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角力(2 / 2)

第一日所舉辦的便是摔跤大賽。各色部落勇士,約有五百來人,光著膀子依次亮相。但見一個個腿腳粗壯,膀大腰圓。各自搏殺一番,勇猛健壯者一一勝出,彼此再相角逐。由上午戰至日中,所剩唯兩名勇士。一個形似熊羆,一個狀如黑豹,抱著廝鬥一陣,勢均力敵,卻似蠻牛爭鬥,相持不下。

克用等人在人群中觀戰許久,至此已頗不耐煩。正欲轉身離去,蓋寓卻一把拉住,悄聲道:“主公且莫急著走,不妨再等他片刻。”

克用道:“天熱的慌,留著沒什麼意思。”

蓋寓湊到耳邊道:“主公也知留著沒什麼意思。蓋寓也不欲長留此地,隻是他日要圖複興,不可不藉達靼之力。欲藉達靼之力,不可不先得其心。舊雖有功,代北失利,恐人皆有輕主公之意。不如趁此時,樹立威名,日後也好叫達靼歸心。”

克用猶豫片刻,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以你之見,莫非要讓我上前參戰?射箭之事我倒還擅長,若要論起摔跤,卻是一竅不通。”

蓋寓笑道:“哪裏用得著主公出戰,摔跤好手,現成的就有一個。”說著指了指身旁之人。

克用朝他看了一眼,點頭應允。

那兩名大漢仍兀自纏鬥不止,豆大的汗珠滾落在地。蓋寓撥開眾人,朗聲叫道:“二位勇士莫再糾纏!我家主公麾下有一人,勇猛遠勝二位!二位不妨暫且退下!”

兩名大漢聽他如此說,是又驚又惱,同時停下手中動作,怒目而視。

果見一名壯漢大踏步步入場中,長的是粗壯健碩,虎背熊腰。拱手道:“在下周德威,不自量力,欲與二位較量。二位相持已久,不妨先歇息片刻,待體力恢複,再與在下一戰。”

話未說完,兩人已如猛虎豺狼般殺到跟前,一左一右,夾住德威。眾人不禁一陣驚呼。隻見德威不慌不忙,穩紮馬步,挾住二人,腳如千年老鬆,身似泰山絕壁,屹立不動。二人見德威不動,如愚公移山,各自使出全身氣力,青筋暴露,汗如雨下。

眾人見狀,皆替德威擔憂。唯蓋寓神色坦然,悠然相視。

相持片時,德威忽一聲大喝,兩臂同時發力,一招泰山壓頂,氣拔山兮,霎時乾坤挪移,竟將二人全部掀起。二人大叫一聲,皆似爛泥般撲通倒地,大口喘著粗氣。

圍觀民眾此時紛紛鼓掌叫好,聲如雷鳴。蓋寓此時上前高聲叫道:“這位壯士正是我家主公麾下第一勇士!論勇猛才幹,我家主公遠勝於他,今日特遣他小試牛刀,誰人不服,可出來挑戰,若有人勝得了他,再與我主公一決高下!”

眾人為德威勇猛所震,無不拜服。蓋寓又當眾誇讚克用一番,方才退下。

至次日,舉行騎馬比賽。其場麵較之昨日摔跤大賽,更為壯觀。參賽者皆為各部落少年勇士,一張張童稚麵孔,乘各色駿馬待發。一聲令下,馬兒皆競相揚蹄。但見寬廣的草原之上,霎時間群馬奔騰,好不熱鬧。齊跑了十餘裏,百餘匹馬兒漸漸被甩在身後。再跑十餘裏,唯有數十人馬領先在前。其中以一匹栗馬與一匹白馬,齊頭並進,最為靠前。

再往前跑了幾裏地,眼看就要抵達終點。忽見其後躥出一匹黑馬,如閃電之勢奔襲而至,瞬間超越了栗馬與白馬,壓過終點線。眾人紛紛喝彩。

克用定睛看時,馬背上之人身形骨骼,約摸十三四歲,長相卻頗顯老成。自馬背騰躍而下,英武之姿,恍惚可見。克用忙差人上前打聽。存信得令,上前問道:“各位父老可知剛才那騎馬得勝之人,姓甚名誰?”

眾牧民紛紛搖頭。唯有一人答道:“不知是哪方部落人氏,隻知他非本部族之人,小名喚作邈佶烈。”