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願再說一點,一個特殊問題,而不是一個一般問題。我願問一問,什麼時候我們不想要創造性?有時,創造性能成為一種沉重的負擔。它能成為一種麻煩的、危險的、混亂的事情。我曾從一位“創造性的”研究助手那裏理解到這一點,她把我曾研究了一年以上的課題搞亂了。她變得“有創造性”了,中途改變了全部事務,甚至連個招呼也沒跟我打。她搞亂了所有的資料,浪費了我一年的時間,把工作弄得亂七八糟。我們要求火車基本上正點運行,要求牙醫一般不要發揮創造性。我的一位朋友幾年前有一次要動手術,他還記得當時一直感到不安和擔憂,後來他見到了他的外科醫師。很幸運,醫師是一位精細專心型的人,非常幹淨利落,一絲不苟,這顯然是一位十分正規、有節製而清醒的人。我的朋友寬慰地長出了一口氣——這不是一個“有創造性”的人,這是一位能進行規範的、慣常的、平凡手術的人,不會玩任何花樣或試驗任何新方法或進行任何新的縫合手術實驗等等。我想,這不僅在我們的社會中是重要的,我們的分工要求我們聽從命令,執行計劃,不出意外。而且它對於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重要的,不僅就我們作為有創造性的工作者來說是如此,而且作為研究創造性的學者來說也是如此。因為我們都有一種神化創造性的一個側麵的傾向,神化熱情、頓悟,神化啟示、高明的主意,神化夜半靈感的來臨,並往往會低估隨後幾年的艱辛勞動,那是任何美妙想法要成為有用的東西都不可缺少的。
站在時間的角度上,那些美妙的想法其實占有我們的時間是很少的,我們絕大部分時間用於艱苦的工作。我覺得,我們的學生不懂得這個道理。這些麻木的孩子更多出在我們的門下可能是因為我的學生常常同意我的某些看法,因為我寫過有關高峰體驗和靈感等等的文章,他們就覺得這是唯一的生活方式。生活沒有每日或每時的高峰體驗就不能算是生活,因此,他們不能做任何枯燥的工作。
有一個學生告訴我:“不,我不想做這件事,因為它不能使我感到愉快。”於是,我漲紅了臉,怒氣上升:“什麼話!你幹,不然我開除你。”然而他認為我在踐踏我自己的原理。我也認為,要對創造性進行更有分寸和更平衡的描繪,我們研究創造性的人必須對我們給予他人的印象負責。顯然,我們給人造成的一個印象是,創造性像閃電在某一偉大而光榮的時刻擊中你的頭腦。能創造的人也是優秀的工作者這一事實往往被忽視。克服創造中的情緒障礙
在我剛開始研究創造性時,還完全停留在學院和教授課業問題的地步。後來我被調到工業這樣的機構,這真是一種使我驚異的事。對於新部門的業務我一無所知,我頗感不安,我的好多同事也和我一樣遇到類似情況。我不敢肯定,我所做的工作和我得出的結論及我們關於創造性的認識在大型機構的形式中有多少用處。我能提供的一切實際上都是悖論、問題和謎,我卻尚不知道,它們將如何解決。
這些問題,即使對有創造性的人員也是既棘手又重要的。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因為我要談的實質上都是一些不合群的人。我在工作中遇到的那種有創造性的人往往在一個機構中很容易和人發生摩擦,由於很怕再發生的這樣的事,他們一般都躲在一個角落或頂樓裏獨自工作。我以為,大機構中“不合群者”的地位問題,是這個機構的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
因為我所研究的人具有本質上的革命性——他們背離現實,不滿足現狀,所以這有點像努力對革命和穩定的社會進行調和。這是一個新的尖端領域,我想我要做的不過僅僅是扮演研究者、醫師和心理學者的角色,把我所學的知識拋出來,把我所有的看法提供出來,希望能對有關的人有點用處。
在另一種意義上這也是一個尖端領域,那是使我們都不能不非常、非常深入開發的一個新的心理學尖端領域。假如我能預先概要說明我將要說的內容,我可能這樣概括:我們已經發現,原來我們正感興趣的那種創造性的根源,或真正新思想的產生,是深蘊在人性的內部的。我們現在甚至還沒有找到一個非常恰當的詞彙可以代表它。假如你願意,你可以用弗洛伊德的術語來談論,即談論“無意識”。或用另一個心理學派的術語“真實的自我”作為話題,但不論哪一種情況它都是一個更深層的自我。它的更深層是在一種操作的方式中表現出來的,如心理學家或心理治療家所看到的那樣,即在你不複挖掘它的意義上說它是更深的。它的深蘊就像礦藏的深蘊一樣,它是深蘊在機體內部的,為了得到它,你不得不奮力透過表層。
