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樓,飛身而下,如果是潘東新自己,那算不了什麼,但此時背負著莫纖,少說也有百來斤,縱有絕世駭俗的化羽逸天輕功,墜落在地,也不免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幾乎就在潘東新腳步聲響起的同時,兩條黑影疾射而至。圍著潘東新,就是一陣拳腳猛攻!
潘東新沒有想到腳剛著地就遭到一陣猛攻,又背著莫纖,隻能以一隻手拆封格擋。一時間手忙腳亂,連連後退。縱是後退得快,那胸膛還是著了一拳,不過正是向後撤步,那一拳不曾完全打實。潘東新疼得哼了一聲。這時候莫纖已經落在地上,無力地靠在牆上。潘東新騰出雙手,將化羽逸天內力發揮到極致,運起閃電手,一陣怒打。迫使圍攻的二人退了三尺,不能靠身。
就在這一瞬間,唰唰唰,周圍又竄來了無數黑影,將潘東新團團圍住。
“哈哈哈,潘東新,你這次跑不了啦!”
“小子,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跪地求饒,還有一條生路!”
潘東新從聲音中聽出是萬盅王和冷血無心。借著朦朧的燈光細瞧,果然是他們。而在他們的身後,站著十多個人,在萬盅王的身後,站著的就是剛才負傷而逃的渡邊和舟。
潘東新想,以自己的功力,萬盅王和冷血無心倒不掛在心上。可是,這個渡邊和舟,還有隨他而來的那十幾個人,卻是個不確定的因素。如果渡邊和舟還有什麼其他功夫,那可就叫人頭疼了。如果那十幾人中間還有渡邊和舟一樣的高手,自己就絕無勝機了。不過,出其不意突破包圍,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能放下莫纖不管嗎?不行。莫纖功力盡失,自己不管她,她就會再次落入虎口。
想到這裏,潘東新朝大門旁聰聰隱身的地方瞧了一眼。聰聰呢?千萬不要衝過來!憑聰聰的功力,不僅不能救出自己,還會自投羅網!
說曹操曹操就到。潘東新正在擔心聰聰,忽聽聰聰在門外大喊:
“老大!快逃啊!”
隨即,兩團火焰飛向黑黑的人群。
原來,聰聰功力有限,但他人很機智;自做了兩個拇指大小的燃燒彈帶在身上。他是想危急關頭當做法寶,嚇唬對手的。這自製的這一類法寶,還有幾樣,如催淚彈、磷光彈等等。此時,見潘東新被困,自己又無力救援,便扔出了兩個燃燒彈;以此擾亂人心,給潘東新創造突圍的機會。
聰聰這一招果然靈驗。他突如其來一聲怒喝,又扔出兩個燃燒彈,使渡邊和舟和身邊的十幾個人膽戰心驚,一陣混亂。
可是,潘東新沒有抓住這一閃即失的機會。他不想扔下莫纖突圍而去。
就在這一念之間,萬盅王、冷血無心和身後的渡邊和舟等人,已從驚慌中冷靜下來,嚴嚴防著潘東新,不給他一絲突圍的機會。
五六個黑影,發一聲喊,躲過燃燒彈,向聰聰撲去。
刹那間,響起一陣急促的拳腳之聲。潘東新乜著那六個人凶很詭異的招式,心裏一涼:壞了,聰聰以一對二尚有勝算,以一對六,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啊!”
果然,不到十個回合,聰聰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遭叫。
潘東新無望地皺了一下眉頭。
這時,身後的莫纖哀求地說:“東新哥,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潘東新咬咬牙,對莫纖說:“你雙手抓住我的肩膀,我想沿著牆壁突圍出去。你千萬不要鬆手!”
