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人在等我。”房門也沒有鎖,楊不離輕鬆的進入了別墅。沿著樓梯上了二樓,他腳上的板鞋在地板上留下輕微的響聲,但還達不到受人察覺的程度。他走了沒幾步就找到了自己要去的房間,房間裏的燈光順著門四周的縫隙泄出來,女人的說話聲從門縫中傳出來。
楊不離轉動門把手推開門,裏麵暖黃色的光柔和的灑在他的身上,他本來沒有表情的臉在門打開的那個瞬間被困惑籠罩,微閉著的眼中是驚訝和戒備。
這個房間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廳,一張頗具英倫氣息的方桌擺在房間的中央,站在門口的楊不離甚至能看到方桌四腳上雕刻的獅爪圖案。坐在方桌邊上的霍娜正朝楊不離這邊望過來,她對麵的椅子被拉到窗台很高的窗戶邊,霍可就坐在那上麵,她同樣是往楊不離的位置看過來從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驚訝。可是最讓楊不離困惑的不是這兩個早就步入中年的女人而是坐在沙發上端著煙灰缸抽煙的男人,這個男人楊不離兩三天前剛剛見過。
“其實你不用這樣守時的,說好了三天其實你要是多用幾天也是沒有關係的。”王隊長把煙灰彈掉,笑著看著楊不離。
“你是來殺我的?”霍可問楊不離,但是她說這兩句話好像傷了元氣一樣,最後一個字音剛剛落下自己就不停地咳嗽,咳了好一會之後她才又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努力地想平靜下來讓自己臉上的紅色退下去。
沒等楊不離說話王隊長就對楊不離說“現在用不到了。”王隊長很享受的把煙圈吐出來接著說“她今天剛剛查出來自己患上了肺癌晚期,自己剩下的時間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這個月結束。今天她找我們兩個來隻不過是想交代一下自己的後事,她剛剛表態讓李弑繼承霍家的一切,包括對黑夜的支配權。”
楊不離沒有寬慰的表情,他的眉頭深深地擰在一起,右手因為憤怒止不住的抖動。
“你怎麼了?”霍娜站起來走到楊不離的身邊。
“這就是命運嗎?真的是把我狠狠地玩弄了一把!”楊不離在自己的麵前攤開手掌,停止不了的顫抖讓他自己也感到可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楊不離的雙手漸漸沒有了半點血色。
“哼,”霍可冷笑“現在發現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隻不過是給你的雙手染上鮮血而已,殺了人的你要麵對法律的製裁然後失去一切。”說完霍可又開始咳嗽。
王隊長從沙發上走過來,他捏了楊不離的肩膀一下,力量雄厚卻也能感受到從手掌中傳來的溫暖。
“沒關係的,我們會幫你的,現在我們要和他談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是該離開的時候。”王隊長朝霍娜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推著楊不離朝門外走去。
“等等。”霍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走到了方桌前。但是她的這句話沒有被麵前的三個人回應,他們還是自顧自的走著,與霍可的距離越來越遠。
當楊不離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時他去看身邊的王隊長,這時的王隊長已經轉身向霍可衝了過去。
“嘭”槍聲因為回音而變得震耳欲聾。
王隊長倒在霍可麵前,深紅色的血從他的大腿上潺潺的流出來很快就形成了一片血泊。霍可站在桌子邊,手上握著一把小口徑的手槍,此時的她還是在咳嗽。
“你想幹什麼?”霍娜問霍可。
“姐姐,你知道嗎,爸爸一直都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不管我怎麼努力在他老人家心裏我也是比不上你,仿佛隻有你是他的女兒而我隻是他再婚妻子生出來的一個便宜貨一樣。我想,既然爸爸認為你這麼好那我幹脆幫他把你送到他身邊去好了,沒準他會因為這件事而感謝我的。至於我嘛,你們不用擔心,反正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會重聚的,那個時候我還真希望見見你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從霍可的聲音中聽出來她在極力的忍住咳嗽,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她的臉憋得通紅。
楊不離沒有等霍可把話說完就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霍可沒有機會反應隻能本能的扣動扳機,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楊不離推開霍可握槍的手使得槍口離開了站在原地的霍娜。霍可不甘心想要重新射擊,但是她已經沒有機會,楊不離從懷裏掏出匕首從霍可的頸根插進她的脖子。
霍可像是斷線的木偶一樣向後倒下。
“嘭。”從霍可手中滑落的手槍掉在地上的瞬間走火,射出的子彈打到霍娜的肩膀上。
“我沒事,你快看看他怎麼樣。”霍可沒有叫一聲,而是用左手捂住傷口然後用右手止住楊不離讓他去看王隊長的傷勢。
“我也沒事,就是血流得多一點。”王隊長脫下身上的襯衫用皮帶綁在傷口上。
楊不離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仰起頭長出了一口氣。
“本來我的劇本上不是這麼寫的,看來還真是。”楊不離的樣子有一點無奈又有一點落寞。他的手機響了,雖然隻是沒有鈴聲的震動,但震動的聲音還是在這個房間裏清晰可聞。楊不離沒有去看受傷的兩個人直接接起了電話。
“楊不離,我給你二十分鍾出現在我的麵前,不然我就給你好看!”蒲瑤瑤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響亮,使得在場的活著的人都聽見她對楊不離下的命令。
“王隊長,看來我隻能再找一個時間去找你自首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回去找你的。現在我還不想讓我的女人知道我要在監獄裏過下半生,但起碼再給我幾天去陪陪她。”
王隊長放下正在撥通的電話看看地上的楊不離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