有一種非常特別的在曆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含義可以說明這種新的尖端領域,對大多數人而言是一無所知的。這是某種不僅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而且還是我們懼怕的東西。那就是說,有對於知道它的“抗拒”存在。這就是我要試著說明的問題。我是在談我稱之為始發創造性的東西,而不是次級創造性,是超越現實的新思想之源。這是一種和我稱之為次級創造性不同的東西。這是一種多產性,一位名為安娜·蘿的心理學家曾在一些新近的研究中做出過證明,她在一組又一組的知名人物——有能力的、成果累累的、作用巨大的著名人物中發現了它。例如,在一項研究中,她研究了《美國科學家全書》中所有帶星號的生物學家;在另一項研究中,她又對美國的每一位古生物學家進行了研究。她能證明一個非常特別的悖論,我們都無法回避的問題,即,許多的科學家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心理病理學家或治療家稱之為相當刻板的人,相當拘謹的人,對他們的無意識有所懼怕的人,像我上麵提到過的那樣。於是,你可達到我曾達到的一種特別的結論。我現在已習慣於兩類科學的想法,兩類技術的想法。假如你需要,科學能定義為一種工具,運用它,沒有創造性的人也能創造和發現,隻要能和大多數的人一起工作,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工作,等等。那就是我稱之為次級創造性和次級科學的東西。
我曾選出一些進行仔細研究的特別有創造性的人,在他們身上發現了這種來自無意識的始發創造性。這種始發創造性極有可能是一種每一個人都有的遺傳素質。它是一種共同的和普遍的東西。在所有健康兒童中肯定都能發現它的存在。它是任何兒童都具有而大多數人長大以後又會失去的那種創造性。它在另一種意義上也是普遍的,假如你以一種心理治療的方式挖掘它,假如你深入到無意識層,你就會發現它的存在。我隻要向你提供僅僅一個例子,你們自己或許也都能經曆到的例子。你知道,在我們的夢中,我們能比在醒時的生活中有更多得多的創造性。我們能變得更聰明,更機敏,更大膽,更有獨創性,等等。把蓋子掀開,把控製去掉,把壓抑和防禦撤除,我們一般能得到比可見表麵更多的創造性。我問過我的一些精神分析家朋友,想了解他們解放創造性的經驗。他們的普遍結論,我敢肯定那也是所有其他心理治療家的意見:通常期望一般的心理治療能解放出治療前沒有出現的創造性。要證明它是非常困難的,但那是他們共同的意見,甚至有資格被稱為專家意見。那是從事這件工作的人的印象。例如他們曾幫助那些想寫作卻有心理障礙的人。心理治療能幫助這些人解除、克服這種障礙,使他們重新開始寫作。因此,一般的經驗是:心理治療,或深入這些通常受到壓抑的深蘊層,能使一種我們大家原本都有的但又失去的遺傳素質得到解放。
有一種形式的神經症能使我們在透析這一問題中學到許多東西,我指的是強迫症,而且它是一種容易理解的事情。我想首先談談它。
一般有這種神經症的人表現為神情抑鬱,舉止刻板、封閉。這是一些總想控製自己情緒的人,因而看起來相當冷漠,在極端的案例中甚至是毫無表情的。他們總是很緊張,很局促。這種人在正常狀態下(發展到極端,它當然是一種疾病,必須接受精神病醫師和心理治療醫師的治療),一般是非常有秩序、非常整潔、非常準時、非常有條理、非常有節製的,能成為很有用的人才,例如,優秀的記錄員,等等。現在,用心理動力學的術語可以非常簡明地把這些人說成是“尖銳分裂的”,可能比其餘的人都更明顯地分裂。如在他們意識到的事物、他們對自己的認識和他們對自己隱藏的、那些無意識的、被壓抑的東西之間的分裂。當我們更多地理解這些人時,對壓抑的原因有所理解時,我們就會懂得,這些理由也在一定程度上適用於我們所有的人,因此我們可以從特殊的情況中推導出適合一般情況的理論。這些人必然會如此,他們沒有其他的選擇,他們不可能走另一條道路,這是唯一能使他們達到安全、秩序、無畏懼、無焦慮的道路,即通過條理化、預見、控製、駕馭的道路。這些理想的目標都隻有用這些特殊的辦法才能達到。對於這樣的人,“新”東西是很可怕的,而任何新東西對他都不允許出現,因為他能把它納入他過去的經驗,能使變動的世界凍結,能自以為什麼都沒有變。他隻有依據那些過去成功的、“久經考驗的”規律和法則、習慣、適應方式步入未來,並堅持在未來繼續利用這些法則,他才會感到安全而舒適。
為什麼他不得不這樣做?他究竟怕什麼?動力心理學家的回答是——用非常一般的術語說——他怕自己的情緒,或最深處的本能渴望,或最深蘊的自我,那些他拚命抑製的內心衝動。他不得不如此!不然他覺得他會發瘋。這一畏懼和防禦的戲劇在人體內上演。但他使它趨向概括化,向外投射於整個世界,於是也很容易以這種方式看整個世界。他真正防範的是自己身體內的危險,但此後隻要他一看見任何使他想起這些內部危險或和這些危險相似的東西,就會在外部世界中與之戰鬥。他同自己趨向混亂的衝動作戰而變得特別從容不迫。外界的混亂將使他受到威脅,因為混亂使他想起他內部的混亂,或怕他抑製的衝動起來革命。任何危及這種控製的東西,任何能增強那種危險的潛伏的衝動或削弱防禦的壁壘的東西,都將使這樣的人驚恐不安。