莫纖淚流滿麵:“東新哥,你,你還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潘東新見莫纖並不配合自己,又急又惱。他兩眼發紅,一彎腰,撈起莫纖,夾在胳肢,大喝一聲,向牆根一側的黑影發出一掌,狂奔過去。
牆側的黑影應掌而倒。潘東新在黑影倒地之時,已從黑影身上飛過。其實,潘東新奔跑速度,舉時無雙,他可以比子彈的速度還快。在眨眼之間,飛出幾百米,並非難事。可是,胳膊夾著莫纖,雖說莫纖不足百十斤,對潘東新施展輕功沒有多大影響,但對他的速度卻是致命的了。就在潘東新的速度稍稍一緩之際,萬盅王和冷血無心已追過來,對準潘東新的後背各施殺手——
萬盅王的殺手是放盅。手指一彈,一條小蟲發出瑩光,飛向潘東新的後腦勺。
冷血無心的殺手是一枚飛鏢。那飛鏢是一根魚的脊刺製成,上麵塗有巨毒,風血封喉。
潘東新向前飛奔,自然對身後情況不是十分清楚。他隻能憑感覺感應身後的異常險情。但莫纖是被夾著,她的眼睛對飛盅和飛鏢看得一清二楚。眼見飛盅和飛鏢已近潘東新要穴,不禁驚叫起來。
憑著警覺和感應,在莫纖驚叫的同時,潘東新側過身來,拍出一掌聲。那巨大的掌風,竟將飛來的盅與鏢震得改變方向,卟卟兩聲,鑽進牆中。
但,潘東新被迫出掌,不能奔逃。就在這一瞬間,萬中王和冷血無心已欺近身來。四隻手,四條腿,雨點般攻向潘東新。
潘東新不得已放下莫纖,出招對敵。他閃過一陣掌風腿影,雙手鬼魅一樣上下翻飛。掌掌如山呼海嘯,聲勢顯赫,又如虎出山,如狼噬羊,式式凶狠。
萬盅王與冷血無心仗著人多,而且身後有渡邊和舟壓陣,一時勇猛向前。可是,潘東新功力與日俱增,此時又是悉心應敵,十幾回合下來,萬盅王與冷血無心便手忙腳亂,而心裏想著渡邊和舟出手相助,不肯退去。
高手過招,豈容半點僥幸?萬盅王一時手緩,嗵!心窩已被潘東新閃電手抓了一下!
潘東新心裏惱著萬盅王的血盅,惟恐他退開再施毒盅,故手下對萬盅王不肯放過。想重創萬盅五,以免讓他的毒盅分心。自然,他這一抓,也用上了十成功力。
萬盅王胸口被抓,全身一麻,急縱身而退。這一縱是亡命而逃,用力自然不小,嗖,竟退了三丈多遠。當著眾人敗退,心裏羞慚,由羞而怒,由怒而毒。他便想從胸口的衣服口袋裏取出盅囊,放出所有毒盅,讓潘東新被萬盅噬咬身亡。
潘東新見一抓震退了萬盅王,心裏也稍稍輕鬆;強敵退去,冷血無心一人,已不在潘東新心上了。他不慌不忙,連連飛出兩腿——他這兩腿是效仿閃電手而出,在特訓班時,他就有意強化修煉。這兩腿踢出,竟是不見腿影;潘東新私下叫這招式為無影腿。
此時,無影腿出,冷血無心哪裏招架得住?縱然他反應奇快,第一腿便刮著了他的肚皮,第二腿已抵住胸窩。冷血無心渾身一涼,心想,這一腿踢中心窩,自己隻怕小命難保了。
與此同時,萬盅王伸手去摸索毒盅囊,一摸之下,竟胸無一物。萬盅王平時隨手一探,即可取出毒囊,此時卻不知毒囊去向何處,自然大吃一驚。他急忙低頭察看。這一看,萬盅王不禁魂飛魄散!胸前不僅沒有毒囊,而且胸骨也沒有了!隻見碗大一個血洞!紅紅的一顆心,垂在血洞外邊!萬盅王惶然大叫一聲,雙腿一軟,靡然倒地,兩眼還驚恐地向下瞧著……
潘東新那一閃電手,能深入岩石之中抓取藥草,萬盅王一血肉之軀,哪裏經得住潘東新實實在在的一抓?不過,潘東新從未用爪傷人,自然不知這一抓的厲害。
再說潘東新踢出無影腿,那後一踢正要踢中冷血無心的心窩;冷血無心正歎小命脈不保。忽然,一件黑色手帕呼地一聲,飛向潘東新的頭頂。
那一塊黑色手帕,與正掌手帕大小一般。可是他向潘東新咽喉飛來,那飛旋的帕邊,呼呼有聲,那旋出的黑影,竟如烏雲一般。
潘東新雙眼被黑影遮住了視線。又見手帕無比詭異地旋身自己的咽喉,其速之快,簡直匪夷所思。心中大震,急收回雙腿。身手帕拍出一掌!
