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回過神來才驚覺,用絲帶把官兵頭子捆住的人,竟是一名男子,他一身紅衣,黑長的秀發高高束在後腦上,用一支玉釵隨意地挽著,暗淡的膚色配以鮮豔的紅衣,先是讓人產生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繼而生厭。
這男子也頗有些奇特,尖細的臉頰上有雙水靈的大圓眼,粗細恰到好處的彎眉,高挺細巧的鼻加以暗紅小巧的薄唇,乍看之下,這名男子已是成年,但卻沒有男子的偉岸,肩膀有若女子般嬌小,從後方看去,婷婷玉立,儼然像是個女孩娃般,要不是他那身黝黑的膚色,隻要他不說自己的性別,沒人能把他跟男人聯想到一塊去。
冰嵐看著眼前瘦小的背影,一時間還回不過神來,隻得愣愣地站著。
“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傷害我們的爺!”一群官兵又再度湧上,把他們幾人圍了個半圈。
“爺?”紅衣男子哼笑了聲,不屑地瞧了官兵頭子一眼,然後移開,同樣不屑地掃視了那群圍著半圈的官兵,嗤之以鼻道:“說出這樣的話你們也不臉紅,看來臉皮厚得已是無人能及了。”
專橫霸道慣了的官兵,哪抵受得了如此的欺負,當下就發了飆,手中的棍棒被握得吱吱響。
“好囂張的口氣!我看你呆會還有沒有這樣的氣勢!”其中一個領頭的官兵道,隻見他脖子上的青筋都顯現出來,說話的口氣更是粗壯得嚇人。
紅衣男子似乎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去,隻是看著男孩道:“男孩兒,你還能走不?”聲音聽起來甚是悅耳,他這一聲問話,徹底無視了這裏的官兵,明確地把這一消息轉告了給他們。
之前的出言辱罵,加上如今十足的無視,讓這群受慣了他人畏懼眼光的官兵哪能安然接受,隨即,個個的臉都黑了下來,那股怒火讓原本還在遠處觀望的百姓都忍不住要逃,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牽扯進去。
那個半圈正往他們慢慢地靠近,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把那個紅小子當場斃命。
“我還能動。”在緊張的對峙中,男孩一聲不緊不慢的回答似乎讓當場的氣氛有些緩和,維持了一瞬間。
但一瞬間的緩和,招惹回來的卻是不盡的緊迫,那群咬牙切齒的官兵已變得暴躁如雷。
讓眼前紅衣小子無視也就算了,那是因為他還不了解他們的實力,但已經被他們打趴下了的男孩,他還是一副依然如故的樣子,本以為那一連串的攻擊能讓他的傲慢打下來,但結果卻是讓他更囂張,這樣的結果哪能讓這群心頭高的官兵接受,此刻的他們已經紅了眼,忘記了他們不能隨便殺人的準則,慢慢走向那班高傲的人。
盡管官兵們正殺氣騰騰地往他們靠近,可男孩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無顧後方投來的凶狠目光,拖著受傷了的身體往紅衣男子那方走去。
領頭的官兵再也忍受不住,舉起手中的木棍,怒紅著臉衝向男孩,冒著寒光的眼覬覦著男孩的後腦,想給他致命一擊。
紅衣男子早就料想到,還沒等他的木棍落下,抬起空出來的手,把腰間的紅綢帶一扔,綢帶便如脫了韁的野馬,蜿蜒盤旋地飛往領頭的官兵,直直地襲向他的胸膛
頓時,領頭的官兵隻覺胸口處一陣慌悶,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痛楚,從心髒傳來一股揪心的痛,除此之外,不可言俞的胸悶也讓他難受得慌,他把嘴張得大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吸氣,一股不好的預感襲向了他腦海,隨著預感的出現,他整個身軀便覺輕盈了起來,原本還穩穩當當貼著地麵的雙腳已失去了支撐,隨著他這一飛出,帶連了他身後的幾個官兵也隨他一同被拋飛了一丈之遙。
隨著一聲重重的著地聲響起,在場的人驚駭的表情開始出現,就連因背對著官兵沒有看清實情的男孩也為之一震,雖然他沒有目睹後方的情況,但在紅綢帶經過時,他明顯感到了那股可怕的勁:急速,精準,狠,雖然不是攻擊他,可他還是因此感到恐懼。
或許感受得最真的人並不是親眼目睹領頭的官兵遭受攻擊那刻的人,而是那背對著官兵,卻看著紅綢帶越過自己的男孩。
此刻,他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紅衣男子,似乎想把他看個透徹,忽然,他猛地一驚,用錯愕的眼神看著穿紅衣的人,他像是看出了什麼。
“知趣的話就給我滾!”紅衣男子把視線移向被他捆著頸項的官兵頭子,隻見他的臉因脖子受捆而變得格外的紅,加之他憤怒的情緒,整張臉都黑紅起來,青筋暴露在外,顯得更猙獰了。
隨著紅衣男子那喝聲,手也鬆開了,他手一放,一推,官兵頭子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其餘官兵見狀,忙上前把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