這種人很能夠控製事態,並能創造一種平衡而使自己保全一生,雖然在這樣的過程中他要喪失很多東西。他的極大努力用於控製,大量精力消耗於控製中,因而僅僅控製自己也會使其疲憊不堪。控製是疲勞的根源,但他能對付下去,繼續保護自己,防範他的無意識中的危險部分,或防範他的無意識自我,或他的真實自我,他曾頑固地認為那是危險的東西。他必須把一切無意識的東西驅逐出外。有這樣一個寓言:一個古代的暴君追殺一個侮辱了他的人。當他知道這個人躲藏在一個城鎮裏時,於是下令殺掉城中所有的人,這隻是為了能夠確信那一個人不致逃脫。強迫症患者的行為就像這個暴君一樣,殺掉和逐出一切無意識的東西,為了能夠確信它的危險部分不致漏網。
我談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說明,我們的快樂、幻想、歡笑、遊蕩等等能力,成為自發的能力,和在這裏對於我們最為重要的創造的能力,都是出於這一無意識,出於這一深蘊的自我,出於我們自己的這一部分。一般地說,我們對於這一部分是心存戒懼因而竭力加以控製的,而我們的創造能力則是一種智力的遊戲,是一種能使我們成為我們自己,能進行幻想、放任,並暗自趨之若狂的能力(每一真正新穎的思想起初看來都像是瘋狂)。強迫症患者放棄了他的始發創造性,放棄審美的可能性。放棄他的詩意,放棄他的想象,淹沒他的一切健康的稚氣。而且,這也適用於我們稱之為良好適應的問題,適用於曾被非常細膩地描述為八麵玲瓏的本領,即善於處世,很現實,按常識辦事,成熟,能幹大事。恐怕這些適應的某些方麵也意味著背棄那些對良好適應構成威脅的東西。這是一些與世俗妥協,與常識的需要、與物質、生物和社會現實的需要妥協的動機和努力,它一般是以放棄我們深蘊自我的一部分為代價的。它在我們中不像在上麵說明過的情況中那樣明顯,但恐怕事情正在變得越來越明顯了,我們稱為正常成人適應的東西也越來越意味著背離那些會威脅我們的東西,而威脅我們的東西則是溫柔、幻想、情感“稚氣”。有一件事我未曾談過,但在我對有創造性的人的研究中曾深感興趣(對非創造性的人的研究也同樣),那就是對於所謂的“女人氣”、“女性”或我們直接稱之為“性變態”的任何事物的極端畏懼。假如他是在一種硬性環境中培養起來的,“女子氣”實際上意味著一切有創造性的活動:想象、幻想、色彩、詩、音樂、溫柔、感傷、浪漫,但這些統統都作為危及一個人的陽性形象而被隔離開了,一切被稱為“柔弱”的東西往往會在正常男子的適應中受到壓抑。而許多被冠以柔弱之名的東西,我們知道其實一點也不柔弱。
在討論這些無意識過程時,討論精神分析家稱之為“始發過程”和“次級過程”的概念時,我想能對於這裏談論的題目有點用處了。在麵對混亂時力求從容鎮定,用理性對待非理性,這雖然是個難題,但我們畢竟己想出了辦法。這些始發過程,這些無意識的認知過程,即感知世界和思維的無意識過程,這些我們所關心的過程,是非常不同於常識法則的,不同於嚴密邏輯,不同於精神分析家稱為“次級過程”的東西。在次級過程中,我們是合邏輯的,明智的,現實的。當“次級過程”和始發過程隔離開時,始發過程和次級過程雙雙受損。在極端情況下,把邏輯、常識和理性同人格的深蘊層隔離開或完全分割,造成強迫性理智型人,這種類型的人簡直無法在感情世界中生活,不允許自己戀愛,因為愛情是不合邏輯的,他甚至不敢放聲大笑,因為大笑是不合邏輯、不合理和不明智的。當這樣被隔離開,當這個人已經分裂時,你便得到了一種病態的理性,以及病態的始發過程。這些次級過程,弄得分隔開和二歧化,可以被認為主要是畏懼和挫折造成的一種結構,也就是一種防禦、壓抑和控製的係統、一種撫慰的係統所造成的,為了能夠以不便公開的手段和一個使人受挫的、危險的物質世界和社會環境妥協,因為它們是滿足我們需要的唯一源泉,使我們要得到任何滿足都不能不付出非常昂貴的代價。這樣一種病態意識,或病態我,或意識我,變得越來越覺察到它所領悟的自然和社會的規律並奉之為生活的金科玉律了。這意味著一種盲目性。強迫型人不僅失去了許多生活樂趣,而且他也變得對他自己的許多方麵在認知上毫無所見,對他人的許多方麵,甚至對自然的許多方麵也同樣看不見了,甚至作為一位科學家,他也會對自然的許多方麵置若罔聞。確實,這樣的人也能做成某些事情,但我們必須首先問,像心理學家總要問到的:那是以怎樣的代價做出的——對他自己而論?其次,我們也還要問,這樣做出的是哪些事情,它們是否值得去做?
