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東新小心翼翼、像老鼠一樣溜上五樓。他聚精會神,努力捕捉每一處聲響,然後悄悄走過去,察看究竟。從五樓到四樓,除了發現幾個睡覺的男女外,並無莫纖影子。來到三樓,潘東新發現有一扇門邊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很長時間都沒有移動一下;如果打開這扇門,勢必驚動這個女孩。如果把這女孩打昏,又怕她發出驚叫。潘東新抓抓頭皮,忽然心裏一動,計上心來:讓這個女孩上廁所去,問題不就解決了?於是,潘東新將化羽逸天內功心法調動真氣,從指尖逼出,對準女孩的膀胱,暗暗地柔柔奪增加內力。不一會兒,那女孩卟地打了一個屁。隨著屁聲,臭氣撲鼻而來,潘東新不禁連忙捂著了鼻子。隻顧發功,沒有考慮到自己身處下風口,把女孩弄出屁來,反而臭了自己!也不知這女孩吃了些什麼,這個屁比死魚還臭。潘東新忍住呼吸,心裏想,這女孩漂亮仿若天仙,怎麼打個屁卻如此臭不可聞!如果她的屁像她人一樣讓人賞心悅目就好了。
好不容易,女孩的屁臭散發開去。潘東新心懷不滿,又追加了三成內力。這一下,女孩似乎尿急,身子扭了幾下,朝兩邊瞧瞧,沒有發現什麼人監視她,便急急忙忙往衛生間跑去。
潘東新像鬼魅一樣,閃身到了了門邊,用手輕輕擰了幾下門鎖,慢慢推開門,進去,又把門輕輕關上。
潘東新不知道,他進來的房間,正是天怒的辦公室。他隻是掃了寬大的辦公桌和電腦一眼,然後,走向辦公室的側門。那門虛掩著,潘東新手一挨著門,門便打開。潘東新借著明亮的燈光一看,屋裏擺著古色古香的桌椅茶具,牆上掛著中國字畫,大有書香氣息。潘東新正暗自打量,忽然,從巨大的屏風後麵,傳出驚惶的尖叫聲。潘東新大吃一驚,閃身撲進屏風後邊,卻見一扇月亮門,掛著絲質的門簾。
啊!一聲尖叫,又從門簾裏飛出!
這一下,潘東新心裏突突亂跳起來,那聲音,有點像莫纖的聲音!難道莫纖在這裏?!
潘東新心裏一急,忘記了隱身功法,現出了原形。他像箭一樣,射擊向發出尖叫的房間。
眼前光線突然幽暗。山石聳立,草木葳蕤,隻聽鳥語聲聲,流水潺潺。潘東新大惑,覺得詭異古怪。在鋪著碎石的小徑上走了幾步,忽聽又是一聲尖叫。
突如其來的尖叫,讓潘東新大駭不已。渾身一激靈,向尖叫聲處撲去。
隻見淺淺水池裏,一個白晃晃鐵臀蹶得老高老高,這個蹶著臀的人,頭埋在兩條白皙的纖腿間,使勁拱動著。而在淺淺水池中仰著的一張充滿痛楚的麵龐,正是莫纖!
潘東新怒火中燒,抬起腳步,朝蹶著臀狠狠踢去!
嗵!哎呀!蹶著的臀飛到一邊,發出一聲慘叫。
潘東新急忙將莫纖從水池中扶起。一絲不掛的莫纖,渾身顫抖著,急急抓起被撕破的衣服,穿在身上。她遲疑地瞧著潘東新,兩行淚水,潸然而下。
“東新?”
“是我,莫纖妹妹!我是潘東新!”
“東新哥!”莫纖掩麵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會這樣?莫纖妹妹!”潘東新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恍然身在一場噩夢之中。一瞬間,他的眼裏充滿了淚水。
忽然,莫纖發出一聲尖叫:“小心!背後!”
