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輕手輕腳的走到韓霜天麵前。
“你見過韓霜天喝酒嗎?”張月晨看著韓霜天麵前茶幾上放著的十幾個不同的酒瓶,有紅酒的,有啤酒的,也有白酒的。
“從沒見過他喝酒,更沒見過誰能把酒這麼攙著喝。”
就在兩個女孩沉默的時候韓霜天突然睜開眼睛,裏麵的眼白已經是深紅色的一片。
“你們還有酒嗎?”氣味怪異的酒氣從韓霜天的口中傳出來。
“你怎麼不把自己喝死!我家現在隻有漱口水,你要不要!”陳箏厲聲。
“我問你有沒有酒?”韓霜天口中帶著男人酒後特有的霸道口氣。
“有,我這就給你拿去。”
張月晨守著喝醉後搖頭晃腦的韓霜天看著陳箏從廚房端著一碗涼水走出來。
“嘩”陳箏把水潑到韓霜天頭上時臉上沒有一絲的猶豫。
韓霜天沒有清醒而是像重度醉酒的人沉沉的睡去,水帶著這個世界的寒意順著脖子流進韓霜天胸膛。
“你這是幹什麼呀!你這樣對他會讓他生病的!”張月晨跑去關窗戶,口氣中也滿是怒火。
“韓霜天,你要死就給我滾到一個我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死去,別在這裏演給我看,想讓我同情你?還是想讓我鄙視你!”陳箏伸出手揪住韓霜天的頭發,另一隻手揚起來要去打他的臉。張月晨跑過來抓住那隻揚起的手但還是被陳箏掙脫。
就在陳箏要打到韓霜天的時候那隻手被韓霜天狠狠地抓住。
“陳箏,你每次喝醉的時候我可沒這麼對過你。”韓霜天睜開紅黑相間的眼睛。
“韓霜天我告訴你,你要是來這裏擺這死相給我看你還不如直接去死!”
“陳箏!你到底想幹什麼!”張月晨拉扯著陳箏。
“張月晨,你別傻了,我們麵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韓霜天,韓霜天從來不喝酒,他說過買醉這種行為可笑至極,可是你看看現在我們麵前的這個人。看來韓霜天真的在醫療事故中死去了。”
韓霜天冷笑,站起身,就在他走出第三步的時候,他俯下來吐出來一地的液體然後突然他像是斷線的木偶整個人倒了下去,頭撞在地板上發出嚇人的響聲。
張月晨和陳箏捂住嘴忍住驚叫,在短暫的慌神之後兩個女孩七手八腳的把韓霜天拖進了房間,拉到了床上。
衛生間裏張月晨一個人插上洗衣機的電源往裏麵“嘩嘩”的注水,不經意之間她臉上的淚水滴到手背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你在哭什麼?”張月晨通過水池前的鏡子看到站在身後的陳箏,張月晨清楚地看到陳箏眼角哭花的淡妝。
洗衣機裏的水放得差不多後張月晨把從韓霜天身上脫下來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放進洗衣機,慢手慢腳的樣子就像是在特意表演給陳箏看一樣。
陳箏像個男人一樣舔了一下自己的後牙,然後皺著眉頭看著張月晨無視她的背影。
“我在問你,張月晨,你在哭什麼?”
張月晨用手背擦掉下頜上的眼淚。
“你想知道我在哭什麼?好呀,你看看這個,這是我在韓霜天的風衣口袋裏找到的。”張月晨把一張已經磨舊了的折疊好的A4紙塞到陳箏手上,然後在摁動洗衣機的開關後離開了。
洗衣機響著噪聲工作,攪拌衣服所發出的水聲“嘩啦嘩啦”的像是傾訴。
陳箏咬咬牙打開了紙。
。
迎麵襲來的兩個字讓陳箏不禁心寒。
陳箏強忍住右手的顫抖讀完了A4紙上的每一個字,連任何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落下。
陳箏把紙重新折好揣進自己的褲兜。
陳箏推開張月晨的房門,看到張月晨麵對著窗戶坐在床上,她散開了馬尾讓頭發披在肩膀上,然後斜照進房間的月光灑在張月晨的身上和臉上。
“你是不是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在韓霜天身上,所以才哭的。”
“對嗎?”陳箏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溫柔但更多的是心痛。
屬於兩個人的心痛。
陳箏看著張月晨從床上站起來,背著月光的張月晨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她走到陳箏麵前兩隻象牙一樣的手臂穿過陳箏的腋下然後合攏在背後。陳箏能感到張月晨把自己的下頜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是慢慢氤氳開的濕潤感。
“謝謝你陳箏,謝謝你沒有說我的眼淚是因為韓霜天把一切都給了你卻沒有提到我一個字,我從來沒想過要在韓霜天身上得到什麼,除了他的承諾。但是現在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傻,為什麼要對他這麼癡情,我僅僅為了一個承諾就付出了我自己的愛情,然後那個承諾的主人卻即將發生不幸,而他留下的最後一張紙上卻沒有關於我的半個字。”
陳箏把住張月晨的肩膀讓她離開自己的肩膀然後正視自己的眼睛,陳箏麵前是一張哭得無比淩亂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