪了,你不知道你生身父母是誰?難道我會知道?”
杜飛綿因目前情勢,已與“陰陽鬼母”查瑛所授之計不同,查瑛是要自己與狄素雲,利用葛建平的嗜好,向其勒索道問!如今則是狄素雲倚仗弈技,在一局圍棋之上,贏得了向葛建平發問之權!
故而杜飛綿聽了葛建平的話兒之後,立即含笑說道:“葛老前輩當然會知道我雲妹身世,否則我們為何要千裏迢迢地,跑到‘青城山玉筆峰隱仙潭’來找你?”
葛建平“哦”了一聲問道:“綿姑娘,照你這麼說法,是有人支使你們前來!”
杜飛綿點頭示意,葛建平又複問道:“這人是誰?他怎會知道我隱居此地?”
杜飛綿應聲答道:“指點我們來此之人,是曾與葛老前輩齊名,住在‘豐都幽冥洞天’的‘陰陽鬼母’查瑛!”
葛建平“呀”了一聲說道:“你們見了查瑛,竟未受她傷害,反蒙指點,真是難得異數,這位‘陰陽鬼母’,手下黑得狠呢!”
狄素雲垂淚說道:“晚輩自失怙恃,昧於本來,尚請葛老前輩加以指示!”
葛建平笑道:“雲姑娘放心,慢說我是輸了賭約,必須答覆你所問問題,便無此事,你們既來此尋找,我也絕不至於使你們徒勞跋涉,有所失望!”
狄素雲聽葛建平業已慨然應允,遂含著兩眶熱淚,先盡自己所知,把有關各事說出,然後才向這位駐顏有術,號稱‘陸地遊仙’的武林前輩,請教自己生身父母的姓名來曆。
葛建平靜靜聽完,雙眉忽蹙,不曾立即答覆。
狄素雲惶急問道:“葛老前輩,你在想些什麼?”
葛建平搖頭歎道:“陰陽鬼母查瑛委實夠促狹,如今我才知道她為何不直接告訴雲姑娘,而要叫雲姑娘來尋我!”
狄素雲大喜叫道:“葛老前輩,這樣說來,你當真是知道我父母姓名的?”
葛建平歎道:“知道雖然知道,我卻在考慮,應不應該立時把實情告你?”
狄素雲心一酸,淚珠兒垂腮而落地,嗚咽說道:“葛老前輩,你業經應允過了,為何還不肯說?狄素雲藝已微成,卻對父母姓名,仇人身份,尚自毫無所知,委實慚愧欲死!”
葛建平見她越說越覺傷心,竟哭得像個淚人兒般。遂伸手輕拍狄素雲香肩,含笑叫道:“雲姑娘不要哭了,我告訴你,你不是姓狄,是姓秦呢!你爹爹叫秦伯吟,有個‘雷霆劍客’外號,一身功力,決不比你母親為弱!”
狄素雲含淚問道:“我母親又是誰呢?”
葛建平笑道:“你母親當時與我齊名,她也是‘世外神仙好,宮鬼母凶,南天三塊玉,北海一株鬆’四句歌謠的其一人!”
狄素雲尚自思忖,杜飛綿已在一旁說道:“照葛老前輩這樣說來,我雲妹的令萱堂伯母大人,竟是‘南天三塊玉’的‘勾漏玉羅刹’了?”
葛建平點頭說道:“杜姑娘猜得對了,‘勾漏玉羅刹’狄青蘿,便是雲姑娘的生身之母!”
狄素雲“哦”了一聲,垂淚嗚咽說道:“原來我恩師說我姓狄,並非無因,這“狄”字是我母姓!”
葛建平點頭笑道:“我認為你們既有姊妹二人,今後便一個認姓歸宗,一個仍從母姓便了。”
狄素雲聞言,便向杜飛綿叫道:“綿姊,我既然明白本來,便應該先自認姓歸宗,讓我姊姊去仍從母姓!”
杜飛綿點了點頭,微笑說道:“雲妹說得有理,今後你便不是‘狄素雲’,而是‘秦素雲’了!”
秦素雲略拭玉頰上的縱橫淚漬,又向葛建平問道:“葛老前輩,我父親是‘雷霆劍客’秦伯吟,母親是‘勾漏玉羅刹’狄青蘿之事,已蒙見告,秦素雲感激不盡!但殺害我父母的仇人‘雙妖十大寇’,‘十大寇’均已分別就戮,不必再提,‘雙妖’卻又是誰呢?”
葛建平目注秦素雲道:“秦姑娘,你當真非問不可?”