我所見到的最典型的強迫症病例是一個有節約癖的人,他是我從前的一位老教授。他把讀過的所有報紙都按周分別捆好。每周的報紙都用一根小紅線捆上,然後再按月放在一起用一根黃線捆好。他的妻子告訴我,他每天的早飯也是很規律的。星期一是桔子汁,星期二是燕麥粥,星期三是梅脯,等等。如果星期一給他吃梅脯就要鬧一場。他節省舊刀片,把自己所有的舊刀片都攢起來,包裹好,貼上標簽。當第一次進入他的實驗室時,我記得他正給每一件東西貼上標簽,這正是這種人的典型作法。每一件東西都要編組,貼上帶有粘膠的小條作為標記。我記得他不惜花上幾個鍾頭設法在一個小探針上貼標簽。有一次我打開他實驗室裏的一架鋼琴,那裏也有一個標簽,說明它是“鋼琴”。這樣的人是真的有毛病了。他自己有時也感到很苦惱。這樣的人做的這一類事和我上麵提出的問題很有關係。這些人做了一些事,但他們做的是什麼事啊!這些事有價值嗎?有時候有價值,有時候沒有價值。我們也知道,很不幸,我們許多科學家卻往往是這麼做的。在這種工作中,這樣的探察性格偶爾也會非常有用。例如,這樣的人能花上十二年對某一單細胞動物進行微細解剖分析。這種解剖分析需要所有人都具有那種耐性、堅持性、頑強性和認知需要。社會也經常需要這樣的人。
對始發過程進行二歧式防範和莫名的畏懼就是一種疾病,但這並不一定非成為疾病不可。我們用希望、畏懼和滿足的眼睛看世界,假如你像一個真正幼小的孩子那樣看世界、看自己和看別人,以這樣的方式思考,那或許對你會有所幫助。在沒有否定,沒有矛盾,沒有分裂的同一性,沒有對立,沒有互相排斥的意義上,這是合乎邏輯的。對於始發過程,亞裏士多德並沒有發言權。始發過程不依賴於控製、禁忌、訓練、抑製、延宕、計劃和對可能或不可能的計算。它和時間、空間或順序、因果、秩序,或和物理世界的規律無關,這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物理世界的世界。當我們把始發過程置於一種必需的情境中時,當始發過程必須將自己防範意識的覺察偽裝起來、使事情的威脅性仿佛降低了時,始發過程能把幾個濃縮為一個物體像在夢中能做到的物體那樣,能使情緒脫離它們真正的對象,移置到另外的無害對象上;能通過象征化進行掩飾;能成為全能的,無所不在的,無所不知的(請回憶夢,我所說的一切對夢都是適用的)。它可以不用行動,什麼也不做而單憑幻想來使事情發生。對於大多數人,它是前語言的,非常具體的,和原始體驗更接近的,並往往是視覺的。始發過程是超越評價、道德、倫理、文化及善惡之上的。在大多數文明的人中,正因為始發過程被這種二歧化擋住了,往往成為孩子般的、幼稚的、若狂的、危險的、可怕的。我曾提供一個人的例子,他已完全壓製了始發過程,完全隔開了無意識。這樣的人就我所說明的那種特定的方式看是一個病態人。
另一種人,他的二級過程——控製、理性、秩序、邏輯過程已經完全破碎,那也會成為一個精神分裂者,也會成為一個非常嚴重的患者。
在健康人中,特別是在有創造性的健康人中,我發現他們能在一定程度上融合和綜合始發和次級兩種過程,意識和無意識兩者,深蘊的自我和自覺的自我兩者,能卓有成效地做到這一點。我敢確信,這是可能做到的,盡管不很普遍。可以肯定,用心理治療可能有助於這一過程的發展,更深的和較長期的心理治療甚至能更有效。這一融合中所發生的事情是,始發過程和次級過程兩者互相滲透就能在特征上都有所改變。無意識不再變得更有威脅性。這樣的人能帶著他的無意識生活;能帶著他的稚氣、他的幻想、他的想象、他的願望滿足、他的女子氣、他的詩意、他的瘋狂生活了。像一位精神分析家用一句妙語所說的,他是一個“能倒退而為自我服務的人”,這是有意的倒退。這樣的人能隨時利用那種我們一直渴望的創造性。
但在極端的例子中,是不會發現我前麵提到的那種強迫型人有娛樂行為的,他不能順其自然。舉例說,這樣的人往往避免社交聚會,因為他太敏感並設想參加聚會可能會被弄得很尷尬。這樣的人怕貪杯,因為那會使他失去控製而造成很大的危險。他必須所有時間都用在控製中,這樣的人很可能是一個難以催眠的夜遊神。他很怕麻醉,或任何其他有損於充分意識的狀態。這是一些力求在聚會中保持尊嚴、秩序、自覺、理性的人,在那裏會被認為不是那樣的。當我說一個十分安於他的無意識的人能那樣順其自然時,我就是針對這種情況說的——在這種聚會中要有點瘋狂,要有傻相,要插科打渾,並以此為樂,無論如何要有狂熱的時候——像那位分析家所說的“為自我服務”。這像是一種有意識的、自覺的倒退——而不是力圖顯得莊重和總是有所控製(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想:這就像一個被描繪為“大模大樣的”人,甚至坐在椅子裏也是那樣)。
