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命營養公司保衛部值班室。外間放著電視電腦,裏邊還有兩個暗室,一間是值班人員睡眠的簡易床;另一間是放保衛器材的地方。昏迷不醒的潘東新被黃隊和另兩個保安輪流抬到放保衛器材的暗室裏,嗵,重重地摔在地上。被摔在地上的潘東新似乎有了一絲感覺,腦袋微微動彈了一下。
劉易斯、天怒和萬盅王等一群人,一齊來到了值班室。天怒怒不可遏,看見潘東新動彈了一下,走上前去,朝潘東新肩膀踢了幾腳,然後退了幾步,對一劍封喉吼道:“給我打,狠狠打!老子的千年珠,讓這小子毀了,氣死我了!”
一劍封喉走上前去,解下腰間的軟劍,當作皮鞭,啪,啪,啪,重重的,一下一下抽在潘東新臉上,腿上,手上。每抽一下,潘東新的肉皮不是紫一塊,就是皮開肉綻。血一會兒就染紅了衣服。
劉易斯魔法消逝了,心裏正忐忑不安。可是他急於追查潘東新同夥的下落,以便組織追捕,防止秘密泄露。於是上前攔住一劍封喉,對天怒說:“快,快把他弄醒,問他同夥是誰,逃到哪裏去了?!”
天怒還是氣呼呼的,他陰毒地瞧了潘東新一眼,對萬盅王說:“你放盅出來,鎮住這小子的法力,別讓他醒了反抗。”
萬盅王應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土缺罐,將罐口對著潘東新,然後默默念著施盅法咒。萬盅王念著念著,土罐裏冒出一縷綠色的煙霧。那一縷綠色的煙霧像一條線,彎彎曲曲,朝潘東新的鼻孔裏鑽了進去。一會兒,一粒米一樣大小的小蟲子,像血一樣紅,渾身透明,從罐裏爬出來,沿著那線一樣的藍色煙霧,慢慢蠕動前行,無聲無息,卻透著一種詭異和神秘,讓人心中頓生恐懼。黃隊和幾個保安都不敢看了,側過頭去。那條血色的小蟲,在萬盅王咒語的驅動下,緩緩鑽進了潘東新的鼻孔。
天怒冷冷一笑,對冷血無心說:“拿來電棒,給我用高壓電打醒這個小雜種!”
冷血無心朝黃隊呶呶嘴。黃隊將電棒從牆上取下,遞給冷血無心。冷血無心麻木著臉,眼光像冰一樣冷,將電棒觸到潘東新頭上,然後狠狠地一摁開關。電棒立即發出噠噠噠的放電聲。
昏迷中的潘東新被高壓電流擊得一陣亂顫,慢慢睜開眼睛,輕輕低歎了一聲。
天怒哈哈大笑:“潘東新,你還裝死?懶在地上不起來?哈哈哈。冷血,再給他一下,讓他好好嚐嚐電擊的滋味。”
冷嘲熱諷血無心將電棒觸著潘東新的手,又狠狠摁了下開關。
潘東新的手猛地彈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十公痛苦的表情。這下,潘東新完全清醒了。當他看到眼前上天怒冷血無心劉易斯等人的麵孔時,刹那間明白了,自己被抓住了。在這一瞬間,潘東新內心的第一個反就就是逃跑,可是他圈縮的身體動了一下,卻沒有一點力量,連坐起來都不行。潘東新無奈,狠狠瞪著眼前的一群魔鬼。
天怒惡狠狠地說:“潘東新,你如果不想吃苦,就說出你的同夥是是什麼人,逃往哪裏躲起來了。”
潘東新乜了天怒一眼:“小鬼子,要殺就殺,休想從我嘴裏掏出半個字來。”
“你真的不說?”天怒鼻孔裏的兩撮白毛扭動著,他伸手從一劍封喉手裏拿過軟劍,放低聲音,“你真的不說?”
潘東新輕蔑地瞧了軟劍一眼,閉上了眼睛。
天怒的手輕輕一抖,將軟劍刺入潘東新大腿,慢慢轉動一一下,笑道:“看看是你的皮肉硬還是我的劍硬。說不說?”
潘東新猛地睜開眼,憤怒地瞪著天怒。嘴唇用力咬著,下嘴唇上咬出了兩個深深的牙痕。
天怒也咬起了牙:“八格牙路!”然後手一陣亂搖,劍尖在潘東新的大腿的肌肉裏像蛇一樣亂竄。
潘東新大腿上立即鮮血噴流,就像一股血泉,汩汩不斷。在天怒開始一陣亂絞時,潘東新忍不住巨痛,大叫起來;但絞了一會,也許痛得麻木了,潘東新反而不叫了,大罵道:“天怒,小鬼子,狗入的,老子入你祖宗八代。”
天怒沒有想到潘東新會破口大罵,不覺老羞成怒,把軟劍一挑,取下一塊肉來,挑在劍尖上:“你是小中國豬!我要給狼狗喂豬肉吃!去,把狼狗牽來!”
