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殺雞儆猴(3 / 3)

過一會,男子轉回,對女子說:“前麵有一個地方平坦,有些幹草,到那裏去吧”。女子點點頭,男子扶起女子來到洞穴深處。

果然有一小塊平地,地上鋪著幹草,似乎有人曾經來過,男子籠了一些點著火,洞穴內暖了點,女子的傷口已簡單的包紮好,止住血,但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一樣。

男子取出背後的幹糧和水壺,遞給那女子,女子推讓著不過,接過水壺放在嘴邊潤了潤幹裂的唇,男子脫下衣服,給女子披上,自己四處看了看。

山洞內不知道從哪裏吹進來一股冷風,使洞內有了一絲新鮮空氣。

男子用手指敲了敲堵在洞口的雪塊,由於北地常年高寒,高山上的雪一點點堆積成雪和水融合在一起,非常堅硬。

男子取下腰間佩劍,在冰雪塊上剜著,隻留下幾道劃痕。

隨後幾天,男子晝夜不停地挖著堵住洞口的冰雪。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開始還能記得用手指掐算著日子,慢慢的、時間久了黑暗的洞穴裏沒有了時間概念,也不知過了多少天,男子的挖掘工作進度很慢,看來出去很無望。

由於洞內條件惡劣,女子的傷口慢慢滲出膿水,臉也更加慘白,不時疼得額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細碎的汗珠。

又過了兩天,女子渾身發冷,發起了高燒,男子心內著急,又別無它法。

慢慢的滲出的膿水變成黑黑的帶著暗紅,男子覺得不好,中了毒箭。女子疼的緊閉雙眼,渾身打顫。

男子無法,咬咬牙,從腰間抽出短刀,寒光一閃,女子睜開眼睛,默默地點點頭,從帶血的衣袖裏慢慢地抽出嫩白如藕的臂膀。

男子把短刀放在火堆上烤了烤,待刀刃變紅,走過來。

此時女子已吃力地把一方絲帕咬在嘴裏,男子一手拿刀,一手握緊女子受傷的手臂,一咬牙,刀落下去,女子身體劇烈抖動,豆粒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了下來,銀牙咬碎,人疼的昏了過去。

許久才悠悠醒來,傷口上的腐肉已經剜掉,手臂已包紮好,是用男子的中衣扯下來的一條布纏裹,男子緊緊摟著她,疼惜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拿著水壺一點點往她嘴裏喂著水,這也是僅有的一點水。

隨後的日子,男子又開始無望的挖掘工作。

挖掘工作停下來的時候,男子坐下來兩個人對望著,默默無言。此時說什麼已經都多餘了,他們的幹糧已經快吃完了。

到最後男子已停止了挖掘工作,因為一動彈很消耗體力,男子把省下來的食物讓給女子吃,自己隻喝點洞內的雪水。

慢慢的有些體力不支,尤其是那女子還受著傷,最後,兩個人連動彈的力氣也沒有了。

最後進入昏迷狀態,二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頭腦有些錯亂,神誌不清,處在幻覺中,臉上似有幸福狀。

就在他們生命的最後時刻,突然轟隆隆幾聲巨響,眼前一片光亮,把他們從昏迷中叫醒。

他們艱難地爬到光亮的地方,眼前一片刺眼的陽光,二人忙捂起眼睛,此時外麵的世界已冰雪消融,他們在洞穴裏足足呆了一個多月。

他們勉強支撐著爬下山,直到天黑,敲開了離山最近的一戶人家的門。

一對老夫婦看見二人如此模樣有些錯愕,隨即善良的老婦人做了些熱騰騰的粥飯,他們飽飽吃了一頓,這是她們平生吃的最香甜的飯菜。

在茅草屋的土炕上暖暖的睡了一覺,天亮後,女子換上老婦人青年時代衣裙,女子傷口已經慢慢的愈合,男子換上老夫一套幹淨的算是他最好的衣衫。

恢複本來麵目的二人原來是一對少年男女。

二人走出茅草屋,山下已是初春時節,天高雲淡,二人相視一笑,陽光下少年男女宛若一對璧人。

少女如高山上的雪蓮純潔美麗,少男如陽光般俊朗。

夢境中的人是已位正中宮的皇後穆綰卿和此次征討匈奴的,鎮守邊關的年輕副帥葛剛。

美麗的畫麵突變,綰卿夢境中一張臉在眼前晃動,麵目猙獰,一點點逼近,恍惚是蕭毅冰冷的麵孔,瞪視著自己。

忽地,出了一身冷汗,綰卿從夢中醒來。

一夜輾轉,天邊已露晨曦。頭有些發沉,勉強支起身,乳母李嬤嬤進來。

“小姐,身子不舒服就躺著吧”李嬤嬤心疼地邊說邊扶住綰卿坐起來。手習慣性地在額頭上摸了摸。又試了試後脖頸。

“啊呀,這身上像滾碳,燙的嚇人,奴才傳禦醫吧”。說著朝門外喊人傳太醫院禦醫。

服了一劑藥,綰卿沉沉睡去。

恍惚聽有人低語,綰卿緩緩睜開眼睛,頭腦清醒了許多,想王太醫的藥起了作用,看雁翎俯身在床前。

見貴妃祥氏也在旁,綰卿眼前一亮,祥氏身穿月白鍛夾襖,湖藍色長裙,儀態萬方。

“臣妾聽說皇後娘娘貴體欠安,放心不下過來瞧瞧”。祥氏看綰卿醒了,帶著一臉關切也湊到跟前,柔聲說道。

“著了點風寒,沒什麼大礙,讓妹妹惦記了”,綰卿打起精神。

“我那有祛風散寒的藥丸,回頭我讓人拿來幾丸,用溫黃酒送下去,很管用的”

“謝謝妹妹了,讓妹妹費心了。”綰卿感激地看著祥貴妃,祥氏雖然比綰卿年長,但綰卿身為皇後,按宮規**嬪妃無論長幼,綰卿皆稱其為妹妹。

“臣妾就不打擾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臣妾。”說罷,祥貴妃跪安了。

一刻鍾,祥貴妃貼身宮女燕芸送來用錦盒裝著的幾丸藥。交給雁翎。

過一會屋內無人,李嬤嬤低聲問:“小姐,這藥怎麼辦。”

“扔掉兩丸,其餘的收起來,小心別讓人看到。”

“小姐說得對,這深宮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這祥貴妃看著很良善。”

“但願如此”。

青枚進殿來,手裏端著琥珀托盤,裏麵用銀碗盛著絳紫色的紅棗冰糖薑參湯。

李嬤嬤端給綰卿。綰卿一口氣喝下去。

李嬤嬤心疼看著綰卿病中日漸消瘦的臉,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做女人就得認命,你這個樣子,既苦了自己,又對親人有什麼幫助呢,還不如設法保全親人平安,也不枉此生所作的犧牲”。

綰卿半晌抬起模糊的淚眼,哽咽著說:“媽媽,我心裏苦啊”,一頭撲到李嬤嬤懷裏抽泣著,李嬤嬤輕輕拍著她的背,一如當年,嘴裏自言自語著說:“會好的,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