我想我完全有資格對這種無意識的開放態度多加評論。心理治療、自我治療和自我認識全都是一個困難的過程,因為對於我們大多數人現在的情況都在於無意識和有意識的彼此隔離。你如何能使心理世界和現實世界和睦相處呢?一般地說,心理治療過程是在專家的幫助下一點一點地逐步麵對最上層無意識的問題。這些上層無意識暴露在眼前,被容忍並被吸收了,原來並不危險、並不可憎。然後是再下一層,又下一層,在同樣的過程中使一個人正視他十分畏懼的東西,並發現當他確實正視它時,並沒有什麼值得可怕的東西。他曾經怕它,因為他一直是用他慣用的那種兒童的眼光看它,這是兒童的誤解。兒童畏懼並因而壓抑的東西,被推出了常識學習和常規體驗的範圍以外因而得不到正常的發展,不得不停留在那裏,直到它再被某種特殊的過程拖出來。意識必須變得十分強大才敢於同敵人交朋友。
在曆史中,類似的情況可以在男人與女人的關係中發現。男人害怕女人,因而統治女人,這種統治是無意識的,我相信他們這樣做的理由非常像他們對自己始發過程的畏懼。動力心理學家往往認為,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很大成分是由這樣的事實決定的,即女人會使男人想到他們自己的無意識,也就是想到他們自己的女子氣,他們自己的柔和與溫存,等等。因此,同女人作戰或力圖控製女人,貶低她們,這已成為對於這些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內部都有的無意識力量進行努力控製的一部分,在驚恐不安的主子和仇恨滿懷的奴隸之間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愛的。隻有當男人變得足夠堅強,足夠自信,並足夠整合時,他們才能容忍並最終喜愛自我實現的女子,喜愛人性豐滿的女子。如果沒有這樣一個女子為伴侶,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實現他自己。因此,堅強的男人和堅強的女人是彼此互為條件的,因為兩者的存在誰也離不開誰。他們也是互為因果的,因為女人成長為男人,男人也成長為女人。而最後,他們也是相互報答的。假如你是一個很好的男子,你要贏得的也是那樣的女子,那樣的女子也是你應得的報答。因此,讓我們回到我們的類比上來,健康的始發過程和健康的次級過程,或健康的幻想和健康的理性,需要彼此的幫助,以便融合為一個真正的整體。
按年代順序來講,我們關於始發過程的知識最初來自對夢和幻想以及神經症的研究,接著又來自對精神病和瘋狂過程的研究。這一知識隻能一點一點地從它的病理學儒染中解放出來,從非理性、從不成熟、從貶意的原始狀態中解放出來。隻有在我們對健康人的研究中,我們才逐漸充分意識到創造過程,意識到娛樂、審美感知、健康的愛的意義、健康的成長和形成、健康的教育,才懂得每一個人既是詩人,又是工程師,既是理性的,又是非理性的,既是孩子,又是成人,既是男性的,又是女性的,既處在心理世界中,又處在自然世界中。我們也是逐漸地才懂得,我們如果天天都力求成為僅僅純粹合理,僅僅合乎科學、邏輯,僅僅明智、實際、承擔責任的人,我們便會有所失。我們確信,整合的人,充分發展的人,充分成熟的人,必然是在這兩種水平上同時對自己起作用的人。當然,很少有人汙蔑人性的這一無意識麵,把它說成是病態而不是健康,弗洛伊德曾這樣想過。但我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全麵的健康意味著在所有的水平上都對自己起作用。我們不再說這一方麵是“惡”而不是“善”,是低級而不是高級,是自私而不是無私,是獸性而非人性。通觀人類曆史,特別是西方文明史,更特別是基督教史,總是不能擺脫這種二歧式。我們不再能把自己二歧化為洞穴人和文明人,惡魔和聖賢。我們現在能夠把這看成一種不合理的二歧式,一種不合理的“非此即彼”,通過這種分裂和二歧化過程本身,我們創造了一個病態的“此”和一個病態的“彼”,也就是創造了一個病態的意識和一個病態的無意識,一個病態的理性和一個病態的衝動。理性能成為十足的病態,你在電視上的問答比賽節目中可以經常看到這種病態。我聽說有一個可憐的家夥,一位古代史專家,他的收入極高,曾告訴某人他達到這一步隻不過是靠熟記下全部劍橋古代史——從第一頁開始直到末一頁,現在他已熟知這本書中的每一個日期和每一個名字。這個可憐的家夥!亨利曾寫過一個人的故事,他想,既然百科全書概括了全部知識,他就無須為進入學校發愁了,隻要熟記百科全書就行了。他從A部開始,然後是B部、C部,等等。那就是一種病態的理性。
這種二歧式一旦被超越並得到解決,我們如果把這兩極能夠一起納入它們原本相屬的統一體中,例如,在健康兒童中,在健康成人中,或在特別有創造力的人中,那麼,我們就能認識到,二歧化或分裂本身是一個病理過程。這時一個人的內戰也就有可能結束了。這種事情也正是被我稱為自我實現的人身上發生的。最簡單的辦法是把他們描繪為心理上健康的人,那正是我們在這樣的人中所看到的。當我們從總體中挑揀出百分之一或千分之一最健康的人時,我們將發現這些人在他們一生中,有時得益於治療,有時沒有治療,都已經能把這兩個世界合而為一,並在兩者中都能安然地生活。我曾描述健康人好象具有一種健康的稚氣。這是用語言難以說清的,因為“稚氣”一詞習慣上意味著成熟的反麵。假如我說,最成熟的人的生活也是赤子般的,這聽起來像是矛盾,但實際上並不矛盾。也許我能用我說過的聚會的例子來解釋。最成熟的人也是最有情趣的人。我想,這是一種更可以接受的說法,這些人也是能夠隨意倒退的人,他們能變得像個孩子並和孩子在一起玩,接近孩子們。我想,孩子一般會喜歡他們並願意和他們相處,這絕非偶然,他們能倒退到那一水平。非意願的倒退自然是非常危險的,自願的倒退卻顯然是非常健康的人所特有的表現。