潘東新眼見莫纖的慘景,心裏十分痛楚。忽聽莫纖尖叫示警,才想起被自己踢飛的那人。回過頭來,卻見一個赤身裸體的老人兩眼血紅,凶狠狠地撲來,揚手就是一掌,拍向潘東新的心膻。
潘東新心為莫纖而痛,沒有想到來人這一掌竟無聲無息,卻又威力駭人。心中化痛為怒,挾怒出掌,那功力自然非同尋常。
轟!兩掌相對,發出巨響。
潘東新隻覺一股神力如狼奔豕突,直向自己任督二脈。不覺血氣一滯,連連退了三步。心中大駭,凝視著對方,防備對方再次出招。就在這一眼凝視裏,潘東新認出了這個赤身裸體的老東西正是渡邊和舟!
渡邊和舟玩過不少女人,但像莫纖這樣神姿仙態的美麗女孩絕無僅有。隻不過,渡邊和舟有虐待女人的惡習,隻有在這種虐待中,聽著女人慘遭痛的尖叫聲,他的渴望才會越來越強烈,才會有一種無比的刺激和快感。剛才,他就是在狠狠咬嚼莫纖,享受一種快感。正欲火怒熾,要享受莫纖身體的時候,忽然被人踢著臀,飛出老遠,不覺怒氣衝冠。那裏顧得上穿衣服,隻想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不料登峰造極的一掌,卻被對方擋住,而且還震得心口如針刺一股,一股血腥味湧上喉頭,兩腿一顫,向後退了四步,才不至於倒下。心中大驚!這是那裏冒出來的武功高手,竟比自己還要略勝一籌?他兩眼血紅,盯著來人,這才想起是幾年前在上海有過交手的潘東新!幾年不見,潘東新功力進展如此迅速,叫人不可思議!
潘東新認出渡邊和舟,心中升起一股義憤。這個老東西,肯定是個極端仇華的日本人,他在中國支持和和策劃了極其殘忍的塗毒事件,不將他抓捕,哪裏能平心頭之恨?!雖猝然相遇,那一掌還不知他功力究竟有多高深。但心頭義憤激起,潘東新那裏有絲毫畏縮之意。他屏住呼吸,將化羽逸天功法與擒拿閃電手融化在一起,唰唰連出一十二招!招招不離渡邊和舟的要害。
渡邊和舟倉促迎戰,砰砰砰連拆了一十一招,拆到第十二招時,忽覺喉頭一麻,已被潘東新指風傷到,心中大駭,冷汗一下子流滿了背脊。他驚咦一聲,仰頭後撤,同時一手掄出一道光影,護住自己的要穴,而另一隻手,一伸一曲,將東密秘法引至掌心。捏了一個鬥字決,罵了一聲,猛然遙空劈向潘東新。
東密秘法是忍術的秘中之秘,它就是東密的修行。忍者通過東密秘法的修習,精神變得無比純粹和堅韌,體內的潛能將得到最大限度的開發。渡邊和舟宇航密修在日本已臻極品,曾挾技遊遍日本無數寺院,不曾遭遇對手。他自認為身體已與宇宙溝通達到天人和一的境界,天下罕有對手。東密主要學法有“九字秘印”:“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每一秘印都有無窮奧妙和威力。渡邊和舟此時捏一個鬥字真訣,意在一招破敵。
潘東新閃電般出手一十二招,稍稍占得一線先機。心中哪敢大意。此時一見渡邊和舟手法詭異,立即想起當年在浦江飯店吃的暗虧,料知渡邊和舟此招必是忍術中上乘功法,於是暗暗戒備。但是,潘東新畢竟年輕,身臨強敵,有了一拚高下之念;不是避其鋒銳,而是迎銳而上,想一試身手,測定自己功力。
刹那間,兩股真力在空中相逢,不聞隆隆撞擊的轟響,卻如大樹嘎嘎將傾,其聲音充滿了殘酷的較力;恰恰相反如冷兵器時代,兩軍對壘,刀槍相交,戰馬相拚。
潘東新初生牛犢不怕虎。出掌刹那,忽覺對方的內力排山倒海般湧來,禁不住暗暗叫好。他將渾身功力集於一掌,反遭巨力阻抗,大有棋逢對手的快感。潘東新源源不斷逼出內力,想以持久真力擊潰渡邊和舟。可是,不一會兒,他的臉紅了,脖子紅了,又堅持了一會兒,眼睛也紅了。潘東新隻覺得百骸如蟻爬行,胸口如壓泰山,憋得呼吸困難,心跳加劇。又咬牙堅持良久,便覺體內血脈賁張,大有一觸即暴之勢。這時潘東新才略有悔意。真不該逞一時之勇,鬥狠爭強。自己內力再弱分毫,不僅身遭重創,性命不保,完不成東方龍部長交待的任務,也會因些救不出莫纖,害了莫纖的性命。
渡邊和舟劈出鬥字訣,意在以東密至高功法毀滅對方。一見潘東新不退反擊,以卵擊石,心中大喜。可是,潘東新掌如幻影,力道卻是驚天動地,相遇之下,竟震得自己心脈鼓漲,幾欲破碎,不由大驚。好在這巨力過後,再無內力追增,才不至於使自己受傷。相峙良久,渡邊和舟忽覺潘東新內力漸弱,竟有後力不足之象,心中又是一陣大喜。如此再過一會兒,潘東新必為自己鬥字真訣所傷!