秦素雲悲聲答道:“雲兒覺得我決無不問之理!”
葛建平點頭說道:“好個決無不問之理!但你父母被害經過,頗為複雜,應該分別來說!”
秦素雲複拭了拭淚漬問道:“請教葛老前輩,我父親是死在何人手內?”
葛建平歎道:“秦姑娘,這樁答案,可能使你驚奇得不敢置信,因為你父親‘雷霆劍客’秦伯吟,是死在你母親‘勾漏玉羅刹’狄青蘿的‘羅刹神珠’之下!”
秦素雲與杜飛綿二人,果然均聽得目瞪口呆,驚奇欲絕!
葛建平長歎一聲說道:“往事如煙,斷腸何益?秦姑娘應該咬緊牙關,挺起胸膛,不要徒自垂淚!你且飲口‘鬆茶’,定定心神,聽我把你父親所遭慘禍,細細說出!”
秦素雲不同凡女,聞言之下,果然遵“陸地遊仙”葛建平之命,鎮定心神,靜聆究竟。
葛建平也喝了一口清香無比的“鬆茶”,緩緩說道:“秦姑娘,請你不要怪我直言,你母親‘勾漏玉羅刹’狄青蘿,雖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濁水青蓮,但你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兩位母舅,卻屬盤據在‘勾漏’山,行為不正的強梁巨寇!”
秦素雲點頭說道:“我知道‘南天三塊玉’,隻有我師傅‘玉劍觀音’,是品格無瑕的白道人物,故請葛老前輩,盡管直言見告!”
葛建平說道:“自從你母親與你父親結縭以後,因‘雷霆劍客’秦伯吟,性似烈火,嫉惡如仇,你外祖一家的行為,也就稍為斂違,尤其在你母親的定期歸省之際,越發裝出一副業已金盆洗手,回頭向善模樣!”
秦素雲聽出一些語外之感,搖了搖頭,揚眉說道:“我最不讚成這種自欺欺人之舉,‘勾漏山’,狄氏門,恐怕要出禍事?”
葛建平點頭說道:“秦姑娘的見識不錯,這時,你父母因遊俠江湖,曾與‘化外雙妖’,結下深仇,‘雙妖’遂派遣他手下十名黨羽,對你父母密謀算計,並以‘萬毒仙翁’朱一飛,作為主持人物!”
秦素雲聽了‘萬毒仙翁’朱一飛之名,不禁咬牙一恨!
葛建平繼續說道:“朱一飛其人,智謀殊絕!他經過慎密安排,算準你母親歸寧省親之期,把你父親,設法引向‘勾漏’!”
杜飛綿一旁聽得恍然說道:“大概朱一飛是想令樁堂秦老伯,目睹我雲妹外祖一家的未戰惡行,以期他們夫妻反目,才有隙可乘!”
葛建平歎道:“朱一飛立意原是如此,但手段卻格外陰險可怕!他居然更在‘雷霆劍客’秦伯吟,抵達‘勾漏’之前,又把秦姑娘外祖父的兩位深仇父女,騙到了‘勾漏山’內!”
秦素雲皺眉說道:“這樣一來,我外祖父必將報仇,難免把握毒手段,落在我父親眼內!”
葛建平說:“你外祖父的一截手指,你外祖母的一隻左耳,及你二舅父的一條右腿,昔年均殘傷在這父女二人手下,銜仇已久,一旦相逢,怎不痛加報複?經過一番惡鬥,那父女雙雙受製,但你大舅父卻也血染流平,屍橫在地!”
秦素雲苦笑說道:“這樣一來,仇上加仇,我外祖父等的報仇手段,更難免失之過狠!”
葛建平點了點頭,歎息一聲說道:“你外祖父心痛愛,遂立將老的活剝人皮,並準備爐火,把他燉成肉羹!”
秦素雲搖頭歎道:“這種報複手法,委實有點太嫌過份!”
葛建平緩緩說道:“這還不算過份,更過份的是你二舅父竟把那名女,拖到寨外林內,一麵剝衣**,加以奸淫,一麵驅使所調教訓服的十來條小蛇,在她周身上下,不住齧啃!”
秦素雲聽得秀眉深蹙,連叫“該死”!
葛建平道:“你父親恰在此時來到‘勾漏’,聽得林有婦女慘哼之聲,遂悄悄掩入林,也未看清作惡之人是誰?便起手劍落,把這強奸弱女惡徒的人頭斬下!”
杜飛綿失聲叫道:“斬是斬得不虧,但此事卻定使秦老伯萬分為難,不知他如何處理?”