一掌拍出,黑色手帕被阻在半空,可是,那一股勁力,卻源源不斷,潮水般奔湧而至。潘東新竟沒有時間收掌換招,隻得催加內力,逼住手帕,不讓手帕飛近身來。
原來這一手帕,卻是渡邊和舟擲出。渡邊和舟修飛忍術已臻上乘,所見萬物,都可以作為忍器。這一手帕,是他常年備於身上的忍器,已與自己心神合一,能隨心所欲。當他看見潘東新瞬間就要連敗兩大殺手時,心中不無震撼。想起自己剛才正要逍遙時,一時大意,被潘東新震傷,猶自不服。不過,他也深知眼騰騰這個英俊青年,並非銀樣蠟槍頭,而是身懷絕學的超一流高手,也不敢大意。於是,打了一個手勢,同時飛出手帕。他擲出的手帕,用了二字秘印,“兵”和“陣”。兵為攻,陣為守。可謂攻守兼備。而且,也使出了他修煉了近五十年的東秘法術。沒有想到,自己攻其不備,仍被潘東新掌力抵擋,竟不能再進半寸。相持之中,渡邊和舟感到力不從心,不禁暗暗心怯。
不過,渡邊和舟在出手前打了一個手勢。這個手勢是一個攻擊信號!
就在潘東新與渡邊和舟相持的刹那,黑黑的人群中,疾然躍出三人,分左中右攻向潘東新!
隱隱約約之中,潘東新瞧見三人疾撲而來。凝神一瞧,左邊那人高鼻凹眼,牛高馬大,竟是劉易斯!右邊那人矮小精瘦,平頭細眼,竟是天怒!中間那人身材高挑,鼻孔現出兩撮白色鼻毛,竟是殘梟!
劉易斯上次與潘東新交過手,知道這個年輕人武功非凡,故而一出手就是一手重拳,一手指劍,欲置潘東新於死地。
天怒與潘東新幾次過招,眼看取勝在望,卻又被這小子突出鬼招,反敗為勝,還毀了自己的寶珠。此時自然是挾怒帶恨,拳腳不無凶殘陰狠。
殘梟身列逍遙島教徒,武功法術自然勝過六大殺手,此時出手,竟是成名絕學黑煞掌,掌中黑光一閃,一團黑雲射向潘東新。
潘東新正與渡邊和舟比拚內力,幾乎精疲力竭。突遭三大超一流高手聯袂攻擊,心裏不免絕望。他留戀地瞧了莫纖一眼,一聲怒嘯,單掌抵住渡邊和舟的手帕;另一手繞於胸前,向左向右交錯推出。想不到[一手交錯出掌,竟帶動了天生潛能,兩掌推出,竟閃出兩團金色火焰!
劉易斯看見潘東新全力抵擋渡邊和舟,以為自己這一拳必將潘東新打爬在地。卻不曾料到一團金色火焰迎麵而來;那一拳砸在潘東新身上,還未發出全力,那金色火焰唰的一下,灼在自己鼻子上。劉易斯哎呀一聲,仰後便倒。高高的鼻子不見了,隻露出骷髏一樣的鼻孔。他麵部遭此重擊,卟一聲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天怒掌出剛烈,用了畢生功力。眼看要打在潘東新心口,卻與一團金色火焰相遇,轟然一聲,金色火焰攻進掌心,蘊藏於火焰中的一股奇勁,震得天怒連退三步,卟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倒。天怒心中大震:四大高手聯手,想不到自己還遭受重創!
潘東新無意中推出兩團三昧真火,擊退兩大高手。但是,他正麵卻遭受到兩道巨力的攻擊。一道是渡邊的黑帕神力,一道是殘梟的黑煞掌。這兩股力量,奇異無比,貼身之後,又如炸彈暴響,炸得潘東新悶哼一聲,背靠牆壁,慢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