我無法說清如何才能達到這種融合。在日常促進人內部這種融合的實踐中,我所知的唯一真正可行的辦法是心理治療。這當然並不是一個現實的或甚至受歡迎的建議,自然也存在自我分析和自我治療的可能性。任何能增進深蘊自我知識的技術在原則上應該也能增進一個人的創造力,使他能夠利用思想與觀念作戲的這些原動力,能夠超越這個世界和地球,擺脫常識的束縛。常識意味著在現實中生活,但有創造性的人是那些不想要現實而寧願造就另一個世界的人。為了能夠做到這點,他們必須能夠脫離地球的表麵,去想象、幻想,甚至成為瘋狂的和著迷的,等等。我能向那些管理有創造力的人的人員提出的實際建議很簡單,隻能是注意發現這樣的人才,因為他們是已經存在的,然後把他們選拔出來,並緊緊把握住他們。
如果向某一個公司說明這些第一流的創造性人物是怎樣的,我想他們就會明白這些人是多麼有作用的。他們往往正是那些在一個機構中製造麻煩的人。他們往往不循規蹈矩,往往有點不合時宜、不現實,常被稱為缺乏訓練;有時不嚴格、“不科學”,這是就一種特定的科學定義說的。強迫性格較強的同事往往稱他們為幼稚、不負責任、野性未除、發瘋、愛推測、無批判、無規律、容易激動,等等。這聽起來像是對流浪漢或波希米亞人或古怪人的描述。但我認為應該強調,在創造性的早期,你已經開始成為一個浪蕩漢或波希米亞人或古怪人了。有一種“腦風暴”法可能有助於我們成為有創造性的,因為這種方法來自那些已經成功地成為有創造性的人。他們讓自己在早期思想階段成為這樣的流浪漢,他們讓自己成為無批判的,他們任自己產生各式各樣怪誕的想法進入腦海。在情緒和熱忱的衝動下,他們可能潦草地寫出詩篇或公式或數學解答,或製定理論,或設計實驗。這時,隻有這時,他們才進入次級過程,變得較有理性,較有控製,並有批判了。假如你在過程的第一階段就力求有理性,有控製,有秩序,你會永遠得不到它。我所記得的“腦風暴”法正是這樣的——無批判——任你自己與觀念作戲——自由聯想——任它們大量地跳到桌麵上來。然後,隻有這時,才拋掉那些不好的想法,或無價值的想法,保留那些好的。假如你怕造成這樣的狂想錯誤,你也就永遠別想得到任何光輝的思想。
當然不必按照一種模式將這種波希米亞式的事務進行到底。我所談論的是那樣的人,他們在需要的時候能夠倒退為自我服務;自願的倒退;自願的發狂;自願進入無意識。這些同樣的人後來又能戴上他們的帽子、穿上長衫,成長起來,變得理性了、明智了、有條理了等等,並能用批判的眼光審查他們在熱情迸發時和創造性強烈時產生的一切。於是,他們有時又能說,“它在誕生時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妙,但它實際並不怎麼樣”,因而又把它拋棄。一個真正整合的人能夠既是次級的,又是始發的;既是稚氣的,又是成熟的。他能倒退,又能回到現實中來,在他的反應中變得較有控製和批判精神。
我認為,一個公司,至少它的負責人事管理工作的人,是很有必要了解這一點的,因為他一直在考慮要解雇這樣的人,他非常強調執行命令和順從機構的安排。我不知道一個機構的管理者將要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我不知道這對社會將產生怎樣的影響,這不是我的討論範圍。我不知道在一個機構的工作過程中怎樣才有可能利用這樣的人物,這個機構不得不有條不紊地進行許多貫徹某一想法的工作,一個想法僅僅是完成任務必須經曆的複雜過程的開始,這是不容易在地球上任何地方解決的一個問題。我們必須正視這個問題,對研究和發展投入大量經費。創造性人才管理已經成為一個新的課題。
那些大公司中曾成功推行的行為準則顯然需要進行某些改變和修正。我們必須尋求某種方法讓人在機構中能表現出個人特色,我不知道怎樣做到這一步。我想這必將成為一種實踐的結果,這樣試一試,那樣試一試,再另外試一試,最後達到某種經驗的結論。我要說,如果能認準這樣做不僅是發狂而且是創造性的特征,那將是有幫助的。順便說一下,我不想對任何這樣做的人都給予好的評價,他們有些人確實是發狂了。我們已學會分辨,要學會尊重這種人或至少用開放的眼光看待他們,並設法使他們能夠適應社會。這樣的人大都是孤獨者。我想,你們將更有可能在學院環境中而不是在大機構或大公司中發現他們,他們在學院會覺得更安適,因為在那裏容許他們愛怎麼發狂就怎麼發狂。人人都期待著教授們的狂想,這對任何人都不會產生利益的衝突。任何別的人都見不到他們,除非是聽他們講課。教授有充足的時間在他的頂樓或地下室夢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不論是否可行。在一個機構中,你會弄得混亂不堪。我聽到一樁滑稽事:兩位精神分析家在一次聚會中相遇,一位分析家走到另一位跟前打了他一記耳光。挨打的分析家毫無思想準備,愣了片刻,然後聳聳肩說:“那是他的問題。”用與別人不同的方式解決問題