葛建平道:“你父親斬下人頭,方發現是你二舅父!但因錯雖鑄成,於理卻自覺無虧,遂包好人頭,準備到嶽父母前,長跑乞罪,絕不反抗地,接受任何處置。”
杜飛綿點頭說道:“秦伯父這等想法,到也合情合理!”
葛建平欽了一口“鬆茶”,繼續說道:“但‘雷霆劍客’秦伯吟才到寨,首先入目的,便是嶽父母坐在一張血淋琳的人皮之上,神情獰怒地,飲用‘人肉羹湯’,不禁驚得全身一顫,合手所捧的人頭,滾落地下!”
杜飛綿歎道:“我雲妹的大舅父已死,二舅父的人頭又現,恐怕要把雲妹的外祖父母,刺激得怒發成瘋?”
葛建平點頭說道:“不錯,雲姑娘的外祖母見狀之下,立即發難,首先用手熱騰騰的‘人肉羹湯’,潑了‘雷霆劍客’秦伯吟一臉,然後飛身撲過,一把抱住秦伯吟,在他右肩頭,惡報報地咬了一口!”
秦素雲皺眉說道:“這成了一種什麼樣的糟亂局麵?”
葛建平搖手說道:“更糟更亂的還在後麵,你父親既被那碗‘人肉羹湯’,燙得雙目難睜,肩頭上又被咬得疼痛難忍,遂出乎本能地,把你外祖母往外一甩!”
秦素雲苦笑說道:“這一甩,大概又甩得不妙?”
葛建平歎道:“既可說甩得不妙,又可說甩得太妙,竟無巧不巧地,把你外祖母甩落在那鍋燒得沸滾的人肉羹湯之!”
秦素雲聽得隻有連連搖頭,葛建平又複說道:“朱一飛安排真巧,就在這種糟得不能再糟之時,雲姑娘的母親,‘勾漏玉羅剃’狄青蘿,恰好趕到!”
秦素雲雙目一閉,忍不住地,又自流下了兩行珠淚!
葛建平知道她難免如此,遂不加理會,繼續說道:“雲姑娘的外祖父,一見愛女返寨,遂顫巍巍站起身形,戟指‘雷霆劍客’秦伯吟,說他殺卻妻舅,又把嶽母活活甩入鍋燙死,自己有婿如此,家敗人亡,尚有何顏偷生苟活?話完,立即自拍天靈,屍橫就地!”
杜飛綿歎道:“太可怕,太可怕,在這種情形之下,雲妹的兩位老人家,又怎能不反目呢?”
葛建平看了秦素雲一眼,繼續往下說道:“那時,‘勾漏玉羅刹’狄青蘿,對父母兄長遺屍及二哥血淋淋的人頭,冷冷掃視一眼,目無點淚,臉罩嚴霜地,向‘雷霆劍客’秦伯吟,咬牙問道:“秦伯吟,你有什麼解釋……”
秦素雲聽到此處,好像等不及地,急急接口問道:“我父親怎樣答話?”
葛建平道:“你父親一陣震天狂笑,揚眉答道:“‘亂臣賊,人人得而誅之’,何必要甚解釋?……”
杜飛綿愕然問道:“秦伯父怎地如此答話?這樣一來,豈不是火上加油,使伯母越發震怒?”
秦素雲垂淚歎道:“綿姊,你是多聰明的人兒,怎未領會我父親的一片苦心?他定是因我母親眼見全家遭禍,刺激太深,才想索性把她激怒,對自己下手報仇,並準備舍命贖罪,使我母親略為泄憤!”
杜飛綿搖頭說道:“秦老伯倘真如此,雖是一片苦心,卻非上策!”
葛建平歎道:“當局人瞬遭劇變,靈智全昏,秦伯吟隻是愧咎太深,打算一死贖罪,那裏還顧得到什麼上策下策?”
秦素雲取巾拭淚,嗚咽問道:“葛老前輩,我母親聞言之下,是否立即動手?”
葛建平點頭說道:“當時情勢,不得不然,你母親咬牙揚手,三粒‘羅刹神珠’,便自聯翩飛出!”
杜飛綿失聲叫道:“啊呀!秦伯父已懷以死贖罪之心,秦伯母又痛於父母兄長,全遭慘死之仇,不顧一切,含忿出手!這一來,豈不將聚鐵州,鑄成大錯?”
葛建平黯然說道:“誰說不是鑄成大錯?‘羅刹神珠’發出,秦伯吟不但不閃,反而飛撲相迎,遂在一層眼間,屍橫就地!”
秦素雲聽得傷心難禁,“哇”地一聲,掩麵痛哭!