站在旁邊的劉易斯看見天怒如此殘暴的手段都沒有迫使潘東新招供,不覺失望;他晃著高大的身軀,走上前,攔住天怒,說:“韋先生,我們還是要尊重人權。雖然潘犯了罪,但我們還是要保護人權。今天就讓他在這裏休息。讓黃隊繼續審問。我們要去研究一下,如何加強保衛工作。”他聳聳肩膀,然後走了出去。
天怒將軟劍朝潘東新腿上一插,哼了一聲,隨劉易斯走出了保衛部的值班室。
潘東新兩眼血紅,瞪著那柄插在腿上的軟劍。那條腿,原本患小兒麻痹後,比左腿要細些,走路也有點跛。後來,他按照花山寨主的分咐,自製中草藥治療,那腿漸漸強壯些了,走路也不怎麼跛了,在上海一帶追捕色鬼劫色的時候,隨著自己體內潛能的自我爆發,腿奇跡般地痊愈。想不到今天又遭天怒毒手!看來這條腿也是命該如此,要報廢啦。天怒這老東西,老子要是能活著出去,一定也要廢你一條腿!
一劍封喉走過來,從潘東新大腿上抽回軟劍,一邊在潘東新衣服上擦去沾在劍刃上的血漬,一邊說:“小子,怕你的血把我的寶劍廢了。便宜你了。”說罷,跟隨萬盅王、軒猿九尾幾位殺手,走了。
黃隊對安排一個保安去買早餐,又交待一個保安盯著潘東新,然後和另幾個保安在外邊看電視、上網。
潘東新在地上躺著,慢慢身上有了知覺,這才發現自己胸部也很痛,稍一回憶,才想起是有人突然從暗處打來一拳,將自己打昏在地。他不禁有點後悔,自己一時忘乎所以,沒有戒意,才被隱身而來的人襲擊。正想著,腿上的劍傷從麻木中恢複了知覺,一陣陣鑽心地疼。潘東新想,自己是堂堂公安戰士,即使受了傷,也要表現得男子漢一些,也要表現出英雄氣概,不要讓外邊幾個保安看潘東新的笑話。於是用手按住傷口強忍著。可是,潘東新咬住牙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便小聲低歎起來。
黃隊在外邊大叫:“哼哼什麼,讓我們看電視也不安閑!還哼哼,我用電棒把你擊昏,讓你哼不成!”
潘東新聽了,忽然覺得這樣也不失為一種解除痛苦的好辦法,於是大聲說:“好啊,快點,把我擊昏迷過去。不然,我就大聲哼!”說著,真的聲音哼得大了許多。
黃隊白眼一轉,放出凶光,走進來,拿起高壓電棒,對準潘東新噠噠噠狠狠電擊起來。
向興華隻覺得一股強大的電流從心髒呼嘯而過,頭腦一陣迷糊,便失去了知覺。
失去知覺的刹向興華隱隱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黑暗的世界。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黑的色彩也是豐富多彩。眼前的黑,是一種淡淡的黑,像一種摻了水的淡淡的墨水,透過這層黑霧,可以看見一條更黑的甬道。向興華感覺在淡淡的黑暗中走了不遠,好像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拽著他走向黑黑的焦墨一樣的甬道。當腳步一邁進甬道裏,向興華就覺得什麼也看不見了。他摸索著,慢慢地,一步步朝向挪著腳步。慢慢地走著走著,原本寂無聲息的黑暗甬道的兩邊,忽然隱隱約約傳來奇怪的聲音,像風呼嘯,像龍低吟,像火爆燃。向興華朝兩邊努力地看著,可是什麼也看不見。向興華無所適從了,他不知往哪邊走。就在茫茫然的時候,在向興華的前方,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燈光。向興華心裏一陣輕鬆,朝著那一點燈光快步走去。他走得很快,但那點燈光總是那樣不即不離,不知走了多久,仍然隻是那樣一點燈光,仍然是那樣遙遠。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向興華忽然聽到一個溫柔原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於是,他順聲望去,想看看那人是誰。那聲音來越清晰了,隨即,一個模糊身影出現在眼前。向興華努力睜大眼睛,發現那個模糊的身影很像沈慕蓮。可是,他總看不清她的麵容,不能確定是不是她。向興華猶豫著,想叫她一聲,又怕叫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