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嵐走到紅衣男子的跟前,恭敬地道了聲謝,盡管這毫無分量的謝謝不足以跟他救了大家相提並論,甚至還差了十萬八千裏,但她還是要說,這是她的原則。
“夫人您言重了,其實小生也並沒有做什麼。”紅衣男子在冰嵐恭敬地鞠了個躬後,趕忙把她扶起,這樣的大禮他可受不了。
“大恩不忘,以後要是有需要奴家的地方盡管開口。”說著冰嵐取出一塊別在腰間印有“傅府”二字的玉佩,塞進了紅衣男子的手中,在接觸到男子的手那刻,冰嵐愣了愣,隨即又恢複了常態。
紅衣男子見狀,忙推脫道:“大恩不言謝,如今夫人已經給小生道了謝,這就不必了。”說著便把玉佩推回給冰嵐,見冰嵐沒有要接回的意思,紅衣男子繼續說道:“如果夫人不介意,小生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公子盡管說。”冰嵐忙說道。
“那夫人要把玉佩先收回去。”紅衣男子連忙把玉佩遞到冰嵐的眼前。
冰嵐見狀,想了想,還是依了男子的想法,把玉佩拽回懷中,既然男子都有求於自己,那也算是回報的一種吧。
“夫人能否領小弟去一趟甄府?因為初來貴地,對這裏的一切都不了解。”紅衣男子看見冰嵐把玉佩收回囊中,才道出自己的請求。
“甄府?”冰嵐愣了愣,隨即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盡管有些不解。
“有勞夫人了。”紅衣男子恭敬鞠了個躬。
“公子可否稍等片刻,奴家如今要先去一趟醫師府。”說完便看了看在一旁,一臉憂心地看著他的爺爺。
紅衣男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頜首表示讚同。
此時,男孩也走上前來,稍稍向男子鞠了個躬,對於男子的救命之恩,豈是一個鞠躬就能道明的,但他知道男子並不需要他的報答,如果自己還是執意纏繞這個問題,那不識大體的人可是他了,不但報恩不成,反倒糟蹋了恩人的一股熱心腸。
男子頗有喜色的看著男孩,頓時加了幾分好感,他本以為男孩會上前對他道盡謝言,不料男孩卻隻是給了他一個恭敬感謝的眼神,隨後隻對他還了個恭,不卑不亢,誠心的感謝盡顯,卻又不覺過多的謙卑。
男子抿了抿嘴,黝黑的臉上明顯掛上了些笑意,這男孩如果日後加以培訓,絕對能成大氣候。
見男孩如此識大體,男子亦寬心了許多,擺擺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男孩略略點了點頭,然後再把目光投向冰嵐。
冰嵐會意,轉身看向小桃,示意她跟自己同行,帶路。
雖然她是知道有這麼一名醫師,但從未出過府門的她根本就不知哪個方向,唯有靠小桃了。
小桃打從一開始便知道冰嵐的想法,當下便走上前來,到冰嵐的左側,看似陪同她前行,實則是在為她指路。
一行人走過幾條街,轉過幾個巷,一路上都遭到行人投來奇異的目光,但大多都是投向紅衣男子的,他那一襲紅衣,在這擁擠平凡的街道上行走,自然惹來不少目光,加之他那身黝黑的皮膚與豔紅的衣服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此,世界上能盡收目光的除了極美的就是極矛盾的。
按這樣的說法,紅衣男子惹來眾人的眼光也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惹來各方的目光,但他們一行人都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絲毫沒有收到影響。
醫師府終於在街道的最後一個拐角處出現,高高的牌匾上凸出兩個被漆上金粉的大字,看那剛勁略帶怪異的字跡就知書寫此字之人對書法上的追求,繼承卻不模仿,認同卻不盡信,在以往的書法上加上自己的理解,寫出與眾不同的字,雖然看上去頗有些怪異,乍看之下也稍顯它的醜態,但卻能吸引人的眼球,而且越看越覺得那字不一般,如此耐看的字冰嵐還是第一回看到,不禁看出了神。
在她身邊的紅衣男子見她如此如神,也抬頭看向牌匾,“燕府”,這二字確實有些怪異,他對書法沒半點興趣,隻看一眼便擰開頭去,當他再次看向冰嵐時,她已經回過神,不再注視那牌匾了,而是走上前去,對守門的家丁道明來意。
隻見那兩名家丁迅速掃過他們一群人,隨後臉上表現得極其不悅。
他們這些當守門家丁的,少則也在府中呆了五六年,也是主子們看重的人了,自然是比些斟茶遞水,負責報信的奴才強多了,因此那顆高傲的心也比他們強,再加上來人都要經過他們這個關卡,自然就又把自己的身價抬高了。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懂得了小瞧人,也懂得了如何分辨人。
就說冰嵐這一群人吧,除了紅衣男子還有點富貴像,其餘的都難登大雅之堂,一副窮鬼的命,不要說賞錢了,就連能否付得起湯藥費都成問題,這樣的人他們一般都不會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