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興華,向興華!”
這次,向興華聽得更真切了,果然是沈慕蓮的聲音。再仔細一瞧,眼前的人正是沈慕蓮。隨即,黑暗也一掃而光。一縷陽光從窗口照進來,陽台上的花卉綻放著,鮮豔奪目。向興華不覺十分驚奇,自己這是到了哪裏?
“沈慕蓮,我們是在什麼地方?”向興華好奇地問。
“啊,你終於醒啦!”沈慕蓮臉上露出溫馨的微笑。“別動,躺著休息。你是在我的臥室裏。”
向興華搖搖頭,伸出手摸了一下沈慕蓮的手,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於是自嘲地笑了:“我被武勇劉易斯他們抓住了,嘿,技不如人啊。怎麼啦?他們把我當禮物送給你啦?”
沈慕蓮嗔了向興華一眼:“這個樣子了,你還說笑!我悄悄把你偷出來的。”
“嗬嗬,你偷人啊!”向興華壞笑起來。
沈慕蓮輕輕打了向興華一巴掌,轉而卟吃一笑:“我偷人啊,就偷你啦!”
“哈哈,壞啦,我失啦!”向興華大笑。
沈慕蓮笑道:“我告訴你,那年在湘西遊泳時,你就失了,壞東西!你能說能笑,沒問題啦?怎麼昏迷了三天啦?”
“什麼,我昏迷了三天?”
“嗯。”沈慕蓮說。”你昏迷了一天,師父武勇才找我,讓我看看,你怎麼會奇怪地昏迷不醒。”
“你還懂醫學?”
“我自己看了很多醫學和氣功方麵的書。武勇想讓我把你弄醒,問問你同夥的下落,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不知道我們是朋友。我叫他們把你送到我這裏觀察。我給你傷口敷了特效藥。你在我這裏又昏迷了二天二夜。”
“是你把我醫好的?”
“我也沒有辦法。我隻知道你體內有一種奇異的能量,時不時像海潮一樣在體內奔騰。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是你自己醒了。”沈慕蓮說到這裏,關切地問,“你體內沒有什麼不舒服吧?”
向興華瞧著沈慕蓮,淡淡地說:“我沒事。什麼問題也沒有。你打電話告訴武勇,說我醒了。”
沈慕蓮臉色微微一白:“向興華,你以為我同你一樣,狼心狗肺啊!”說著,眼眶也紅了。”這幾年我天天想著你,這幾天幾夜我提心吊膽守著你,就得你這麼個報應!”
向興華冷冷地說:“誰叫你想著我啦,誰叫你守著我啦。我死我活,關你什麼事!”
“向興華,你滾!你滾出去!”沈慕蓮臉色發白,嘴唇發烏,大聲叫道。
向興華沒有看見沈慕蓮會怒如獅吼。原來她一生氣就跑了,從不發怒。今天隻怕自己真的讓她生氣了。可是向興華偏不哄勸沈慕蓮,他從床上一溜就下來了。腿疼得他跛了一下。說:“謝謝你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我做完一件重要的事,再來謝你。”
沈慕蓮看見向興華往外走了幾步,突然衝上去,攔住向興華;“向興華,你別走,他們在外邊守著。那會很危險的。”
“可我要出去,真有緊要的事。”向興華站住了,靜靜地看著沈慕蓮,雖然還是一臉的玩世不恭,但眼睛裏還是有一絲暖意流淌出來。
沈慕蓮在這一刹那,看見了那一絲暖意,心一下子像水一樣柔軟。自從六年前在張家界被向興華救後,沈慕蓮的心裏就銘記著了。雖然那時候的向興華還是個瘦弱的小男孩,不像現在這樣英俊。她覺得生命屬於人隻有一次,向興華使她再生,她的生命就屬於向興華。幾年分別,她一直沒有過其他想法,即使昔日的同學和那位博士曾經發出愛的信息,但她都拒絕了。她很想用自己的一生和財富來回報向興華,可向興華總是對她那樣不冷不熱,這常常讓她生氣。不過,生氣過後,她越是覺得向興華有個性,像個真正的男子漢,越是愛著向興華。她努力去關懷向興華,接近向興華,覺得向興華應當漸漸理解一個女孩的心情,應當漸漸理解她的愛。