創新意識是創新的基礎。它是指人們根據社會發展的需要,引起創造以前不曾有的事物或思想的動機,並在創造中表現出自己的意向,願望和設想。它是人們進行創造活動的出發點和內在動力,是創造性思維和創造力產生的前提。創新意識包括創造動機、創造興趣、創造情感和創造意誌。創造動機是創造性活動的動力因素,它能推動和激勵人們發動和維持創造性活動;創造興趣能促進創新活動的成功,是促進人們積極尋求新奇事物的一種心理傾向;創造情感是引起、推進乃至完成創造的心理因素,隻有具備正確的創造情感才能創造成功;創造意誌是在創造中克服困難、衝破阻礙的頑強毅力和不屈不撓的精神,是心理因素,具有目的性、頑強性和克製性。
創新意識是創造性人才所必須具備的,培養創造性人才的起點是創新意識的培養和開發。要求我們具有創新意識,實際上是要我們改變傳統的思維方式,改變傳統的提出問題、思考問題的方式。在這個多變的時代,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即便是擁有了最新的知識,也有可能在激烈的競爭中被淘汰。不是有句話嗎?今天你如果不生活在未來,那麼明天你將生活在過去。這絕不是危言聳聽,在新的時代,由於新舊事物更替速度倍增,我們的思維方式也必須順應形勢的需要,對各種事物多用異樣的眼光審視它,多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它。
愛因斯坦曾經分析創造的機製是:由於知識的繼承性,在每個人的頭腦裏都容易形成一個比較固定的概念世界,而當某一經驗與這一概念世界發生衝突時,驚奇就會產生,問題也開始出現。而人們擺脫“驚奇”和消除疑問的願望便構成了創新的最初衝動,因此,“提出問題”是創新的前提。而恰恰是這個“提出問題”的環節,對我們來說可能非常困難。也許你認為個人的觀念帶有很強的主觀性,容易隨各種環境、形勢、條件等變化而變化,但實際上並非如此。相反的是,一旦某種觀念在我們的頭腦中形成,要改變甚至放棄這種觀念將是異常艱難的,但是我們又必須克服這種困難。因此在未來的時代,新事物、新觀點、新概念的出現是如此之多又是如此之快,我們幾乎每時每刻都受到“更新”的劇烈衝擊。別人更新,我們要接受,就必須更新自己舊有的東西;我們要挑戰、要競爭、要勝利,就更需要更新自己舊的東西和屬於他人的東西。怎麼辦?關鍵的就是要學會與眾不同。
科學的最高目標是要不斷發現新的東西,因此,要想在科學上取得成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學會用與別人不同的方式、別人忽略的方式來思考問題。對我們每個人來說,不僅僅是想在科學上,想在任何一個領域、任何一項事業中獲得成功,都必須學會用與別人不同的方式來思考問題,學會用別人忽略的方式來思考問題。
創新意識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我們長期地培養。我們在接觸一個事物、思考一個問題的時候,要養成敢於打破常規,從別人認為是荒誕的、離奇的,不可思議的角度出發想問題的習慣,大膽引進新的東西。
有人指出:觀念的創新實際上是“舊的成分的縮合”。這也提醒我們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可以大膽地進行組合新組的設想。隻要我們有意識地按照上述的辦法來鍛煉自己多角度、多維度、多種類分析、思考問題的方法,創新意識就會逐漸地紮根於我們的頭腦之中,我們也會自覺不自覺地以創新的眼光安排、設計我們的一切。
根據心理學家的研究,創造力是人類特有的綜合能力,構成其心理學基礎的主要包括適宜的知識結構、創造性思維和適宜於創造的優良個性品質。這項原理告訴我們,要開發、培養、增強自己的創造能力,就要從以下三方麵入手。
第一,要打下紮實寬闊的知識基礎,重視知識更新和優化知識結構。科學的創新來不得半點虛假,除了憑真正的成果取勝外,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知識基礎是對前人智慧成果的繼承,是形成創造力的必要條件,離開了紮實寬闊的知識基礎,就不可能順利地開展創造性活動。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多掌握一些知識,就會多一條思路。現代社會的發展要求我們個人不能隻擁有單一的學科知識,而必須擁有跨學科的知識結構。如此,才會多一種專業眼光分析問題,解決問題,才會比知識結構單一的人更容易產生豐富的聯想,因而也更加容易形成新思維。
