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夕節來到(2 / 3)

“知道啦。”她頓時感到好笑,他好像還挺有危機感的,也對,怎麼說對方也是她的初戀,不能輕敵。

“我會不定期探班,不要被我撞到什麼不該見到的畫麵。”他繼續調侃,給她施壓。

“喂!”梁小青嗔怒,“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啊?”

他實話實說:“是不太相信,看你的表現,如果表現好,探班的時候給你送肉吃。”

肉……

梁小青竟然非常自然地想歪了。

她把許斯年好說歹說地勸出了門,最後還很大意地被他偷襲了一個吻。她摸著左側臉頰,注視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正要返身回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從對麵房間走出來的裴禪和。

他們……

門對門。

剛才的一切都被他通過貓眼看在眼裏。

“男朋友?”他打著哈欠問,看樣子才睡醒。

她嗯了一聲,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和前男友討論現男友也太詭異了吧……

裴禪和卻一點都不意外,在藥堂初次見到許斯年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人是喜歡青青的,果然如此。

他看了一眼時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怎麼樣?”

有什麼好聊的……

“隻聊劇本,不聊感情。”他說。

梁小青尷尬地笑笑,以公謀私,入了賊坑,隻能聽賊使喚:“好。”

電影劇本與話劇版出入很大,她大概看了一眼梗概,用熒光筆把自己的替身戲份全部標注出來。再抬頭,她發現裴禪和正在看自己。自從得知當初他出國的原因,他整個人在她心裏的形象就徹底不一樣了,搞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用什麼語氣和他說話。

說是朋友,又有過那麼不長不短的一段;說是單純的工作夥伴,他對她的態度明顯和其他替身演員不同,從入住的酒店設施到和導演麵對麵討論劇本,這些都是普通的替身演員望塵莫及的。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瞟向他的雙眼,也不知道上次車禍時的傷好了沒有。

不過恢複視力了,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怎麼樣,對劇本有什麼問題嗎?”

她能有什麼問題,就算有也沒她說話的份啊。

她搖頭:“沒有。”

裴禪和說到做到,始終和她保持著疏離又禮貌的距離。這樣反而讓她感到不自在,顯得有些太刻意了,她又不好說什麼,之前對他的誤會讓她選擇保持沉默,不是說再見麵做朋友嗎……怎麼覺得……更像陌生人。

“我約了舞蹈老師和溫婉,他們差不多也要到了。”

溫婉,就是那位和她七分像的當紅小花。

裴禪和的話音剛落,就聽門口風鈴叮當,適才和她在酒店大堂擦肩而過的溫婉這會兒已經換上了古裝。通過溫婉和舞蹈老師的交談,梁小青才知道,劇組在等一場大雨。天氣預報說傍晚有暴雨,為了節省資金,裴禪和選擇等幾個小時,順便讓攝像和劇務先休息一會兒。前段時間為了趕他受傷期間的場,很多人白天黑夜連軸轉。

暴雨戲是重頭戲,溫婉提前上妝,寧可多等一會兒也不能錯過。古裝衣物繁多,造型複雜。坐在她的對麵,看著這張和自己相像的臉,梁小青有一種穿越古今的錯覺,好似一個人的前世和今生。

“由於身體的原因,吊威壓的部分就拜托你了。”溫婉為人和善,見到她也說頭一次碰到和自己長得這麼像的人,不停感慨緣分的玄妙。

裴禪和不動聲色地坐在旁邊,默默聽著她們和舞蹈老師的談話,偶爾表達自己的意見。

溫婉坐在裴禪和的身側,每當他提出意見時,她都專注地看著他。

離開酒店餐廳的時候,梁小青和舞蹈老師走在後麵。

舞蹈老師說:“裴導挖掘溫婉是因為她和自己的前女友長得像。”

梁小青聽到這層關係頓時心神不寧。

舞蹈老師還不忘調侃她:“小青啊,你和溫婉長得那麼像,估計和導演的前女友長得也差不多。你要抓住機會啊,學舞出身,資質這麼好,說不定也能大紅大紫呢。”

梁小青聞言苦笑,暗自慶幸舞蹈老師的聯想能力有限,不然她就沒法在劇組混了。

而事實上,以她的性格也很難和人打成一片。劇組演員都是一二線級別,有私人助理和休息室,她區區一個替身,當然要到公共休息區了。午餐時周圍都是飾演路人甲乙丙的龍套演員,她穿著和女主一模一樣的衣服,身在其中,非常的……不和諧。

初來劇組的那段時間,很多人都把她誤認成了溫婉,這樣的當紅小花,很少有人敢主動上前攀談,於是她獨自坐在休息區,無人理會。

直到溫婉的粉絲錯把她認成了偶像,她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她隻是替身,小粉絲一臉難以置信,堅持把小本本給她:“替身也幫我簽一個吧,長得這麼美,以後一定會火的,我先下手為強。”

她哭笑不得,接過筆:“簽誰的名字?”