此刻,她從她的眼神中知道向興華真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於是她的心也焦急起來。
“向興華,你不要急。你就在這裏休息,有什麼事,我幫你去辦!”沈慕蓮誠懇地說。
向興華瞧著沈慕蓮,心情非常複雜。他是要去與陽光副局長和方方聯係,即使生命營養液的化驗沒有出來,也是可以提前抓捕武勇他們的。武勇已經喪心病狂地說出了他們的陰謀。隻有盡快抓捕這夥罪犯,才會使一些人少受生命營養液的折磨,才會把受害人從對權錢色的渴望中解救出來。但是,沈慕蓮也是武勇他們的人,能讓她去聯係嗎?顯然不行。於是向興華搖搖頭。
“向興華,我武功你還不了解嗎?我去幫你辦事,你還不放心?”沈慕蓮努力表白著。
“不行。”向興華不露聲色地說。“這件事,非我親自去辦不可。”
沈慕蓮焦慮地瞧著向興華,說:“外邊有六大殺手潛伏,他們是屈指可數的內外雙修的高手,你一走出我的小樓,他們就會抓住你。”
向興華臉色很平靜,但心裏也掠過一絲緊張。六大殺手,論單打獨鬥,他都有七成勝算;可是,六大殺手聯手,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逃。但是此刻,他必須逃脫六大殺手的掌控,與陽光副局長取得聯係。
“我必須出去。”向興華很果決地說。
沈慕蓮奇怪地瞧了向興華一眼,心裏對他身份的懷疑更加重了。向興華夜闖試驗大樓,還有一個同夥,現在又急於逃出武勇他們的控製,看來不僅僅是想獲取生命營養液的商業秘密。也就是說,向興華不僅僅是一個商業偵探,還很可能是政府的人,是公安。如果向興華是公安的人,那說明武勇的營養公司已經受到注意……如果武勇他們利用非法藥物生產生命營養液牟取高額利潤一旦遭到指控,自己作為與武勇有牽連的人,也會脫不了幹係。但是,這是她的秘密;她不能說。
“你就在這裏裝昏迷住幾天,如果有機會你就出去。”沈慕蓮想,如果有機會,自己同向興華一起遠走高飛,逃出這個是非之地,在國外找一個地方隱姓埋名,恩恩愛愛地生活。
“不,我必須盡快出去。”向興華說。“住在裏,就在他們的控製中,我時時刻刻都麵臨危險。”
“你能硬闖出去嗎?一旦與他們動手,劉易斯、武勇他們也會趕來,你能逃出再次被抓的厄運嗎?”沈慕蓮冷冰冰地問。頓了頓,小聲說,“向哥,到了晚上,再想辦法。”
向興華眉頭一皺,心裏生出一計,說:“我不能硬闖,可是我可以智取啊。”向興華笑起來。“沈慕蓮,你出去把六大殺手引開,我不就能安全逃走了?”
沈慕蓮覺得向興華這辦法的確可行。她點點頭,補充說:“我可以這樣做。但是,向哥,等天黑下來,借著夜色,逃走更有把握。”
向興華猶豫了一會兒。晚上逃跑,的確把握足一些。於是,點點頭。
沈慕蓮笑了。小聲說:“你仍然躺在我床上去,來人了,就假裝昏迷。”說著,叫向興華走走進她的臥室。
向興華忽然想到了仝副部長。仝部長在這些事件中,有什麼關係?於是淡淡地問:“沈慕蓮,我問你,北京的仝部長,是你的朋友?”
沈慕蓮渾身一顫,很快又臉紅了。說:“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作為海城夜總會的老板,要交際各式各樣的人啊。”她看了向興華一眼,“你不要亂想啊。你一切都會明白的。”
向興華得知仝副部長是不海城夜總會的後台老板,也就不多問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五點多鍾。
沈慕蓮煮了麵條和五個雞蛋,送到床前,讓向興華趁熱吃。
看著向興華吃得津津有味,沈慕蓮心裏又泛起一種柔情,想起了她在張家界的小溪中,輕輕擁抱著他的情景。於是,她坐在床鋪上,輕輕地,輕輕地說起了那個陽光燦爛的中午。那清清的小溪,那豔豔的野花,還有那偶然傳來的一二聲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