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亂葬崗絕戶墳(1 / 2)

畢勝從床上坐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後,為了不打擾弟弟妹妹睡覺,躡手躡腳從床上爬起來。

父死母改嫁時,弟弟妹妹還小。沒有父母的孩子可憐,兄妹三人抱團取暖。從那時起,兄妹三人就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畢勝摸黑為沉睡中的弟弟妹妹守好被角,躡手躡腳穿好黑粗布衣服,輕輕打開房門,來到籬笆牆院落裏。

今夜是月圓之夜,月光如銀,將遠山近景照射的一片白茫茫。

畢勝抬頭看了看蒼穹中那一輪圓月,心情微微有些激動。

月圓之夜是極陰之夜,每逢這一夜,也是白虎山出現鬼影最多的一夜。

每當這一夜,畢勝都特別興奮。

因為這一夜是鬧鬼夜,沒有人敢靠近鬧鬼的白虎山。即便雄雞打鳴、日出東方,山腳下也鮮有人影出現。

山腳下沒有人出現,我就能多砍些柴木,踏著朝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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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的月亮,高高掛在天空上。銀白月光,潑水銀般將天石鎮這方土地,潑灑的銀白一片。

通往白虎山的土路上,走過來一個腳步匆匆的夜行人。

銀白月光下,隻見夜行人身材中等,年齡不大,一身黑粗布衣著。肩上背了一小捆麻繩,後腰插著一柄兩尺多長,背厚刃薄的砍柴刀。

夜行人正是出門趕赴白虎山打柴的畢勝。

白虎山距離畢勝家約有五裏路程,對於走慣了夜路的畢勝來說,五裏路程並不遠。

一會兒時間後,他便來到白虎山山北虎腰腳下,趁著月色光亮,向山上密林深處爬去。

畢勝不在山林邊砍柴,而是沿著山脊樹叢間的空隙,向山上密林深處爬去。不是他吃飽了撐的舍近求遠,而是他謀算在先的計劃。

對於他來說,砍柴是一條養家糊口的生路,不是一錘子買賣。

為了能把生路走的更長遠些,不被李王兩家巡山護林人員看出端倪,斷了以後的生路。他從不在山林邊砍柴。而是直奔白虎山的山腰間,那片亂葬崗而去。

亂葬崗之所以是亂葬崗,是因為這兒地勢極差,毫無風水可言,成為無人爭搶的棄地。

人死入土方為安。

窮人家買不起風水寶地埋葬死去的親人,為了不讓親人暴屍不安,早些入土為安,也顧不得風水不風水了,隻有將死去的親人,埋葬在這塊無人爭搶的棄地亂葬崗裏。

因此,白虎山亂葬崗裏埋葬的死人,都是身無一文錢、家無半壟地的窮苦人家的死者。

無論哪朝哪代,窮人家永遠比富人家多。

富人死了,有風水極好的寶地埋葬。窮人死了,隻能埋葬在風水極差的亂葬崗上。

這片亂葬崗,地處白虎山山腰間一塊凹槽中,就像老虎後腰凹進去一塊腰椎。風來被山擋,下雨被水衝,風水極為不好。

也或許是風水不好的原因,也或許埋葬在這兒的多是窮苦窮人。他們生前被人欺辱,死後冤魂不散,經常在夜間現出鬼影。

因而,這兒是白虎山最陰、最鬧鬼的地方。就算大白天,李王兩家巡山護林人員也輕易不到這兒來。

畢勝在這兒砍柴,是避免被李王兩家巡山護林人員看出端倪,斷了砍柴生路。

亂葬崗不知存在多少年了,樹林間到處是隆起的墳頭,歪倒的石碑,被野狗扒開露出棺木的凹坑。

山風呼嘯,滿山樹木被強勁山風吹拂的,如波濤般“嘩嘩”聲響。

山風吹進虎腰凹槽亂葬崗中後,在不通風的凹槽裏打了一個盤旋,又“呼呼嘩嘩”回旋返回來。

進風與回風交錯在一起,凹槽口仿佛是一隻擴大器,將風聲放大到呼嘯刺耳的程度。

蹲在樹枝上的貓頭鷹,眨著兩隻綠幽幽鬼火似的眼睛,鷹視藏匿在草叢中的野鼠野兔,偶爾發出一聲嬰兒啼哭般的叫聲。為呼嘯刺耳的風聲,增加了無窮悲鳴。

有時候,山風呼嘯而來,將山林樹梢吹開一處縫隙。月光透過山林縫隙潑灑下來,將倒地石碑反射出一片青光。

石碑是青石所刻,常年被山水衝刷,極為光滑。被月光反射後,青光閃眼,容易使人產生錯覺,好像身邊晃動著一群青衣飄渺的人影。

畢勝敢於夜闖亂葬崗,在死人墳頭間打柴,不是他不怕鬼,而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