“當然是你的了。”

梁小青還沒練過簽名,在粉絲的碎花筆記本上規規矩矩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從那以後,大家也陸續知道了她原來叫梁小青。她平時走過路過也能聽到大家討論,紛紛猜測她和溫婉是不是親友之類的,可惜,現實沒那麼多巧合,她沒有什麼失散多年的姐姐。

遇到陌生人,她不自覺擺出一副高冷模樣,實際上的內心獨白卻是,你們倒是跟我主動說句話啊!就一句咱們就能成為好朋友!

其實她的輕微社交恐懼症在遇到許斯年以後已經好很多了,可是一進劇組,卻還是這副樣子。她偷偷躲在角落裏,到網上搜索解決辦法,都說是不自信的表現,問題是她很自信,在這個看臉的世界上,以她的外貌,她憑啥不自信?

可就是無法主動邁一步,非等別人先和她說話。

長期如此,被人認為是傲慢無禮,漸漸有人對她品頭論足,說什麼一點都不親和,眼睛長在頭頂上,不過一個替身,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連溫婉都那麼接地氣地懂得自黑,她卻仍然自視清高。

她覺得不能這麼下去,明知道這種輕微社交恐懼症是一種病,不肯主動的自己一點都不可愛,不如趁機改掉這個毛病,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剛好第二天有一場特別重要的戲,裴禪和工作起來六親不認,一條不過再來一條,直到滿意為止,也不知道是真的敬業,還是對她“打擊報複”。梁小青穿著厚重的古裝服飾,從額角滑落的汗水隨時都有可能把妝弄花,她就這樣在大太陽底下一遍遍吊威亞跳舞,直到暈倒在地。

所幸並不嚴重,她暈眩之後,立刻被從四麵八方圍上來的人扶了起來。四五秒後,眼前的一片漆黑慢慢有了光亮,在短短的幾秒鍾裏,有人往她的嘴裏送水,有人喂她吃糖。等她有了意識後,發現手裏還緊緊攥著一塊糖紙。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神魂顛倒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麼糖?真好吃。”

全場鴉雀無聲。

這麼高冷的人怎麼一開口顯得有點二呢……

因禍得福,此後再也沒人說她高冷了,二貨本質也日益暴露,和之前給人留下的印象大相徑庭,不禁讓人懷念起那個冷豔的冰山美人,真是一去不複返了。

七夕前夕,梁小青洗過澡窩在房間用免費Wi-Fi看電影,等廣告的時候用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手指不停滑動屏幕,逐一瀏覽過去,直到看到一個驚人的新聞標題——《盲目用藥,致使八歲孫子毒發身亡》。

藥堂用藥致死事件終於真相大白,梁小青有些不敢相信,原來真相竟如此荒誕。

她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許斯年打電話,卻是宿宿接的。

聽到小丫頭的聲音,她就想撂下電話,卻聽對方說:“你好。”

你好?

難道他的手機上沒存她的號碼?

她心生失落,卻也僥幸沒有被宿宿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撞個正著。

真是的,談個戀愛跟地下黨似的。

她捏住鼻子,故意掐著嗓音說話:“你好,我找許大夫。”

“他不在。”

“不在?”

“他沒帶手機。”宿宿解釋,生怕對方是患者,耽誤哥哥的正經事,連忙報上泉香堂的座機號碼,“你往這個號上打試試。”

許斯年正帶人在泉香堂大掃除,這裏已經因前段時間的輿論關門很久了,好不容易真相大白,抓緊重新清理準備營業。

當然,急不可待的另一部分原因是,他想和青青擁有一個相對自由的空間,有爸媽和宿宿盯著,他接一個電話都好像十惡不赦。好在聰敏如他,沒有把青青的號碼存進電話簿,有關她的瑣事,他都能倒背如流,何況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