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東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騎車來到一處工地。這裏是縣城新建電影院的施工現場,更多的人正在澆鑄地梁。房建喜手拿卷尺,站在一旁看幾名木工為已綁好鋼筋即將澆鑄混凝土的兩根柱子支模;聽到曹向東的喊聲,走了過來。他是農機站站長的兒子,出了校門,正趕上公社成立建築隊,就進來當了工人。
‘哎呀,曹隊長,進城有何貴幹?’
‘你師傅呢?’
‘我師傅回家了!’
‘你小子少給我耍滑頭。’
倆人走到一起,曹向東掏出還有少半盒的哈爾濱煙,自已先抽出一支,把煙盒遞給房建喜,
‘都給你了!’
“這幾根呀?不要。’
房建喜抽出一支煙,又把煙盒還了回去;拿出自己精製的磕頭打火機,先為曹向東點著煙。
‘嫌少?在油庫我都沒舍得拿出來。’
‘行了吧!那裏嚴禁煙火,不讓抽煙。’
‘不是在屋裏嗎?我尋思給人家點根煙,結果挨頓吃兒。’
‘哈哈,誰敢吃兒我們曹隊長,說說,我找他去!’
‘算了吧,吃兒一句能咋樣,誰讓咱是老農民。’
曹向東揣回煙,說:‘剛才老會計沒舍得給我抽。’
‘老會計隻抽自已的旱煙,不抽這玩意兒,你當我不知道。說吧,找我師傅啥事?’
‘好事,不能告訴你。’
倆人說著話,房建喜領曹向東去找鮑國平。建築隊新添了攪拌機,不用人工和水泥了。鮑國平在攪拌機的棚子下,監督工人按比例摻兌石料砂子水泥及用水量,澆鑄地梁和柱子是整個建築的關健部位,混凝土的質量馬虎不得。他一臉泥點,渾身灰土,在攪拌機的燥聲中,聽到房建喜的叫聲,抬頭看見曹向東。
鮑國平心裏疑惑,不知曹隊長有何事跑來工地;他熱情地把曹向東讓進工棚,在一張地桌上他拿起一個塑料殼的保溫瓶,為曹向東倒碗水;另一碗裏己涼的水,被他幾口喝下,隨即又倒上。
‘我這毛病,多熱的天也喝開水。工地還為我買了暖壺。’見曹向東打量四下透風的工棚,他接著又說:‘這已不錯了,這屋隻有喜子和我住。’
曹向東坐到板鋪上。
‘老鮑,好長時間沒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