人類社會分工的深化必須以社會協作能力的加強為前提,分工與協作深化是同步發展的。同樣的道理,現代科學的分化與整合過程也總是相輔相成、互為條件地發展的。現代科學高度分化與高度整合的這一趨勢要求人們在成為專才的同時,努力成為“通才”。美國對1300多名科學家的跟蹤研究證實,有成就的科學家絕大多數是靠通才取勝的。通才在解決問題時不會被約束在狹隘的直線思維當中,並能從相關學科的理論和方法中找到靈感。DNA分子模型的建立就是極好的說明。再比如,富有創造力的政治家往往也具有通才型的知識基礎。所以,對我們個人來說,更新知識、優化知識結構在未來顯得更加重要,一旦停止知識更新和接受新事物,今天的“先生”就可能有變成明天的“學生”,後天的“門外漢”。
第二,要積極開發創造性思維。創造性思維是創造力的核心和關鍵所在。人的思維有形象思維、邏輯思維和直覺(靈感)思維三種基本形式。與直接和具體反映客觀事物的感覺和知覺不同,作為人類認識的最高形式的思維,是對客觀事物間接的和概括的反映。從思維活動結果來看,上述三類思維活動又可以分為“再現性思維”和“創造性思維”兩大類。心理學界目前對創造性思維的理解有廣義和狹義之分。狹義的創造性思維是指在發明創造中直接導致創新方式的思維活動形式。與“再現性思維”不同,“創造性思維”具有以下重要的特征:思維狀態的主動性、思維方向的來異性、思維路徑的綜合性和變通性、思維進程的突變性和頓悟性、思維成果的新穎性和獨創性等等。
對我們來說,培養求異的思維方式意義重大。現實中的絕大多數人,在沒有什麼利害攸關的事情相逼時,很容易陷入一種惰性思維模式之中。常識和前人的經驗是這種惰性思維模式遵循的金科玉律,是它得以維持的原因。但是我們應當明白,依賴於前人的綠蔭底下,不敢、不願越雷池半步的思維方式不會推動社會的進步和個人的發展。
要求異,還要善於聯想。在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中,在我們大多數人的觀念裏,無限製的聯想與幻想常被當成“無稽之談”“荒誕之舉”,被作為老師、同學及周圍人的笑料,常與“不務正業”、“不安分守己”之類的詞聯係起來。但是如果人類失去聯想,世界將會怎樣。沒有豐富的理想,人類能將堆積如山的書本上的東西濃縮在手掌大小一張薄片上嗎?之所以要進行“無限製”的聯想與幻想,是因為在無限製的情形下,人腦的活力將得到最大的加強,也最容易閃現出新的火花。
以上所說的聯想、幻想、逆向等思維隻是創造性思維的幾種形式。理論研究及實踐都證明,在創造性思維中起重要作用的思維形式有聯想思維、幻想思維、靈感思維。直覺思維、發散式思維、收斂式思維、逆向思維等。它們都是非邏輯性思維,主要由人的右腦控製,因此,開發右腦是增強創造性思維的關鍵所在。沒有這些非邏輯思維就不可能有實現思維的突破,但沒有嚴格的邏輯思維,就不可能形成正確的、科學的結論,正因為如此,人類的創造性思維是任何高功能的計算機都無法替代的,創造性思維不僅是形象思維和邏輯思維相結合的產物,而且也是潛意識和顯意識相結合的產物。弗洛伊德認為,迄今為止,人類隻認識了腦的一小部分功能,就像冰山之一角。人腦的大部分功能就像潛藏在海麵下的巨大冰山一樣,潛藏著非意識、無意識的更多功能——潛意識。因此,不斷開發人腦的功能,對提高、增強我們創造性思維的能力,進而增強我們的創新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第三,要培養良好的個性品質。個人性格品質的好壞,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創新能力的強弱。如自信、勤奮、進取心強、濃厚的認知興趣、對模糊的容忍度、富有幽默感、頑強的毅力、甘冒風險和不屈不撓的精神等。它往往通過為創造力的發揮提供心理狀態和背景情境,通過引發、促進、調節和監控創造力,以及與創造力協調配合來發揮作用。
適宜於創造的個性品質特征主要是:其一,獨立的人格特征。也就是說人要具有獨立自主的精神,有自己的主見與認識理解,有自己的觀點,不人雲亦雲;自信自尊,不盲目服從,不輕信他人;要勇於向常規發出挑戰,不滿足於已有的結論,善於並敢於懷疑權威的東西。其二,具有優良的意誌品質。要有不服輸的勁頭。任何創新的過程都包含著對舊東西的“破壞”,期間必定充滿著坎坷、阻礙以及各種艱辛。這就需要有一種頑強的毅力和不屈的精神,能夠在挫折麵前堅持既定的目標,堅韌不拔、百折不回、永不低頭。其三,要具有強烈的求知欲,對自己不知的、知之不多、知之不明的東西,有一種旺盛的欲望,就是獲取它,求得它。其四,具有冒險、進取和獻身的精神,以及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心。這是一個創造型人才應當具有的事業心,表明了對事業的執著追求和對生活的美好憧憬,也決定著一個人在挫折麵前能否保持住足夠的信心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