渡邊和舟正暗暗慶幸,忽覺潘東新內力猛然劇增,其中一股真力,竟象子彈飛出。洞穿鬥字功法,攻進自己心區!
卟!
渡邊和舟一口鮮血破口而出。
渡邊和舟沒有想到風雲突變,潘東新體內竟有一股奇力破陣而入,使自己至高功法突遭洞穿。內腑重創,哪有心戀戰?借助潘東新突發而至的內力,撞門而逃。
潘東新被渡邊和舟逼得幾欲潰敗之時,丹田忽如火燒,一股奇異的力量借助火勢,猛地竄出丹田,奔向掌心,唰地脫掌而出。卻見渡邊和舟再也支撐不住,吐血而逃。潘東新哪裏知道,在他體內迸發的竟是一種生命本能,是一種處於極度危險時迸發的一種本能。他比仍何功法都要神奇。
渡邊和舟逃去,壓力一輕,潘東新忽覺渾身發軟。這才知道剛才體能已透支極限。擊敗渡邊和舟,算是僥幸中之萬幸。他輕輕喘了幾口氣,運起化羽逸天功法,一邊消除體內疲勞,一邊走向含著淚水的莫纖。
莫纖雖然武功法術盡失,卻心靈神敏,對剛才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洞察秋毫。看見潘東新險險之中勝了渡邊和舟,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裏也為潘東新幾年來功力突飛猛進而高興。不過,她是經過了大驚大悲之人,眼角還掛著淚珠。她幽幽地瞧著潘東新,以她一貫的平靜口吻說:
“東新哥,你趕快走吧。這樓房周圍有不少高手暗暗護防。你剛才的拚殺一定驚動了他們,趕快走,不然就會陷入包圍。”
潘東新無所畏懼地一笑:“莫纖妹妹,我特意來救你的。你快告訴我,怎樣恢複你的功力。隻要你恢複了功力,我們聯手,他們人再多也不可怕。”
莫纖歎了口氣:“我失去功力半年了,曾不隻一次地試圖恢複功力,可就是不行。如果我知道恢複功力的辦法,還會過著這生不如死的日子?東新哥,你不要管我,快離開這裏。”
潘東新心裏這才焦急起來,莫纖功力已失,又不知如何恢複,在此處多耽擱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但潘東新表麵上還是若無其事,笑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丟下你不管啊。你是西霸給我搶來的媳婦兒,我丟下你,還配做你的老公嗎!來,我背你出去。”
莫纖這次沒有罵潘東新了。她在這一刹那,柔柔地注視了潘東新一眼;但很快,那一眼溫柔如白雲遠逝。她依然以平靜的口吻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快走,不走就來不及了。”
“快,爬在我背上。我背你出去。”潘東新走到莫纖身邊,蹲下來,急切地說。”聰聰在外邊等我們呢。”
聽說聰聰在外邊,莫纖猶豫了一下,爬在了潘東新的背上。莫纖知道聰聰在當刑警,聰聰在外邊,那一定就有刑警部隊在外邊。”你要快點,不然,聰聰他們就會被阻在外邊,不能接應你出去了。”
潘東新心裏自然知道情況危急,隻是沒有對莫纖細說而已。他等莫纖剛剛爬在背上,雙腳步一點,奔出了這個山水優美的魔窟,來到天怒的辦公室,不走門,而是抬起腳,踢開窗戶,飛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