杜飛綿慌忙取出香巾,替她拭淚,並把她半抱在懷,低聲勸道:“這是當年舊事,雲妹不必過份傷心,還是靜聽葛老前輩仔細說明,才好斟酌今後所應采的報仇步驟!”
秦素雲忍淚點頭,向葛建平問道:“葛老前輩,我母親當時見了我父親這等‘視死如歸’舉措,總應該恍然而悟,發現蹊蹺了吧?”
葛建平搖了搖頭說道:“你母親當時愕了好大一會,正自驚悲交集,血滾如沸之際,忽然有人發出了一片震天狂笑!”
秦素雲咬牙問道:“這發笑之人是誰?”
葛建平答道:“這片笑聲,是從一座高崖以上傳下,發笑之人,便是主謀此事的‘萬毒仙翁’朱一飛!”
秦素雲越聽越覺傷心,越聽越覺氣憤,不禁把滿口銀牙,咬得“格支支”地作響!
杜飛綿柳眉深蹙,想了一想說道:“這‘萬毒仙翁’朱一飛現身發笑之舉,可能是想引誘秦伯母上他的另一個圈套?”
葛建平歎道:“無論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之下,也已急怒心瘋!故而‘勾漏玉羅刹’狄青蘿明知是計,仍自怒叱一聲,飛身追去!”
秦素雲悲聲說道:“這一追,難道就從‘勾漏’,追到‘天台山’內?”
葛建平點了點頭,微歎說道:“那‘世外雙妖’,便埋伏在‘天台山’的一條幽壑之下,等‘萬毒仙翁’朱一飛,與其餘大寇,同謀協力地,把‘勾漏玉羅刹’狄青蘿,誘到壑,便出其不意地,猛下毒手!”
秦素雲悲懷難禁,一聲“娘啊”,又自哭了起來!
葛建平看她一眼,緩緩說道:“就這幹鈞一發這時,秦伯吟與狄青蘿的幾位好友,恰好趕到!”
秦素雲霍然抬頭,一把抓住葛建平的衣袖,淚眼圓睜,急急問道:“葛……葛……葛老前輩,我……我母親是……是否有……有……救……?”
葛建平見秦素雲明知其母狄青蘿已死,卻仍急得如此發問?委實令人油然生憐!遂一麵向她仔細打量,一麵搖頭微笑說道:“這群俠士趕來趕援,雖把雙妖嚇走,但‘勾漏玉羅刹’狄青蘿,業已魂遊墟墓,隻在壁上留下一隻掌印,並說了幾句托孤遺言,便自溘然長逝!”
秦素雲聽母親又遭慘死,淚珠兒越發滾落如泉,把所著衣襟,染得一片潮濕!
葛建平繼續說道:“群俠見狀,無不歎惜,其有位名叫石家梁的,更是分外傷心,竟立誓永居幽壑的山壁之,以陪伴狄青蘿遺體,不使她感到孤獨寂寞!”
秦素雲知道“石家梁”便是自己在“天台幽壑”,山壁所見過的石老人!遂向葛建平含淚問道:“葛老前輩,這位石家梁前輩,為何如此?他與先父先母,情份特別厚麼?”
葛建平道:“石家梁曾在無心被‘雙妖十大寇’利用,把‘勾漏山’狄氏父,依然為惡之事,告你父親,你父親因彼此是至親關係,影響威譽,才趕去察看,以致釀成巨大禍變!”
秦素雲“哦”了一聲,又複說道:“請問葛老前輩,我姊姊當時是在何處?”
葛建平笑道:“你姊姊當時均尚幼小,是寄養在你們乳母家,誰知常言所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之語,居然絲毫不差,你乳母所在鄉間,突為洪水所淹!”
杜飛綿搖頭一歎,葛建平又複說道:“乳母懷抱姊姊,不知被洪水衝向何處?你則因你恩師受了你母親撫孤之托,來得湊巧,才把你從洪水之,設法救起,帶住南北兩嶽之間,細加培植!”
聽到此處,總算是才對自己的姓名身世,獲得徹底了解,遂含淚恭身,向葛建平稱謝不已!
葛建平笑道:“雲姑娘說明身世,我應該改叫你一聲侄女了!”
秦素雲淒然說道:“侄女幼遭天變,身負如山之仇,尚望葛世伯多多矜憐垂拂,不吝啟迪!”
葛建平微歎一聲,點頭說道:“賢侄女放心,你父親‘雷霆劍客’秦伯吟,與我交情頗厚,十餘年來,我雖淡於濁世,歸隱‘青城’,但心隻有你父母之仇的這樁大事,老是放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